我和孙魔女分开录口供，我很快录完，而由于盛鹏他爸的关系我很快可以离开。孙魔女……她可能要呆二十四个小时，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过我一点都不担心，丁局长给过我保证，盛鹏他爸也给过我保证，肯定有一个可信对吧？死个人而已，死的不是大人物，不难处理。
我和盛鹏离开了警察局，先去我们家附近的商场拿回我的车，然后给莫小烟姐妹打电话。我和盛鹏是在酒店找到这俩姐妹的，这俩姐妹担心死了，说一晚没睡，都在打我们电话，一直打不通。她们找陈佳……陈佳知道我们的情况，丁局长有告诉她，不过她没告诉这俩姐妹。
就在酒店里，我和盛鹏商量好，决定找齐他们过来，陈佳、纪若兰、陆美美、堂哥。
一小时不到，大家都来了，走进房间。
“李总，你准备请吃饭呢？”纪若兰问我。
我没说话，我想说，盛鹏说由他说。
“昨晚孙总结婚。”盛鹏说，不顾大家的惊讶继续道，“和叶家成，这个狗日的死阴人，不过没结成，被我跟李博破坏了，这一破坏，我们惹上大麻烦。”盛鹏给自己点了根烟，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大家一眼，“晚上，我们逃跑，逃出这个城市，很多人追杀我们，我们都受伤了，而……在这个过程中……”
“练常呢？”纪若兰忽然道，她仿佛意识到了！！！
盛鹏沉默。
“练常呢？”纪若兰走过来，站在我面前，问我。
我低下头。
“练常呢？”纪若兰抽着我的衣领，摇我，“你告诉我，他怎么了？”
我不知道怎么说，说不出口。
“对不起，为了救我跟孙总，练常……他很勇敢。”我抓住纪若兰双臂，“对不起，纪若兰，我不知道事情会这样，是我害了他。”
纪若兰看着我，不动了，接着陈佳走过来搂着她，她哇一声哭出来。这个少妇已经经历过一段失败的婚姻，刚刚开始另一段情，最后却毁在我手里。我觉得该死的人是我，偏偏我好好的活着，练常死了……为了救我而死。
“练常不会白死，我发誓，他怎么死我就让那些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说。
“还有我。”盛鹏说。
“现在，我们去环城医院吧，去看看练常，然后……明天……送他离开。”
我们出发了，带着悲伤的情绪。
到了环城医院，丁局长派的人已经在等我们，带我们去认尸体。
那一刻，看见练常从冰柜拉出来那一刻，愤怒、悲伤，侵袭着我，侵袭着我们。纪若兰，她甚至哭晕了，现场这么多人都认识练常，或多或少都有点感情，都在哭，泪流满脸。
办好手续，我们把练常领走了，送到殡仪馆。
“纪若兰，我想去看看盛鹏他妈，你要不要一起去？”殡仪馆那边安排好已经是下午，我对纪若兰说。
纪若兰点头！
盛鹏没去，大家都没去，就我和纪若兰，还有陈佳。
“纪若兰，你干嘛没骂我半句？”开着车，我说。其实我很不想说话，心里悲伤着，可是我得弄清楚纪若兰心里的想法，我怕她做傻事。
“骂你有用？”纪若兰声音都哭哑了，用那沙哑的声音道，“练常能活过来？我知道他愿意，愿意救你，是你带他出来的，他一直跟我说这样的话。他是个很重义气的人，你有危险……不说你，就算是我们一群人随便一个有危险，他都会不顾一切跑去帮助，他就是那样一个人。”
“对不起！”
“对不起没用。”纪若兰忽然攀过来，抓住我的手臂，很激动，“给他报仇。”
“我答应你，一定给他报仇。”
“还有，不要告诉他妈，随便怎么说都可以，不能说实话。”
我点头，我也这么想，练常他妈年纪已经那么大，身体状况还不太好，不知道能不能承受那么大的一个打击。不说实话是正确的选择，虽然不说实话有点残忍，但说出来何尝不是一种残忍呢？
练常家到了，一个老式小平房，有点破旧，湿气重。
练常他妈招呼我们，给我们洗水果，然后和我们聊天，期间问起练常为什么没有一起回来，纪若兰说练常出差去了，可能要一段日子才能回来。说的时候纪若兰有点不忍，没敢看练常他妈的眼睛。练常他妈倒没怎么怀疑，还说练常跟了我们她很放心。
我很不好受，跟了我们放心，跟了我，命都丢了……
离开的时候，我把银行卡留给练常他妈，我没说卡是我的，我说是练常让我转交给她的，里面有十多万，虽然这抵不了一条命，却是我的一点心意。
离开了，离开了练常他家，我希望希望我下次来的时候已经给练常报了仇，否则我真的无法面对练常他妈，无法面对那一张苍老的脸容。
第二天，练常的灵堂弄了出来，孙魔女也被放了出来，她要给练常戴孝，我们都没阻止她，她哭的死去活来的时候陈佳就在她傍边，一样哭个不停，那副凄惨状眼看就感到特别愤怒，这笔血债我一时间无法讨回来，我为这个而愤怒。
练常的朋友不多，我们也不敢通知，就我们几个，还有苏厂长他们，一起共过事的一帮同事，大家都很悲伤，整个灵堂都是哭声。尤其是，推练常去火化的时候，留下来没走的人都默默流泪。纪若兰已经不在了，她一个上午就哭昏两次，最后陈佳送了她回家。
“兄弟，那天大仇得报那天让你安息。”我把练常的骨灰带回家，放在我房间，窗台上。
“你应该让他早安息。”孙魔女说。
“不，我要让他看着我们给他报仇，让他死个瞑目。”
“这又何苦呢？”
“魔女，你不明白，练常他反复救过我很多遍，有什么危险事他都
冲到我前面你知道吗？虽然我带他出来，但是……他什么都已经报答我了，现在还为了我牺牲性命，你觉得我不好受，可是你知道我不好受到什么程度吗？那感觉比周天鸣死十遍还要不好受你知不知道？”
“我明白。”
“不，你不明白，只有我自己才明白。”只要一闭眼我就想起那一幕，练常救我那一幕，死那一幕，我已经三十多个小时没睡觉，还受伤，手瓜、大腿、额头，我很累，可是我半点困意都没有，我只是很痛苦，非常痛苦，反复问自己两个问题，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为什么要死？
孙魔女没再说什么，抱着我，紧紧抱着我，用这种温柔的方式给予我心灵的慰藉。
我不知道自己这个选择到底是错是对，真不知道，我需要时刻提醒自己，我背负血债，练常、周天鸣，都是叶家成害死的。
往下的日子，大家的情绪都很糟糕，沉默寡言，而且不愿出门，每天跟盛鹏在客厅坐着一起发呆。孙魔女则在我们傍边，尝试跟我们说话，我们没那份闲心搭理她，所以她很担心，每天跑我们家一趟，莫小烟姐妹也是，一下班就马上回家陪我们说话。这种情况持续了一个星期左右吧，我们才慢慢调整过来，开始把精力转入到工作上面。
上班第一天，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陈佳去黄泥岗附近租一块地，约签长一些，我要让叶家成大出血，他不是吞了我的黄泥岗计划吗？咽死他。
孙魔女，我聘请她当曼乔副总，协助我工作，我们要迅速发展壮大起来，孙魔女的领导才能以及智商是一笔无比巨大的财富，有了她，曼乔的明天肯定更辉煌。
盛鹏，他爸给他一个鞋业公司，新品牌，别人做不好他爸买了回来，盛鹏的任务是把公司做起来。我把堂哥跟陆美美调过去帮他忙，还有莫小烟，我不让她到药店工作了，让她去帮盛鹏，当个助手之类。莫小烟开始不同意，最后孙魔女把她搞定，用什么方法我不清楚，总之搞定了……
在曼乔上班，其实我不做任何事情，有重大决策的时候我才参加会议，平常就呆在自己办公室里。我还经常外出，比如现在，我又要外出了，一个人，去见马若云，地点还是那个咖啡厅，那个熟识的包间。
“你欠我一亿。”这是马若云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一亿而已，不多，我会还你，加倍还。”项目虽然失去了，但钱仍然在我手里，三亿六千万一分不少。我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我本来想用三亿去换孙魔女。现在，孙魔女回到了我身边，我没花一分钱，却付出了比花钱更惨重的代价，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当然，盛鹏他爸替我买单了，我欠他三亿。三亿啊，我现在是债务缠身，这三亿是我和盛鹏、孙魔女一起欠的，每个人欠一亿。其实我知道，盛鹏他爸失去的远远不止这个数目，到底是多少，失势指的是什么我一点都不清楚，所以我得问马若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