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不过都是那位的算计。等正主出场,寒王,储君,太后,统统都要让位!
陆煦又是一惊,他没想到,月痕教,竟能搬动自己的生母,如今的太皇太后。
难道这一切,都是太皇太后的主意?
果真如此……那也得有命再说。
换上龙袍,陆煦跟着李公公上轿,不多时,便听见了礼乐之音。
偷看了一眼,已是身处登基大典庆贺队伍之中。
“别急,还没到时候,此刻可暴露不得。”李公公忙制止道:“一会儿进了天坛,太皇太后会出面的。”
陆煦不由皱眉,干脆闭目养神。
到了这一步,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成王败寇,至少自己,没有输的太难看……还多亏了陆瑾,虽然这小子让自己吃尽了苦头!
心态转变,陆煦竟没来由的轻松了许多。
也许,做个闲散王爷,才适合自己……
礼乐声止,轿子停了下来,李公公掀开布帘,有人迅速围拢。
陆煦在李公公示意下走了出去,一眼看见老态龙钟的徐太皇太后。
“煦儿!”徐太皇太后眼中有泪,招手示意陆煦进她的轿子。
“给母后请安!”陆煦拜倒,之后才进去:“母后,您……唉,恕孩儿不孝。”
徐太皇太后伸手,落在陆煦脸上:“你是个好的,是母后对你不住。现如今,多说无益,为娘相信,你能担起社稷江山。”
陆煦未置可否,而是问道:“孩儿惶恐,不知母后计划,还请告知才是。”
“一会儿祭天,基儿那边会有人拦阻。到时候,你只需出面,昭告天地便可。有首辅支持,还有半数文武百官,你大可放心就是。”
天真的徐太皇太后,信心十足,却不知道自己所作所为,在别人眼里都是笑话。
没有实力,就凭几个只会逞口舌的,便想逼陆基让位,不是天真,就只有一个字能形容了。
傻!
“感天地临昭,顺四州民意……”
汤德的声音传来,徐太皇太后拍拍陆煦的肩膀:“檄文读完,你便出面登上天坛,接玉玺继位,从此君临天下!那边,该是无误……”
陆煦脸上,又露出苦笑。
无误,才怪!
他们,包括徐太皇太后,还有月痕教任紫韵,都不过是别人眼中的跳梁小丑……
时间倒回至落轿时,陆瑾和陆基的轿子,也被早已安排好的礼乐手围了个水泄不通。
之后,陆基便进了义弟的轿子,他的皇帝轿撵中,只剩文荞。
很快,汤德开始朗读檄文,皇帝轿撵,再次被抬了起来。
刚被抬到天坛主道,异变突起。
一支冷箭闪电般射进轿撵之中,旋即,几百化妆成乐手的月痕教众,悄无声息而又快捷的掩杀而至。
领头的,赫然便是任紫韵。
此时的她,脸上竟是杀意,再无半分媚态。
枪声大作,同时,早已绕满天坛阶梯的炮竹也被点燃。
噼里啪啦的声响中,月痕教众如刀割韭菜般悉数倒地。
任紫韵挥剑旋身,如旋风般急转,挡下了无数暗器,竟在中了一枪之后,飞身扑进了皇帝轿撵之中。
只是,待她看清轿中没有陆基,为时已晚。
早严阵以待的文荞,一手盾牌一手持枪,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
连开四枪,都是打的腿脚。
任紫韵身后的人还未露面,陆瑾要抓活口。
近在咫尺,饶是化劲高手,也挡不住手枪子弹。
只觉得腿上疼痛,任紫韵便扑在了文荞脚下……
炮竹声停,陆基缓缓走出皇帝轿撵,群臣跪迎。
另一侧,陆煦同样身着龙袍,登顶天坛。
叔侄相视,竟都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一刻,竟无比默契。
“陆基,尔有何才德,敢穿龙袍承祖宗基业?”
“大胆寒王,来人,给朕拿下!”
没有人动,就连文荞,也不见踪影。
陆瑾冷眼旁观,带着几十名带枪禁军,分散在百官四周。
“本王才是真命天子,众望所归。识相的,乖乖俯首称臣,念在叔侄一场,本王留你一命。”
“笑话,朕才是父皇长子本朝储君,你敢犯上作乱?”
“先帝本就属意传位于本王,是乃父从中挑唆,陷害本王,这才捡了便宜。此事,百官皆知。而今如何?短短十个月,他便驾崩,此乃天意!”
“胡言乱语妖言惑众……”
叔侄俩演了半天,底下百官竟毫无反应,不由有些着急。
而此时,久未见结局的徐太皇太后,终于坐不住,也登上了天坛,来到儿孙面前。
“恭请太皇太后(母后)定夺!”
叔侄俩躬身,都做足了姿态。
“九五之尊,更迭交替,本为天道。然逝帝炽,受妖人蛊惑,常有失德,储君责无旁贷。为正陆朝清明,哀家懿命由煦继位,以担万民所望,平社稷之忧!”
徐太皇太后说完,拉住陆基的手:“孙儿可再历练几年,尽心辅佐皇叔,若知悔悟,他日,未尝不可继煦位造福苍生!”
陆基都忘了该怎么接,只能咧嘴,哭笑不得。
就算他愿意,陆煦父子还能拱手将皇位让出来?真是,越老越天真啊!
“太后慈悲为怀,臣等谨遵懿旨!”常坤终于开了口,若是徐太皇太后不出现,以他的城腑,定是还要等上一等的。
而他之后,不少朝臣便坐不住了。此时若不表忠心,等到陆煦上位,谁知道会不会秋后算账。
陆瑾冷笑连连,让人记下那些官员姓名,根本没想过要等到秋后。
“陛下登基乃国之大事,这般儿戏成何体统?储君乃先皇所立,便是太宗皇帝,也甚为喜欢,太皇太后就不怕他们泉下有知,降怪的么?”
还是有明事理的,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之人,竟不是陆瑾所认识的汤德他们。
“这人是谁?”陆瑾问道。
“御史魏谦……”文荞处理好任紫韵等人,来到陆瑾身后。
“记下,李庭锋不是出使未归么,以后可以提议让他做长吏。”陆瑾眼中,满是赞赏。
“呃,这,陛下怕是不会答应。”文荞有些为难:“这个魏谦是个混不吝的,上次,就是他参的陛下和您……”
陆瑾这才知道,搞臭自己和陆基名声的罪魁祸首是谁。
倒真是个混不吝的,连储君也敢参……
提拔重用,够便宜大哥喝一壶的!
“人家也是尽忠职守,怎能因此心怀成见。大哥如今是九五之尊,应该心怀天下,难道还容不下个忠直之臣?差不多了,该抓抓,该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