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这次究竟是谁率军的？上一次和这次的信隔了半个月，怎么还卡在晚城？”
东方泰和他们的暗中交锋梅莓暂且不表，不过又收了两次信，发现前线大军好像遇到了不小的阻力，梅莓忍不住招来戚镜豪等前些日子才为前线准备、押送粮草的一些官员打听。
“回郡君，是廉郡王。”
“哦，廉郡王？”
梅莓倒是想起来之前东方景安和自己提过一嘴廉郡王。
“这廉郡王在军事上很有建树？”
梅莓问戚镜豪等人，但是他们对此却也不太清楚。
珠州这边官员少有在帝都混的，那边的有名官员能不能认全都不好说，更别说一些宗室了。
见他们都不了解宗室的事情，梅莓这才想起来去找永媛的母亲，解清菀。
“廉郡王……我也不太熟。”
可惜的是解清菀也不清楚，她与东方恪这么多年一直在永芳州，对于帝都的宗亲她知之甚少。
“梅莓怎么想起来问这些的？”
解清菀问道。
梅莓倒是也不隐瞒，说起了前线与东方景安交手的似乎就是这位廉郡王，还将之前东方景安提到了的有关廉郡王消息说了出来。
“听梅莓你这么说他曾经是新帝的养父，我倒是能够了理解为何对方这么难以对付了。”
解清菀听完梅莓的话，忍不住轻叹，“做父亲，谁能看着儿子去死呢？”
听见这话，梅莓顿时沉默不语。
新帝，虽然年纪很小，真的入了帝都，也许东方景安会放对方一马，但是东方泰绝对不会。
而在外面人的眼里，东方景安和东方泰几乎又是一众人，若是廉郡王真的将新帝视如己出，也许明明知道最终抵挡东方景安会是失败，对方都会奋力一搏。
甚至鱼死网破也未可知。
“要是能想办法和对方见一面私下达成协议就好了……”
梅莓想到的，东方景安自然也能想到。
“廉郡王虽然这般负隅顽抗……但是时间一久，我方大军还是可以突破晚城的。”
东方景安的主力部队卡在了晚城这里，晚城虽然不是要塞，但却也是通向帝都的重要关隘的最前端。
有幕僚觉得廉郡王螳臂当车，打败晚城那是迟早的事情。
可是，东方景安当然不是只为了担忧攻不下晚城的事情，而是因为在晚城这里长时间受阻，后面队伍哪怕是再进一步的士气多少会受影响。
“咱们是里子面子全丢了，隔壁倒是捡了现成。”
这时候有人提到了晚城一战若是真的被对面拖入了持久战，哪怕最后胜利也是输了，到时候确实，隔壁得利。
也有人提到了可以私底下联系廉郡王，毕竟他们如今这事做的也不是喊尽杀绝。
“新帝乃廉郡王养子，想要说动廉郡王可不简单。”
楚似廻说出了关键，紧接着他便转头看向从刚才有人说可以和廉郡王私下沟通时便一直不说话的东方景安。
东方景安注意到了他人的目光里偶在了自己的身上，他这才缓缓开口：“此事……我自有安排。”
···
“这两路大军居然是都是廉郡王统帅，真是……”
晋元带着的士兵同样也遭遇到了廉郡王的阻击。
不过比起东方景安他们，晋元对于廉郡王知道的也不少。
“这次算是他超常发挥了，不过他现在的主要注意力在东方景安那边，我们这边倒是讨了巧。”
晋元分析着战场的形势，一旁卫柯霆听见，忍不住高兴道：“这样一来，我们倒是比他们快上一步。”“快？快上一步了没用。”
晋元扫了眼卫柯霆，道，“我们江南的兵力可不如他们，就算一时的领先，后面若是被夹击，又或者在都城那里遭遇到了阻拦都没什么好下场。
况且王爷进入帝都的话，想要名正言顺接过帝位，少不得要新帝点头。”
晋元说这话，卫柯霆朦胧间似乎摸到了什么。
“新帝……如何能点头？太后与王爷势同水火，就算太后死了，怕也是难。”
“嗯。不过……也不是不能试上一试。只要——廉郡王不是死在我们手里就好。”
晋元说完，嘴角弯了弯，一旁的卫柯霆瞧着他这表情，心底隐隐猜到了什么。
廉郡王必死，但是不能是他们动手。
···
帝都。
“陛下。”
进宫拜见太后之后，廉郡王妃又出现在了东方载殷的面前。
东方载殷端坐在那，直到扫了眼大殿里退下的宫人之后，他这才没忍住迈开脚步便冲到了廉郡王妃身前，一把扑在了她的怀里。
“母妃……”
载殷宛若小兽般的呜咽声在廉郡王妃怀里响起，廉郡王妃多日脆弱情绪此时也到了顶点。
她眼眶里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抱着载殷的怀抱也渐渐变紧。
“安家鹿。”
廉郡王妃小声唤着载殷的小名。
“在，母妃，我在。”
载殷抬头对上红着眼眶的廉郡王妃，他刚要伸手帮着廉郡王妃擦掉眼角的泪水，就听见廉郡王妃询问：“最近有好好吃饭么？安家鹿看着有些瘦了。”
“有的，母妃，您也要好好吃饭，您看着也瘦了，要保重身体，等父王回来。”
听见怀里的孩子并非一无所知，提到了自己的丈夫，廉郡王妃的身子微微僵住，紧接着东方载殷只觉得自己头顶传来了一声叹息。
“大人的事，载殷不用担心。”
“母妃都以为父王如此，安家鹿也是担心的……”
载殷抬头目光里满是濡慕，小声道：“要不要我下旨让父王回来，前线很危险的。”
“安家鹿！”
就在这时廉郡王妃的语气忽然严肃起来，吓了载殷一跳。
“母妃……”
“不论什么时候，谁和你说下旨召王爷回来，你都不要擅自下旨。”
“为什么？”
载殷蒙圈，明明他看出来了母妃刚才眼底的动摇，明明她也很担心父王的啊？
“听太后的话，知道么？”
廉郡王妃弯下腰，温柔的手抚摸着新帝的脸颊，这让熟悉她掌心的暖香的新帝忍不住像只小动物似的又蹭了蹭廉郡王妃的手掌。
“母妃……”
听见对方嘱咐自己要听太后的话，载殷脸上难得露出了勉强。
“我害怕……”载殷将自己的脸埋在廉郡王妃的掌心中，“我害怕太后，有您和父王在，我就不怕……”
听见载殷的心声吐露，廉郡王妃再一次忍不住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