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叫你不知天高地厚。”
南岳大帝着急地跑到温琼身边,查探一番确定温琼并无大碍之后,毫不留情地训斥着温琼,只是可惜温琼正在昏迷,听不到这顿训斥。
南岳大帝拿出一颗丹药给温琼服下,然后朝姜山感谢道:“多谢了,这次要不是你,他还不知道外面世界的广阔。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不客气,不过吃了我小师弟这一棍子,你家这后辈从来没有经历过失败,别到时候一蹶不振了,还要来找我们啊。”善游步笑着先回了一句道。
“不会,他不会一蹶不振,下次见面应该会更强。”南岳大帝没有回答,却是姜山反驳道。
“哦?真打出感情来了?”善游步道。
“不过实话实说罢了,接受这次教训,他下次会更强。毕竟他年轻,还是个少年。”姜山道。
“少年?”南岳大帝闻言略显讶异道。
“不错,少年。年少轻狂,意气风发,见天高远,便要与天比高,见海辽阔,便要乘风破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自以为无不可为之事。一次失败,便败了,又有什么关系?因为他们年轻,他们有无穷的未来,一腔热血可改天地。”姜山笑道。
“自以为无不可成之事,说的好。年少轻狂,当如此。不过若是如此的话,下次见面,温琼会变的更强,大侄儿伱可要小心。”南岳大帝笑道。
“所以下次见面,世叔要给我多少好处,来陪他打一场。不然,我用全力,他怕是再也没有这无畏的少年之心,渐渐明白这世上,有些人是他用尽全力,也追不上的,而不用全力陪他演戏的话,那是另外的价钱。”姜山道。
“你就这么自信?温琼可是得到我们整个五岳栽培的。”南岳大帝道。
“二品之内,你们随意,我无敌。”姜山淡淡道,若是在度过长生二灾之前,他还不敢这么说,但现在二品之内,他无敌。
哪怕是眼前的南岳大帝或者毗蓝婆,神通修为可能在他之上,法力也可能比他深厚,但若是生死相搏,死的一定是他们两个。
“你说温琼是少年意气,自以为无事不可为,我看你也是意气风发少年郎啊。”南岳大帝见状,也有感而发道。
“或许吧。”姜山微笑,虽然很怀念,但事实上他的心境已不是少年郎。
少年郎见天高远,想的是与天比高,见海辽阔,想的是乘风破浪,可他却上忌惮苍穹之上,浩瀚星辰的危险,下忌惮汪洋之下,暗潮海浪的凶险。
少年冲动,无畏无悔,一腔热血,敢让日月换新天。
而他有畏有悔,若非心中热血未凉,怕是已算中年,如今勉强算是个青年,还是大龄的那种。
“所以这世上最危险的就是你们这一类人,谁也不知道你们会因为什么原因,便轰轰烈烈地肆意一场。还是南岳大帝这样的道友,让人放心啊。”善游步有感而发道。
这么想想,忽然觉得毗蓝婆真的是最适合他的弟子。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要做老人自己做老人去,我还是少年,心中无畏,敢问大道。”南岳大帝却不满道。
“就你?开口就是大侄子的?还少年?”善游步没好气地道了句道,“行了,别废话了,本来是来帮忙善后的,现在还先让小师弟给了你们个人情。算上清虚,这是两个人情了,快点帮忙善后。”
“自家人分这么清做什么?我都来了,这些事情还叫事儿吗?你们现在有多少人要回归幽冥,有多少人要留在这里的,和我说,我都给你们安排的妥妥当当。”南岳大帝道,安排大黎、罗刹对他来说不算大事。
虽然清虚大帝神通不凡,也颇有手段,但强龙难压地头蛇,何况他五岳一系是地头龙。
若是让清虚大帝这么一直下去,或许过个几万年,他们五岳大帝将成为摆设,被清虚大帝取代,可至少现在他们五个对南瞻部洲的掌控要超过清虚大帝。
“多谢大帝。”夜翎闻言谢道。
“自家人不必言谢。”南岳大帝随意地说了句,又看向瑶华、毗蓝婆三人好奇道,“还未请教这三位是谁?”
司晓在南岳大帝眼中不算什么,但毗蓝婆不下于他的修为,还有瑶华神光内敛,隐有宝物傍身,都值得他关注。
根据情报,这里应该是没有这三个人才是。
“贫道毗蓝,乃黎山门下。这是师妹瑶华,犬子司晓,因为夜翎师妹与我黎山有缘,所以带她上山修行。”毗蓝婆解释道。
“黎山?”南岳大帝听到这里,面上不禁露出几分敬意,不过很快有反应过来,玉帝膝下瑶华公主不就在黎山修行,又看向瑶华道,“敢问仙子可是大天尊膝下公主?”
“今日乃是因为师门之事前来,而非为天庭公事,故而没有天庭公主,只有黎山瑶华。”瑶华道。
“原来如此。”南岳大帝点头,但心下却不禁思索,好在大哥理智,没被北岳那个笨蛋蛊惑,姜山看起来是被追杀,如丧家之犬,可这边有黄角暗中襄助不说,还和黎山有了关系,这要是动强,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又一阵叙话,之后因为温琼还躺着的缘故,所以南岳大帝带温琼去一旁宫殿疗伤,而毗蓝婆三人则有心调整下夜翎根基,传她修行,同夜翎去了王宫,最后只剩下姜山和善游步。
“有南岳他们相助,罗刹这边不会有事,而夜翎要去黎山修行,你不能入黎山,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善游步问道。
“用七十二变换个容貌,在南瞻部洲游历,就像师兄你一样,感悟红尘。争取早日突破到一品上仙境。”姜山道。
“感悟红尘是都需要,但却不是学我,毕竟你修的是太乙道,若入一品,则是太乙金仙,不创虚界,而是自身即道,而我的佛国,与大罗道殊途同归,除非你打算弃太乙转大罗,否则我的经验对你来说不是很有用。”善游步道。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嘛。不过,师兄,你游历天地,见多识广,可知晓南瞻部洲哪里有关太一大神的遗迹,或是他们昔日部下隐居的地方?”姜山好奇道。
“有倒是有,你是对太一大神遗留下来最后一份遗泽感兴趣?”善游步问道。
“当然,毕竟谁若是得到了这份遗泽,就能一步登天。”姜山道。
“就是因为如此,所以这世间有诸多修士修行太乙道,但太乙仙如过江之鲫,而太一大神的遗泽只剩下一份啊?你要得到这一份,其路艰难。”善游步道。
“修行本艰难,而且既然还剩下一份,那么那一份为什么不能是留给我的呢?”姜山道。
“你倒是自信,怎么和温琼打一架,也被感染成少年了?这可不是件好事啊,所有的中年都是少年来的,可为何他们都成了中年呢?因为少年热血,肆意飞扬,常常是要付出代价的,但大多数的少年都要为他们的热血付出代价,而这代价可能是生命。”善游步道。
“是啊,所以我虽然怀念,可我不是少年。我遇事,总是未思胜先思败,凡事喜欢给自己留退路,留底牌。”姜山道。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你我皆迟暮,已是老朽。”善游步道。
“这倒不见得,我心中热血未凉,知山有虎,通常不愿向虎山行,可若有别的原因,也未必不会,勉强算个青年,而师兄你本可见死不救,但仍救小弟,若要说便是中年。都算不上老年。”姜山道。
“所以你想说老年是……”善游步眉头微挑,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西方的方向。
“小弟什么都没说啊。”姜山一本正经道,就目前来说,老年的自然是方寸山那一位。
姜山、善游步行事是谨慎,只是谨慎的程度不同,而方寸山的大佬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有被迫害妄想症。
“什么都没说,就是什么都说了。”善游步洒脱一笑,手指一点,一枚玉牌浮现,“你想要的信息,就在上面,若有一日,得了那份遗泽的话,记得来保护师兄。”
“师兄若有需要,呼唤一二,千里万里,小弟必至。不过师兄功德深厚,想来一世平安,无灾无难,也用不上小弟。”姜山道。
“也是,轰轰烈烈是少年们的事,你们去,我这样的老人,躺着就好,不惹事,也就没什么灾难。”善游步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