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看来程安易的是还得我自己去查了。
“以后如果不是我亲自来找你,哪怕是我的电话,我的声音,默默,你都不要轻易去相信,明白吗?”秦淮愤怒的锤着床板,“这次幸好是程安易给我打了电话,幸好我及时赶到.....不然,默默,我真的会恨死我自己。”
“秦淮,你是说,他们拿了你的声音去给我打电话?那个电话只是他们为了骗我上钩而下的一个套,对吗?”
我捂住嘴巴,不敢置信。明明一切听起来是那么的真实,如今到了电话都能分不出真假的地步。
我情不自禁,伸手去捏捏秦淮的脸,秦淮怒,“默默,你扯我的脸做什么?”
我捏着秦淮的脸,使劲往旁边扯了扯,松开手后,看到秦淮的大半边脸上都已红肿一片我抱歉的笑笑,“对不起哦,我只是想试试,看一下你本人究竟是不是真的。”
秦淮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你.......”
最后又无不丧气的低下头,“算了,这样也好。这少你以后不会有事。”
我想起了一件最关键的事情,“秦淮,你爸妈,既然费尽心思,想尽办法把我骗去,应该并没有赞同我们的是吧。”
秦淮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眉眼,他的脸色在阴影中晦暗不明,“对不起。”
秦淮突然又抬起头,“这次他们叫我去澳洲执行一个任务,办完之后就答应我们在一起,我对他们还保留着一丝信任。”
秦淮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是对自己的家人也是失望至极,“如果他们在我面前玩弄手段,这次我一样也不会心慈手软。”
秦淮将我和小团子一把拥住,搂在怀里,“默默,我秦淮的妻子只能是你。”
傍晚,送走秦淮后,我推着轮椅在医院里四处逛逛,自从上次回到秦宅后,我的身体就一直没有从那次的惊吓中恢复过来。
心脏还是一阵一阵的绞痛。
程安易因此理所应当的把小团子接到他的身边养着,有她照顾,程安易结果小团子时,脸上还是一脸的淡漠,但眼神早已有所不同,我没有忽略过他眼底里,一闪而过的温柔。
我突然有点担心,程安易会不会把小团子给抢走。
再次路过那片树林时,小团子不在身边,我于是有了一个疯狂的念头,我要进去看看。
我偷偷看下四周,发现没有人后,就推着轮椅向前走去,第一次来这片森林时上午,正直日出时分,午后的阳光一点一点向上爬升,我越往前走,光明便越多一些。
而现在,太阳西沉,日暮黄昏,天一点点的暗了下来,我借着手机上微弱的灯光,照亮前进的路,原来只有在太阳西沉之际,这里才会显露出他的本来面目,凄神寒骨,敲窗幽邃。我不禁怀抱著自己,牙齿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还要继续往前走吗?我问自己。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现在是晚上六点,我要在晚上八点之前赶回去,程安易会在那个时候,定时来查房。
或许今天是一个最好的机会。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咬了咬牙,推了轮椅继续往前走。
月亮如水,娇娇明月透过斑驳的吱呀,洒下冰凉的剪影。
我在一片寂寥的月色中义无反顾的向前推进。
越过平日里美丽不可方物的吧鲜花,我穿越一片片树林,终于来到那片青葱的竹林。
我深信一口气,绕过那块禁止入内的牌子,像竹林深处走去。
引入眼帘的却是一大一小的两块墓碑,我捂住自己的嘴巴,才没让自己惊恐地叫出声,壮起胆子,凑近一看。
墓碑上写着的分别是程安易之妻与程安易之子。我惊恐的咬了下唇,墓碑上那个笑颜如画的女子和那个粉嘟嘟的男孩的眼睛,像极了我和小团子,我几乎是立刻转身跑回了医院,到达医院门口时脑袋里一片空白。
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在不停的盘旋,一定要把小团子给找回来,不能让他呆在程安易的手中,但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说不清。
只知道,一定要把小团给拿回来。
“楠楠。
在看到小团子的一瞬间,我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吧小团子从程安易的手中抢了回来。
程安易站在一旁,还维持着抱着小团子的姿势,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逐渐由不解转为黯然。
“你都知道了。”她说。
我把小团子紧紧地贴在胸前,点了点头,“对,我去看了那个墓碑。”
我顿了顿,还是补充道,“你的妻子和孩子都很漂亮。”
“是吗?”程安易脸上露出一抹凄凉的笑,“当初我也认为,我们一家会很幸福,结果却.......”
“程安易,我虽然很同情你,但是......”我深吸一口气,“这并不代表我会允许你,把我的孩子当作是哪个夭折孩子的替代品,这对我的孩子不公平,对那个死去的孩子也不公平。”
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不知道有没有戳到程安易的痛处,但我知道有些事情必须去挑明,有些伤疤也必须重见天日。
无法逃避,无处可逃。
生活从来不会单独腾出一个角落供你一人治愈伤口,生活每天都是进行时。
时间是治愈伤口最好的良药,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伤痛也将不断的减轻,我们的内心也将不断的更加强大,直至刀枪不入。
七年的时间,足够你完完全全忘掉一个人,时间的力量有时是那么的恐怖,而面对痛楚,我们又总是念念不向往,我们需要有着鱼的记忆,足以忘掉一切的悲伤与苦楚。
程安易丢下挂在脖子上的听诊器,顺着桌边缓缓坐下,“你说,连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我都救不了,那我还能算的上是什么医生?”
一行清泪自程安易眼中滑下,跌落在地上,发出哗啦的声响。
在无边的月色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小团子努力的向程安易伸出手,他的一双大眼睛里满是迷茫与不解。
平日里还跟他一起玩耍嬉戏的大叔叔怎么现在就颓废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