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7号。
下午四点五十五分。
距离数学考试结束仅剩下最后五分钟的时间内。
考场内，潘祖安望着试卷上大片大片的空白在思考人生。
“我完了！”
这是潘祖安现在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选择题最后两道，填空题最后一道，潘祖安都没有做出来。
但这并非是全部。
而那三道题，也并非是整张试卷最难的题目。
因为还有最后压轴的两道大题。
这最后压轴的两道大题，怎么说呢？
说实话，这样难度的题目，潘祖安只是在奥数习题集上看过到。
而在近几年的高考中，从未出现这样难度的压轴大题。
但今年不仅出现了。
并且一出现就是两道。
这相当让人绝望啊！
所以，就导致，最后两道的压轴大题，潘祖安只是把这两道大题各自的第一问给写出来了。
至于第二问……
潘祖安尝试了难度系数稍微低了一点的倒数第二道压轴题，也就是考察导数知识的那道题目。
然后悲剧的发现……
这种难度的题目，根本不是他可以尝试去挑战的。
因为特么的实在是太难了。
光是想想，潘祖安就觉得脑袋要爆炸。
至于椭圆曲线压轴题的第二问……
潘祖安只是扫了一眼，就知道，这种难度系数的题目，就算是自己再回去复读一年，也多半对其束手无策。
那这样的话，粗略一算，整套试卷一共二十一道题目，潘祖安足足有三道题和两个小问没有做出来。
而这加起来的分数，足足有三十分！
三十分的空白。
这很显然就意味着，即便潘祖安剩下的题目全部做对，那也只能拿到一百二十分的成绩。
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
这套试卷题目的难度系数这么高，潘祖安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把握可以说，自己可以保证写出的题目全部答对。
那潘祖安的分数还要在一百二十分的基础上再降。
潘祖安再次自闭了。
他原本计划着，可以提前半小时做答完数学试题，然后轻轻松松拿一个满分回来。
但现实却给了潘祖安重重的一击。
现在别说提前半小时了，就算是再给潘祖安半小时，把考试时间延长到两个半小时，潘祖安也没有多大可能完成试题的作答。
至于取得数学一百五十分满分……
那更是半点机会都没有。
连阅卷老师看错答案的情况都不可能出现，因为潘祖安答题卷上两道压轴题各自第二问的位置上完全是一片空白，完全不存在看错的可能性。
倒是前面的两道选择题，倒是可以搏一搏运气，但是买方便面偶尔还会遇到没有调料包情况出现的潘祖安，完全不相信自己会欧气爆发。
反正，这次数学考试，潘祖安认为自己应该是凉了。
凉透了的那种凉！
还剩最后五分钟。
潘祖安直接把笔往桌面上一丢，放弃了挣扎。
潘祖安环顾一下了考场四周，发现和他一样选择放弃挣扎了的同学并不在少数。
倒是旁边那位妹子，还在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在卷面上奋笔疾书。
…………
下午五点。
收卷铃声响，数学考试结束。
考场内众人纷纷停笔。
而监考老师开始依次收卷。
当一位男监考老师走到潘祖安面前把试卷收走后，潘祖安内心产生了一种解脱般的感觉。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噩梦般的两个小时终于是结束了。
潘祖安保证。
这两个小时，绝对是他迄今为止，过的最难熬的两个小时。
监考老师收完试卷走出考场后，没有一个人率先站起来收拾东西回来。
因为众人还没有从之前那噩梦般的两个小时中回过神来。
“呜呜呜，我考砸了！”
先是一个女生低声抽泣的声音，接着哭声变得越来越大，整个考场都听得见。
“太难了，实在是太难了，我不会，我全不会！”
又是一个男生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呜呜呜，我不想复读！”
“妈妈，我要回家找妈妈！”
“我太难了！”
受到这种情绪的感染，考场内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开始抹起眼泪，不顾形象的放声大哭起来。
潘祖安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潘祖安眨眨眼，强忍着没有使自己哭出来。
潘祖安收拾完文具，第一个冲出考场教室。
在楼下，潘祖安见到了等着他的艾欧。
这时的艾欧神色滴落，原本奕奕有神的双眸变得少许有些空洞。
艾欧走到潘祖安面前，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悲伤，“祖安，我考砸了，有十多分的题我没有做出来。”
“今年的数学卷完全不是我们之前想的那么简单，它太难了，而我们也太难了！”
说着说着，艾欧的眼泪不争气的滴落下来。
而潘祖安终于难以隐藏住自己的悲伤，一把抱住艾欧，趴在艾欧的肩上纵声大哭，“艾欧，我凉了，整整三十分的题目我完全是空着的，别说满分了，我这次连及格都不是稳的！”
“我考的这么差，我爸妈不会把我送去复读吧。可我不想去复读啊，我要去读北航，我要去造飞机！”
潘祖安趴在艾欧肩上哭的毫无形象。
而类似潘祖安和艾欧这一幕，在全国各大考点都发生着。
…………
另一边，考场门口。
现在距离考试结束差不多已经有三分钟的时间。
可让等待在校门口的家长和记者们无比疑惑的是，现在校门口还没有一位考生走出来。
不应该啊！
按照道理来说，应该是考试一结束就会有考生往校门口这边冲才对。
怎么这次这么怪异。
正当众人疑惑的时候，一阵阵哭泣抽涕的声音从学校内传来。
接着，众人便一脸懵逼的见到有几位考生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哭声震天的走过来。
这是……咋了？！
怎么好端端的就哭上了。
而且一两个哭就算了，一群人全都哭了是怎么个一回事。
难道是因为试卷太简单了，喜极而泣！
那不对啊！
喜极而泣也不应该每个人都哭吧。
于是一位记者拦住了某位勉强止住哭声的男生，“同学，可以问你个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