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见到很多鬼骨,都是那些下油锅的鬼们留下的,密密麻麻的悬浮在热水中,戾气被驱尽,看起来还挺可爱的。我随手收起几个腿骨,送给花姐她一定欢喜,或者让扒叔磨成骨链让苏米带着能辟邪。
终于,我闻到一丝香,心中一喜,我知道快到锅底了,果然花香是越来越浓郁,我吸了一鼻子香。很快身子碰到了锅底,就见一丛丛通身碧绿草身纤细的缱绻草在水中摇曳。
我抿了抿唇,伸手去摘,手碰到缱绻草,心脏便犹如银针穿过疼的我直皱眉。
缱绻草表面上看上去没什么,其实草身每一个地方都长着极锋利的血刺,血刺会自己找到摘草之人最怕疼的地方,每摘一根缱绻草便要受一次钻心的疼。
我手上流出的血落在缱绻草上,它们饮了血瞬时乖巧下来,一个个乖乖的耷拉着脑袋。尽管如此,我所要受的疼是一分不少的,就算阎王来了也是一样,这是缱绻草生来立下的规矩。
我忍着疼,疼都疼了,索性多摘点。等我摘的差不多,我心脏也被缱绻草的血刺扎成马蜂窝,心脏坏了话我还得去找扒叔。我想着收起缱绻草引身竭力引身向上。
疲倦传遍全身,我紧紧皱眉忍着疲倦还有疼,终于到了上面,我想先观察一下再跳出去,我侧耳听了听,周围一点声音也没有,我疑惑起来,按理说这是他们的工作时间,那些鬼差呢?
我将头浮出水面,难怪没声音,我一眼看过去没见到一个鬼,我没多想先出油锅。我全身湿透还冒着热气,四周热气笼罩,我余光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位书生打扮的鬼。
糟了!
被发现了!
“阎王知道您来了地府,遣我送您几样礼物。阎王知道您不想见他,他不勉强,请您收了礼物。来日您想见他时,再来。”
书生温和的说道,他始终背对着我,就是这样我也知道他是阎王身边的判官,我没说话,判官继续道,“如今人世多乱,多邪,多妖,望您能小心,若有需要吾等会助您一臂之力,告辞。”
说完,判官消失在热气中。
早知道这样,我就正大光明进来了。我拖着落汤鸡一般的身子走到判官放下的包袱前,弯下身子拿起包袱,包袱里是几样地府药材,都是为我疗伤的好药,里面就有三朵半盏花。
多年不见阎王老头大方很多,这些药都是百年,千年才会有所小成,他一下送我不少。我来不及细看,这里热气萦绕我也看不清晰,况且我还得回去为烛炎治伤。
既然地府不挡我,我也不费劲施术了,泡了一会油锅我身子软的不行没什么力气,我只好缩在风里让风送我去烛炎那。趁此机会我小眯一会,醒来我已经落在烛炎家客厅地板上,窗外日落西斜,火红的夕阳落在地板上,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我浑身都湿了,毕竟刚从水里捞出来,每走一步拖一地的水,我热气腾腾的走进烛炎的卧室,他仍然睡着。
“妈妈,妈妈!”
我一进,鬼婴便叫道,他还没完全长好还不能离开蕴魂水。“嘘!”我转过身看着他,手指搁在唇边,鬼婴听话的点头。我拿出缱绻草,以手碾碎,血刺扎进我心里,我要是能哭就好了,我一定好好哭一次,疼死了!
也许是伤势严重,烛炎戒备少很多,我小心将他身子翻过来让他仰躺着然后动手去解他的衬衫。碰到他的皮肤我手颤抖一下,脸上有点发烫,我想是油锅的缘故。
衬衫解开,烛炎胸膛上的血痕斑驳,触目惊心,有些血痕已经变成了暗红色、黑色,很快会嵌他的骨头里,他到底做了什么?就因为取了心尖血对付古槐?
那也不会伤成这样,我咬着唇,我想起烛炎父母说过他去给我找药,我一直没有在意,烛炎他……我抿着唇想不通。
他心脏的部位已经是黑紫色,血肉绽开来还在往外渗着血丝,我思索犹豫一下也许只有缱绻草还不够。
我抬眸看着窗外的天,收回视线我一个用力咬破我的舌头。我翻身落在烛炎身上,将碾碎的缱绻草涂在他的心口,我又忐忑的看一眼窗外,算了,死就死吧,我伏在烛炎身上,嘴唇落在他伤口上,探出舌尖让血落进伤口。
“轰隆!”忽然间雷声轰鸣
我心抖了一抖,但没停下来,舌尖拂过他的伤口,缱绻草的汁液混合着我的血没入烛炎心脏,窗外雷声大作,刚才还晴空万里忽然下起倾盆大雨,紧接着一道道闪电落下来,似是警告。
我必须抓紧时间,一着急,我蹭到烛炎的唇边一口咬破他的嘴唇,烛炎眉峰一皱,我吻上他的唇回忆着他曾经做过的那样,一个炸雷落在床边。
“江……”烛炎醒过来,他怔怔的看着我。
“对不起。”我低声说道,将舌尖血送入他口中。我知道烛炎不喜欢这样,但我没办法,血一落入,又一个闪电紧接着一个炸雷击中我的肩膀,这次不是警告,是惩罚。
我肩膀一疼,整个瘫在烛炎身上。
“江流!”他一把抱起我,滚落到地上。
“对不起……”我皱着眉,舔了舔嘴角,“我知道你不喜欢的,我是想给你治伤,以后不会了。”被雷击中,我虚弱不堪,说话有气无力。
我想推开烛炎被他按住,我疑惑着看他,他黑眸深沉不可及,总觉得他眼神很烫,他身子忽然覆过来唇落下来,我探出舌尖再给他一点血也没什么,我血的味道不错的。
雷声不断,烛炎没有停下来,我感觉得到他呼吸越来越粗重,纠缠之间的力量越来越大,我都随他,就算想阻止也没力气。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睡过去的,总之是睡了,也许是烛炎要了我太多血,也许是我甘心给他太多,总之我筋疲力尽了。
醒来,窗外夜色深沉,环顾四周,这应该是客房,我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半夜。缩着身体蜷在被子里,身上衣服换过了,应该是烛炎换的。我撑着坐起来,浑身绵软,刚才做的那些一定让烛炎生气了。
他说不喜欢,我还……我应该想想其他办法的,肩膀一阵阵的疼,我凝眸望着夜空,算是手下留情了。外面没声音,我想烛炎大概睡了,趁这个时候我赶快走,省的看他生气。
主意一定,我翻身下床,担心发出声音我没穿拖鞋,脚面踩过冰凉的地板。外面没亮光,我一路摸索着下楼,小心翼翼生怕发出点声音。废了好一会的功夫我总算摸到门前。
“去哪里?”没等我行动,烛炎冷冽沁寒的声音落下来,我满心无奈缓缓转过身,烛炎就站在不远处看着我。
我讪讪的笑,身子靠着门,“我看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不用在这里麻烦你。”
我边说着边想着要怎么办,在他面前施术?我想着手上默默结印,烛炎风一样过来,气势迫人,他一手按住我的手,一手撑在门上,把我箍进他的地盘里。
“烛炎,我已经跟你道过歉了,我说了我知道你不喜欢那样,我也不是故意的,是想给你上药。你到底想怎样?我跟你说,你别以为我怕你,我现在力量也不弱!”我盯着烛炎,颤颤道。我做那些是情势所逼,是为救他,他怎么好意思生气?
“再做一次。”烛炎凝视着我,我被他目光深深吸引,动弹不得,连结印也给忘了。
“啊?”我一愣,烛炎说什么?
“我让你再做一次。”烛炎重复道,他表情很冷淡,语气也不好,我有点忐忑,真跟他打架,我胜算几成?
“做什么?”我被烛炎搞糊涂了。
“你刚才对我做的,再做一次。”烛炎冷着脸说着。这次我听明白了,但为什么。他不是不喜欢吗,不喜欢还要做,烛炎脑袋坏掉了吗。我疑惑的看着烛炎,缱绻草的副作用?
我紧紧贴着门脑袋里想着要怎么办才好,烛炎也没催促就这样跟我耗着,长夜漫漫,我忽然很着急,好像有蚂蚁在心脏里爬来爬去。
“烛炎,你不是讨厌吗?”我努力笑看着他。
烛炎沉默,凛冽的目光掀起一丝波澜,他缓缓地低垂着眼眸,我不由自主的别过脸只用余光瞧他,他嘴唇上还有被我刚才咬破的伤。我心里泛起丝丝不好意思,应该下嘴轻点的。
良久他也没说话,我没办法,悻悻然的迎上他的视线,指尖划过他的喉咙在喉结处做了一会停留,我得忍着想咬破他喉咙的冲动才能跟他说话。我硬着头皮,反正讨厌的是他,我不讨厌的,一边盘算着我问,“做了,就让我走吗?”
“看你表现。”烛炎嘴角一斜,冷淡的脸色掩着几分刻薄和傲气,他呼吸逐渐着急。
从他醒来我还没见过他笑过,恐怕不会对我笑吧,心底就生出一丝遗憾。我蓦地踮起脚尖,双手搭上他的肩膀从后面把双手勾住环住了他,烛炎眸光掀起波澜,我没有停留碰到他的唇,他手搂过我,彼此贴近,他的呼吸近在咫尺很快被我吞入腹中。
一开始很温柔,逐渐很激烈,我渐渐对这件事失去控制,烛炎手指划过我的背,他碰到的地方,很烫。
我没了力气,全部交给烛炎,我整个几乎挂在他身上,全靠他在支撑,看来缱绻草很厉害,他已经好很多,这样我也可以放心。持续很久,我只觉得浑身软软的。
他松开我,呼吸烫烫的落在我身上,“可以了吗?”我凝起眸子望了一眼烛炎,他的手搂过我,冷冷的抛出三个字,不可以。
我正一愣,他拦腰抱起我。
“烛炎,你干嘛?”我下意识的缩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