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后来,任千沧趁着小学毕业考之后的假期,和叶焱两个人拿着零花钱一起找回了任家的老宅。在那里他看到了妈妈。他去的时候,妈妈已经死在病床上了。床边有着一碗已经长着黑毛的面条,而妈妈躺在床上,浑身都长了那种白色的虫子。就是吴光快递里的那种。
他一开始以为是爸爸太忙了,才会疏忽了妈妈的。让妈妈一个人身上患病地在老宅里死去了,都没有人知道。
可是爸爸只是让他别去过问了,他会处理的。之后没有他预想中的葬礼,等他再大一点,溜到老宅去的时候,他问了很多人也不知道妈妈去了哪里。最后他在老宅后面的一个空房间里发现了一口爬满虫子的棺材。那就是妈妈。
从那时候开始,他对爸爸一直就带着恨意,并开始着手调查任家那井里的事情。
任千沧坐在屋顶上,双手抱着自己,说道:“吴光用我妈来激怒我,真的很了解我。他知道,让我再次看到我妈,一定会加深我对我爸的恨。他成功了。吴光的反击,一次比一次严重,他就算不用道法,用的是人心,也能让我跟着他的设计走。”
我伸手抱住了任千沧,把头搁在他的肩膀上:“别说这个了。”
他转过头,看着我,笑道:“那个时候,你就不害怕吗?”
“害怕,但是也不害怕。”
“我杀人了。这一次是真真实实地杀人了。还是亲手杀了我爸。”
“我们说过,要下地狱,就一起下的。怕什么?”
“商商。”他低下头,吻吻我的唇。我没有避开。就算他现在是一个真正的杀人犯我也不会放开他。
宝爷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过来的。任千沧有些不耐烦地接听了电话,说道:“为什么你每次打电话来都这么不是时候呢?”
宝爷在手机的那边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也看不到你们是不是在床上滚着啊。要不你们继续,我一会再打?”顿了两秒钟之后,他又说道:“还滚个毛啊?出事了你们还有心情滚啊!我问你,你老爹是怎么死的?行了,不用你说了,我就看了一眼,我就知道那是你下手的了。我说任大叔,你就不能克制一点吗?你亲手杀了人,以后我怎么给你带路啊?就算我有办法把你带到那边去,人家也不可能让你马上投胎啊。任大叔,你就我是大爷了,你怎么还能中了吴光的道呢。……”
后面宝爷说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因为任千沧直接把手机挂断了,抬头看着天上的圆月,说道:“十五那天晚上,就应该跟你这么坐着赏赏月的。可是那晚上太多事情了。”
“现在我们不是也能在这里赏月了吗?虽然月亮好像没昨天前天那么圆了,而且天空也有云回遮住月光,但是没关系,你还是那么帅。”我们丝毫没有被宝爷的电话打扰到,那个晚上,我们就在屋顶看着月亮,直到凌晨才回到房间中。
他抱着我,吻着我,我都没有拒绝。他是杀人犯,我就是帮凶,反正我们就是要一起下地狱的。在我刚刚走进着小楼的时候,我绝对不会想到有这么一天,我会犯下这样的罪名。但是现在,我已经不在乎了,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只有他,能给我爱的感觉,家的感觉。
宝爷是在第二天天一亮就直接过来的,我还在床上睡着呢,任千沧从窗子把钥匙丢下去,让他自己开门进来。
等我梳洗好,回到一楼客厅的时候,宝爷已经连带着把早餐都给我做好了,还说道:“商商大妈啊,好在你家老公不需要吃东西啊,要不然就你这样的,谁敢要啊?”
“嗯,知道你贤惠,知道你人妻。”
“人妻!”宝爷就怒了,“大妈,你能换个词吗?我特不爽人家说我人妻!老子好歹也是学校一扛把子,被你说人妻?”
宝爷是气呼呼地再那张古董大桌子上吃着早餐,我则是先凑到了任千沧的面前看着他手里的那份东西。那是一本很古老的,泛黄的页面,还带着毛主席头像的小笔记本。有些纸张已经被弄得毛边了,上面的字也有些模糊了。毕竟那个时候的墨水并不防水,保护不好,字迹很容易就糊掉。
“这是什么?”我问道。
“一个古墓的资料。应该是盗墓用的。科研性质的开墓,是不会这么记录的。”
宝爷在那边边喝着粥,边说道:“正解,不愧是任家的人啊。你们以为出来那么大是事情,每个人都像你们一样,躲起来亲亲我我就过去了?昨天吴光忙个半死。前前后后地打点,因为这件事的保密性质,很多事情他都要亲手去做。到凌晨他都没回家。
他不在家,就正好利于我了。我就溜到了老爷子的房间里去。就拿着一个小小的手电筒,一照!哇!我感觉我那是进了耳室了。怎么前是古董啊。里里外外翻了个遍,最后那本子是我钻到床下面,拆了他的一块板,才找到的。如果不是熟悉古件的人,绝对看不出来那板有玄机。那年代的床就不可能有那块装饰板,好在我多个心眼去看看。
看到那本子我就知道找对东西了,就咬着电筒在床底下看,还怕吴光处理好事情过来查看的。我容易吗?商商大妈看得懂这些东西吗?”
我摇摇头,这个是真没看懂。
任千沧说道:“前面是墓道里各机关的设计图,还配了绕过机关的路线图。之后到达的是中央墓室。中央墓室有着一口石棺,谁的墓?”他问道。
宝爷啧啧嘴,道:“任大叔也看不出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你们没有学道法。看到那石棺!石棺在中国古代上是很少运用到的。因为石头弄成棺材毕竟困难。记录中用了石棺的都是很厉害的人物。而这个石棺上阴刻着很多的道家符号。最中间的就是一个太极阴阳鱼的图案。我猜测,当初用这个石棺的就是道家的人。至于是谁,不知道,有什么用不知道。本子上没有记录这墓道主人是谁。但是你们看,这却记录了进去的路线?记路线来干嘛?就是为了下次再去。盗墓,是不会又去了一次,还去第二次的。行规风俗不允许这么做。那么看来他们要进去的原因应该不是去盗墓。”
“那是去干嘛?”我问道。我这都听得有些糊涂了。
“是去运这口棺材!第一次去的时候,棺材没有办法弄出来,所以记录下路线,准备第二次去运出这口棺材。”
宝爷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从年代上来看,用这个本子的,应该是文革的那些年,一九六六到一九七六年,就算不是这些年,也接近这些年份。那时候任家当家的,应该是我爷爷。”
宝爷问道:“对,大叔,你觉得以任家的能力能把那石棺弄出来吗?”
“能!任家属于私人藏馆,但是这里面有很多是国家藏馆都想要但是要不到的东西。如果任家一心想要,我看能运出来。”
“对啊!大院子修建的时间是五十多年前,和那棺材运出来的时间,相差不到几年。”
任千沧皱起了眉头:“你是怀疑,大院子下面的墓里,就是这棺材?”
“怀疑而已。本子给我,我一会去找家店,扫描一下。然后去问问我师父,说不定他一生气之下,就都给我说出来了。我种感觉,如果那下面真的就是这么个石棺,任家也不至于就弄这么大个墓去封住它。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任千沧没有把本子递回给了宝爷,而是递给了我,说道:“上楼先拍下来。”
“嗯。”我赶紧拿着那本子就上楼去了,宝爷愣了一下,但是也没有反对。
我拿着那本子,看着上面泛黄的书页,一些看不清楚的字迹。这记载着的真的是一个古墓吗?原来盗墓,离我们是那么近。
我把本子里没一页都很仔细地拍下来,哪怕多拍几张,也要保证能看清楚里面的字。之后才把本子还给了宝爷。
任千沧去藏馆也带着我一起去了市区。他是去寻找藏馆在六六到七六年左右的那十几年的时间里所有的进出的藏品,说不定能找到一些关于那个墓里的别的东西。
而我则是去找了乐乐。不过乐乐没有上班,是那小妹在看着店。小妹说乐乐姐和男朋友一起去看房子了,他们计划着明年春天结婚的。男方家里出钱,让他们去选一套二居室。听着这样的话,我突然觉得乐乐好幸福。虽然没有找到一个有钱的男友,但是能有个稳定的小家也很幸福啊。有时候,幸福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我又去找了朗菲仪,今天她有空,跟我一起去咖啡厅坐了坐。说了他爸爸为什么给她选的老公都是四十岁的。之前的叶焱,看着年轻,其实也快四十了。现在选的这样是临市的一个房地产老板,四十二岁,有个儿子在读高中。她嫁过去就是给人家当后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