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存虽然这几年来被吓得不轻,可是做起欺骗人的事情来却一点也不含糊,他欲言又止,满目叹息,成功给章锦编造了一个当“”的理由:“本来我们看到小师弟无事也十分高兴,以为小师弟是为了参加此次和魔族征战而专门赶过来的,却为没有料到,小师弟是专门赶过来参战的没错,但是为的却是捞军功而并非......并非......”
说到这里的时候,莫存故意顿了又顿,暗暗抬眼瞄向霸王花和板斧团长的神色,果然见他们眉头紧紧皱起,不由得心中高兴,将早已经准备好的话语说了出来:“并非是来送死的。当我们将浴血城现在危在旦夕的事情说出来以后,小师弟脸色突变,完全不顾及已经做了登记,死活就要离开了,我们,我们实在是......”
“实在是无能为力。”
自然,霸王花和板斧团长不会因为这两人的片面之言而完全相信他们呢,他们面色铁青了一会,还叫了一些在场的众人说明当时地情况。
只是结果自然......
毫无疑问的,两个时辰以后,章锦成了猎魔军团甚至封魔大陆都少见的逃兵,而且为了不让其他人再当逃兵,在郑桥的“积极努力”之下,章锦和任步倾等人,还成了被重点“宣传”的逃兵。
任步倾和岁禾继当年在中央之塔上了几乎所有大势力的黑名单以后,今天又几乎被中央之塔里面所有的大势力拉上了黑名单。
如郑桥所愿,章锦这次的“逃兵”名号是真的坐实,不出意外的话,真是一辈子也别想翻身了。
只是,成功将“嫉恶如仇”板斧团长欺骗的郑桥却万万没有想到,在他真的将章锦青竹等人“逃兵”的名声做实了以后,他自己也想要当逃兵了。
几乎就在霸王花和板斧团长以及其他的什么人,刚刚对自己手下的人传达了“章锦是个逃兵,你们千万不要向他学习,不然不只是你们自己,就是你们家人也要蒙羞,遭受唾弃。”的意思以后,就像是魔族不知道为何要退兵一样,那些魔族突然的再次对浴血城发动了攻击。
而且这一次魔军的攻击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凶猛。而且较为讽刺的是,此刻浴血城的状况,就像是前面郑桥曾给任步倾和岁禾他们解释的一样,浴血城孤立无援,人困马乏没有一点希望只能够靠硬ding。魔族那边却人数众多,并且还有无数的魔兵从中央之塔的第六,七,八,九层下来,似乎将所有在中央之塔里面能够战斗的魔族都投放到这个战场里面了。
血水四溅,兵戈难止,浴血城在微光之下被鲜血染的黑红,而在此刻,另一个完全不知道,或许知道也不会对此事有任何想法的,名叫明乾的青年终于他那张阴郁无比的脸,一脚踏开了自己闭关修炼的地方。
“如何如何,小仙的宝塔不错吧?”看着这人略带粗暴的走出,在外面苦苦守候的豆芽菜赶紧凑了上去,一点都没有不高兴,对其的态度和对岁禾的态度相比,简直天差地别,完全没有办法比较。
只可惜豆芽菜对这两人的态度天差地别,完全没有办法比较,这两人对豆芽菜的也是。就在豆芽菜满怀欣喜之情坐等夸奖的时候,那阴郁无比的青年却连笑也吝啬一下,面容上的线条纹理竖在脸上,如同全世界都亏欠于他。
不,或许在他看来,不是如同,而是真的全世界都亏欠于他。
听了豆芽菜的话,明乾一脚踏破了他身后,前面还得到了无数好处的宝塔,嘴中无义,眼中无情:“即便是再好,也弥补不了你将属于我的功法给了别人的事实。”
这话说完,他动作不停,冷哼一声,一下子将呆愣不已地豆芽菜甩到了石洞墙壁,走出了这个被无数人向往的之地。
而若只是如此也还罢了,即便是前面那些事情,似乎也没有让他将所有怨气发出,只见他走出去以后,顿了又顿,回头望了一眼传承之地的入口,一点留情的意思都五,灵气运于手心,直接对着传承之地里面就是一阵攻击。
那攻击之力招招都能够撼天动地,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那万年传承就这么蓦然地毁于一旦,再不复了。
于此同时,完全对着这些事情一无所知,一直都在努力寻找那些个所谓“援兵”的任步倾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却明了了一件事情。
——要是再不做些什么,她可能就要被判定此次在封魔大陆的任务,失败了。
就在明乾将传承之地全部破坏的同时,任步倾就开始心神不宁,自觉莫名其妙地打开了控制面板,这一打开就发觉了不对,控制面板上面的任务进度不知从何时开始,开始唰唰唰地往下掉了。
就算是进度条为负值,那个负值也是会有终点的,要是她任步倾的负值掉到负百分之百,那不用说,必然是没有以后,被判定失败没商量了。
可是......她真的什么也没有干呀,能不能够不要这样坑她?
任步倾想到这里,心中焦虑,神情焦急,死活都想不明生了什么,只能带着如此心焦的神情眨巴着眼睛看向了自己家徒弟岁禾,高冷面容也不装了,神情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满眼的就一个意思:“徒弟,师尊我现在很不好呀。”
反正已经稍微有了点觉悟的任步倾表示,她在自己家徒弟面前,本来也已经没有什么形象了。
徒弟大人岁禾这会虽然从前面那种“师尊你看我看我快看看我”的心思里面脱离了出来,但是对自己家师尊的关注却不但没有半点减少,反而上涨了,看见自己家师尊的表情哪里还淡定的起来。
他家师尊就是没出息,也没有直接表现出来过这么没出息,又万分焦虑的时候。
当即将手中的地图随手扔给了完全没有一点准备的青竹,三步并做两步地走到了自己家不太对劲的师尊面前,那声音,是要多小心又多小心:“师尊,你怎么了。”
师尊大人捂了捂心口抬头看自己家一下子貌似更加靠谱起来的徒弟,心中却更加悲愤了,摇摇头完全没有办法言语:她就是不知道究竟怎么了,才这么没底焦躁啊!
明明她家徒弟这么帅气逼人酷帅狂霸,听话贴心三观端正,还什么都没有做呢,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哪里,出了,问题?摔!
看见自家师尊不讲话还这幅模样,完全不知道刚刚被自己家徒弟在心中各种夸赞的岁禾更加着急了,面容发白,双眼发红,却偏偏自己没有一点察觉,只顾着看着自己家师尊大人到处打量,试图找到任步倾究竟是哪里不对:“师尊你不要吓我。”
这话说的真的没有更真心。
任步倾抿唇皱眉,再次将自己从岁禾的眼眸之中移开了,移开之后情绪似乎变得稍微平稳了些许,又实在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能将自己心中真实所感说出来:“我心中不安,总觉得似乎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什么大事。”
只要是师尊你没事,其他地方发生了什么他岁禾根本就一点也不关心发生了什么好么。只是既然师尊大人这样关心,岁禾默默地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不得不开始努力的思考,会发生什么大事情,还有可能跟他家师尊很有关系的“大”事情。
情理之中,徒弟大人岁禾最后将这件事情归到了浴血城上面。最近或者说近十几年时间,和自己家师尊有牵扯的算的上“大”的事情,也就是这次浴血城的战争了。
不会那么倒霉,浴血城根本就撑不到他们搬“救兵”回去吧?
将自己的猜测说出去以后,送了一口气的任步倾看着自己,控制面板上已经让她完全不忍直视的进度条,和众人微微商议了一下,带着另外三人又回到了浴血城,他们上次瞬移过去的那个视角良好,这次一次......
却堆满了无数尸体,还有无数的魔军和封魔大陆众人在上面拼杀搏命的城墙上头。
“这......”即便是早有准备,众人也被现在所看到的景象震撼了一下,震撼完了以后,青竹和章锦是皱着眉头几乎没怎么耽搁的就杀进了战场,而任步倾,则是面色一下发白,瞬时间扯着自己家徒弟xiong口的衣服飘在了半空。
而至于为何是xiong口的衣服而不是袖口或者其他什么地方,那是因为就在刚刚落地之时,发觉到不太对的徒弟大人就相当有颜色地站在了自家师尊两厘米不到的后面,将周围的危险挡了一个结结实实。任步倾此刻要飘到半空,这样抓住自己家徒弟大人才是最顺手的。
而无论是抓着自己家徒弟岁禾,还是一落地就往半空中飘,也就是飞起来,对从未见过如此恶心又可怜,残酷又血腥场景的任步倾来说,都是相当下意识的动作。
下意识动作的任步倾这会自然已经完全的忘记了一件事情,中央封魔之塔这种地方无论那一层,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禁止飞行。
自然,这个禁止飞行,就像是会被随意干扰瞬移落脚地点一样,对任步倾来说丝毫不起作用。但是就是因为如此,任步倾此刻的形象,才更加显眼。
在任步倾带着自己家徒弟下意识飞到半空静止在哪里的瞬间,下面打斗的无论是魔族还是妖族人族,无论是正拼杀的小兵,还是地位略高的指挥,只要不是正陷入疯狂的打架之中完全无法自拔的人,俱都抬起了头看向了上空。
那里站着两人,一红一白,凌空而立,在中央之塔外可能谁的的注意也不会引起,可在这种地方......只让人以为神灵。
就是那些完全陷入了打斗之中的人,在后来也不由得因为他人的动作,而被惊醒,同样抬头望了过去。
这人,是来救他们的么?
这心思一落,就见那白衣的女人微微闭上了双眼,在这片充满着兵戈血腥的地方突然地“造”出了一方纯白色的安宁之地。
而之所以说“造”那是因为就在任步倾闭上眼睛的瞬间,似乎从她的身体里面突然地出现了无数个方块形状的白光,这些白色的方块一个个的连成线,又一条条地连成面最后又从一面面连成了一个巨*大的方块,将那半空中伫立的两人完全的笼罩了起来。
紧接着,那巨*大的白色方块突然地在天空中爆裂开来,朝着四面八方落下无数白色的雨滴。只让在场所有封魔大陆上面的众人都xiong中热血翻涌,满目震惊,甚至想要直接下跪膜拜,被惊掉了下巴。
而这一切只因为,那些白色雨滴炸裂以后,每一滴都精准地砸在了魔族兵士的身上,而那些被砸中的魔族兵士连同魔族士兵的尸体,无论是谁,只要一接触到那些白色的雨滴,就会直接从人们面前消失变得一丝痕迹也无了。
也因此,满目震惊的众人除了震惊以外,还从心中生出无尽对那白色雨滴的恐惧和惧怕。
wWW ▪тtkan ▪℃ O 但实际上,这种惧怕却完全是没有任何道理的。
因为那些消失的人并不是如同他们所想,被任步倾那么一下送到阎王爷哪里去报道了,而是真的“回老家”,回到了他们本应该在的魔族大陆去了。
前面说过,任步倾从本质上来说,是个十分尊重生命的人,无论是虚伪也好,良善也罢,她可做不出一下子杀死这么多人的事情。
那些白色的雨滴只是被定了位的微型传送阵。
任步倾本就是个系统,换句话说本就是个金手指,既然身为金手指,自然要有一些的作用,这个微型的传送阵就是其中之一。
自然即便是有这种东西的存在,任步倾一开始也是没有想起来的,而之所以会那么做,是她被吓傻了飘在了半空以后,她家徒弟问了她一句:“师尊想阻止这场战争?”
虽然徒弟大人岁禾问这句话的本意是,只要任步倾点头他就会立刻下去,用任何可能的方法帮助自己家师尊大人达成心愿。
毕竟还是那句话,虽然任步倾在他面前一直都形象......但是无论如何崩坏,可还都没有出现过见天那种焦虑无措,万分不安的模样呢。
作为一个二十四孝好徒弟他自然担心。
只是无论自己家徒弟心中是怎么一个想法,都抵挡部不住任步倾点头以后的思维发散。而头脑发散的任步倾即便真的是在某些方面确实不如常人,但是能够用极短的时间在系统空间里面,追上那些比她多做了二十多年任务的二代系统,并顺利升级到八十级,在某种方面自然也有远远超于常人的地方。
不然,即便是有系统技能这种金手指的存在,任步倾也不可能在任何地方都能够无视规则的瞬移,更不可能一次性带着数人瞬移,更更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做到将每一个魔族都定位成功送回老家。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如果现在将系统空间里面随便一个八十级系统拉过来,她都不能够做到任步倾所做的这些事情,而且就算是能够做到也一定不会像是任步倾做的这么轻松。
好吧,事实上也没有多轻松,就在任步倾将那些魔族送回了魔族大陆里面以后,任步倾睁开双眼,眼前发黑,头脑发痛,根本连在半空之中维持身体都已经做不到了。
虽然计算这种事情是由控制面板代替的,但是准确定位什么的,则是完全由任步倾来做,而已经变回人类身躯的她一时之间做出那种大量的辨别计算,又怎么能够不受影响?
没维持住的任步倾几乎在尘埃落地以后,睁开眼睛的瞬间就开始如同失去了茎叶杆的白花,软着身子向地上坠去。
且先不谈任步倾从那种高空坠下会不会将自己摔出一个脑震荡什么的,就是因为有传说之中能够终身使用的万能防护罩,任步倾不会被摔出任何事情。就只是摔下去,那象形.....
不过还好,任步倾没有一点力气已经基本陷入半昏迷状态,任步倾家徒弟大人岁禾可还好着呢。好着的岁禾反应迅速,几乎在自家师尊大人身体刚开始坠*落的时候就一把将其抱在了怀里,接着将身上灵力运于脚心,连续在空中几个纵跳,就一点没有地抱着自己家师尊大人落到了地上。
地上还有些呆愣愣,一直直直看着师徒两人的家伙,赶紧神情呆滞地给他们两人让道。于此同时,早就知道师尊大人酷帅狂霸拽的章锦和青竹对任步倾所做的事情却是接受程度良好,没那么惊讶,反应迅速,相当兴奋的从不知道哪个地方钻了出来,钻出来以后,章锦很没有眼色地在岁禾面前凑到了任步倾半眯着的眼前:“师尊你没事吧?”
某只师尊没力气回答他,甚至都没有力气在心中吐槽他蠢萌了,岁禾......岁禾瞥了他一眼,将师尊大人整个的打横抱了起来,脸色并不十分,好吧,是相当的糟糕。
还是那句话,别人如何跟他岁禾有什么关系,师尊她今天竟然为了这么一群不相干的家伙而将自己弄成现在这幅模样,简直糟糕透了,糟糕透了!
然后心情糟糕透了的岁禾开口,没好气的又开始指挥没眼色的章锦:“还不找个地方给‘我’师尊休息。”
自然说这个‘我’字的时候,必须死死盯着章锦这个被他瞪了一眼还完全没有一点反应的家伙狠狠地强调一番。
不过这次的强调章锦虽然听懂了,但是倒是没有听从岁禾的话给任步倾找休息的地方,反而连同章锦他自己,外带青竹,他们四人被人请到了浴血城的任务大厅,前面我们所说的那个指挥部,也是有着中央之塔防御最严密的地方进行休息。
不论任步倾是将那些魔族杀了,还是将那些魔族弄到什么地方去了,能在举手之间就将那样多的修士送出此间战场,别说任步倾只是需要一个地方休息,就是需要天上的星星月亮,中央之塔这些常年和魔族抗争,许多真的是大公无私,想要保住封魔大陆安宁的人们也是要去给她摘的。
前面章锦和岁禾的话,只不过当了一次打破寂静的闹铃而已。在去任务大厅的路途之中,不知道有多少几乎已经没有任何力气的人起身后退,对着那个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女人弯腰行礼。
他们由衷的感激这个女人。因为这个女人不只是救了他们的生命,也间接救了封魔大陆。
如果今天魔族大胜,完全占据中央之塔的第五层,那封魔大陆生灵在中央之塔里面仅有的一点优势也将完全的消失,千百年后或许就只能够存着侥幸心理期待中央之塔那仅有的一点封印之力了。
当然,对于任步倾,也不可能每一个人都心存感激,比如.....刚刚才做了亏心事,已经完全没有办法挽回和隐瞒,在任步倾飘道半空中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焦虑不已,胆战心惊,心惊胆战的小人莫存和伪君子郑桥。
“这,这次怎么办?”那些后悔恐惧,在任步倾被一路迎到任务大厅里面去的时候达到din□□。在这十年的岁月折磨之下,本就已经心神不稳的莫存嘴唇发白手指发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颤抖。
“别慌。”而另一个人,虽然也慌乱无比,满心恐惧,可还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口中十分嘴硬:“他们难道还能杀死我不成?而只要,我有的是办法翻身。”这样一说,他似乎自己都相信了自己的话,真的变得不再那么慌张了起来。
只是可惜的是,郑桥此刻的“淡定不慌”对于他身边的莫存来说却显然,并不是什么好事。只见略微淡定下来的郑桥说着说着,面无表情地就转过了身,目光阴冷地盯向了前面还跟他是一条绳子上蚂蚱的人:“再说了,做事情要有证据,他们能不能够查到我身上,还是两说呢,不是么?”
片刻以后,郑桥带着一个人的头颅回到了自己的住处,逗着手臂,坐在了自己所居之所的大厅。
显然,他杀了莫存。
只是杀人以后,自觉此次能够逃脱的某人,却根本没有发现就在他杀人的那个隐秘角落,有一个人正一动不动,比他们两人先前还要紧张慌乱,不知如何是好,但是却幸运没被发现的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