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你把话说清楚。”白思绮抬手轻抚着她的后背,帮她平伏情绪,“别着急,慢慢说。”
雪纤双泪直流:“他们把哥哥装进一个很大的盒子里,又放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虫子进去,说要冰哥哥交什么东西,如果不交,就让那些虫子活活咬死他——”
“虫子?”白思绮面色微变,转头看向慕飞卿,“难道是雪地龙?”
“看来,东方笑是没有耐性再等下去了。”慕飞卿面色沉凝,缓缓言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倒是想起一计。”西陵辰忽然脱口言道。
“什么计?”
“既然,东方笑心心念念想得到国玺,我们何不放出消息,说国玺在我们手中呢?”
慕飞卿双眸一紧,继而点头赞道:“确是一条好计!”
“你们——”白思绮仍旧有些不明白,“想到了什么?”
慕飞卿附在她耳边,低低说了一番话,白思绮听罢点头:“确是好计,可是东方笑向来多疑,他会相信吗?”
“所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只要好好地安排布署,由不得他不信。”
“绮姐姐,我能做什么呢?”雪纤插进话,急切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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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白思绮冲她莞尔一笑,“只要呆在房中乖乖养伤就好,至于其他的事,尽管交给我们,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救出你的冰哥哥的!”
“真的?”雪纤顿时收泪,眸中满是惊喜。
“难道我还骗你不成?”
拿定了主意,众人又围在灯下,细细地商量了许久,这才各去安歇。
永夜谷口。
白思绮站在岩石旁,抬头看了看昏沉黑凝的天空,对身边男子道:“你有把握,他真的会来吗?”
“会。”男子毫不迟疑地回答。
白思绮正待再问,慕飞卿面色忽然一紧:“来了。”
极目望前,但见入谷的小径上,慢慢走来一道颀长的人影,头戴金色面具,身穿黑色长袍。
“两位果然守时。”
来人缓缓走进山谷,在草地上站定,看着白思绮和慕飞卿,冷冷开口道:“本座要的东西呢?”
慕飞卿冷冷扫他一眼:“我们要的人呢?”
来人一拂衣袖,谷口再次走进数名彪悍男子,架着两名白衣男子。
“东方凌!东方策!是你们吗?”白思绮提高嗓音叫道。
“绮儿……”其中一名男子缓缓睁开双眼,艰难地应声道。
“瞧清楚了吧?”黑袍男子再次催促道,“现在该告诉本座,东西在哪里了吧?”
“就在那块大岩石下,你自己去取吧。”慕飞卿和白思绮侧身退开一步,指着身后一块巨大的岩石说道。
“真在那儿?”黑袍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信不信由你。”白思绮唇角微勾,淡然浅笑,“隐王殿下向来胆识过人,既然应约前来,难道还怕我们动什么手脚不成?”
东方笑冷哼一声,转头对自己的手下道:“看好他们,静候本座的指令。”
“是,主上!”
东方笑迈开脚步,慢慢朝那块大岩石走去,慕飞卿和白思绮闲闲立在一
旁,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行至大岩石前,东方笑伫住身形,却不忙于掀看岩石下的物事,反转头看着慕飞卿和白思绮,细细地观察着他们二人脸上的表情,然后慢慢弯下腰去,右手探出,五指弯若金钩,运足内力抓向岩石。
但听得一阵簌簌之声,岩石四分五裂,露出下方一个朱漆描金,四尺见方的盒子。
只瞧了一眼盒子上的图绘,东方笑双眸顿亮,一手提起盒子,缓缓揭开盒盖——
一阵夺目的金芒从盒内射出,刹那间,缭乱了整片夜空,以及所有人的视线。
东方笑不禁闭上了双眼。
直到金芒转至微弱,方才重新睁开。
然而——
盒子竟然是空的。
“慕飞卿!”东方笑一声大喊,陡然转身向后看去,然而,谷中一片寂寂,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他带来的手下,而慕飞卿等人,早已不知去向。
“慕飞卿——白思绮——!”东方笑尖厉的喊声响彻整个山谷,旋即被冰冷的夜风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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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阔的地下冰洞中。
“怎么样?他们的情况如何?”白思绮看看横躺在冰块上的东方策和东方凌,再看看双眉紧蹙的慕飞卿,满眼担忧地道。
“还好,伤势虽重,却未损及心脉,还有得救,只是要休息很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原气。”慕飞卿沉声道,“只可惜这里没有精通医术之人,能及时替他们疗伤。”
“那就先救东方策吧,”白思绮想了想,提出建议道,“对于医术,他也精通一二。”
“有道理,我这就给他运功疗伤。”慕飞卿说罢,伸手将东方策扶起,单手贴上他的后背。
“少主,还是让我来吧。”西陵辰走过来,自动请命道。
“也好。”慕飞卿起身让到一旁,看着西陵辰给东方策输入内力,这才转头去查看东方凌的情况,却见雪纤已然将冰皎探进他的体内,一边替他疗伤,一边查看伤势,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冰洞中一时安静下来,只偶尔听见一两声水滴落下的响动。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东方策缓缓睁开双眼,气息虚弱地开口道:“我,我这是在哪儿?”
“永夜谷。”
“永夜谷?”东方策一怔,“难道,我们又回到雪域了?”
“不是雪域中的永夜谷,是旭都郊外的永夜谷。”白思绮耐心解释道。
东方策终于恢复了几分神智,撑起上半身朝四周望了望:“我……怎么会在这里?”
“是我们设法,把你们救了出来。”西陵辰有些没好气地道。
“我们?”东方策双眸微亮,“凌儿也获救了?”
“是,他就躺在那边。”
“凌儿——”东方策当即不管不顾,艰难地挪动着身子,西陵辰和慕飞卿赶紧上前搀住他,将他扶到东方凌的面前。
东方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东方凌的面色,直到他脸上浮起几丝血色,这才微微放下心来,退回冰岩上坐下,看着慕飞卿和白思绮道:“整座皇宫已被东方笑的人控制,防卫极其森严,
你们是怎么把我们救出来的?”
白思绮细细将来龙细脉诉说了一遍,东方策听罢,凝眉沉思良久,忽然重重一拍膝盖:“糟了!”
“什么糟了?”
“这件事,一定是个陷阱。”东方策毫不迟疑地道,“你们想,东方笑铁了心要从我们身上着手,找到国玺,怎会如此轻易让你们将我们救出?我看他必然还伏着后招。”
“这个,阿卿也已经想到了,”白思绮毫不慌张,坦然言道,“不过,他有他的张良计,我们有我们的过墙梯,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救你们脱险,至于其他的事,还是等你们伤好后,慢慢再说吧。”
“你们早已有所预料?”东方策微微一怔,继而叹道,“也罢,现下也只好如此。”
“少主,”朱硕忽然急匆匆地奔了进来,口内说道,“谷口已被东方笑的黑巾军层层封住。”
“他果然有后招,”慕飞卿一声冷笑,“传令下去,一切照布署行事。”
“是。”朱硕躬身答应,领命而去。
“万一他燃放毒烟,或者强行进攻,该怎么办?”东方策忧心忡忡。
“阿卿自有应对之策,你只管放心,好好养伤就是。”
“我现在担心的,倒不是东方笑,而是那个盗走国玺的人。”慕飞卿沉声道。
“其实,关于这件事,被囚的这些日子,我也反反复复想过很多次,却始终没有答案,”东方策墨眉紧蹙,“照理说,他就算此时仍不出手,但也该露出些蛛丝马迹才是,可无论是我们,还是东方笑,对这个人,似乎仍是全不知情。”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何必苦革琢磨呢?”白思绮劝慰道,“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你和六皇子已然脱难,养好身子再慢慢计议。”
“也只好这样了。”东方策说罢,斜靠在冰岩上,开始闭目养神。
岑寂的冰洞中,忽然传来“砰”地一声脆响,凝神看时,却是雪纤歪着身子倒在了地上。
白思绮赶紧上前将她扶起,口内说道:“纤儿,你怎么啦?”
“我……没事……快看看冰哥哥……”
不等白思绮有所反应,东方策已经先一步跃起,直扑到东方凌身旁,拿起他的手细细诊起脉来。
“如何?”
“已经好了很多,再休养数日,便可痊愈。”
“那就好。”白思绮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四个时辰后,东方凌终于醒来,睁眼看到身边的朋友,自是喜之不尽。
其他人吃了些食物,又各自休息了一番,此时精神复苏,团团聚坐在一起,开始商量如何应对眼下的局势。
“东方笑虽然控制了皇宫和朝堂,手中又握有了兵权,但他没有国玺在手,贸然不敢登基,我怕的是他会不会和他国勾结,做出有损国体之事。”东方凌说出自己的担忧。
“这也正是我眼下最忧虑之事。”东方策接过话头道。
“可是,就算你们现在出去,也没有法子阻止他啊。”白思绮沉吟道,“他没有国玺,你们也没有国玺,纵使相峙朝堂,也难有结果。”
“最有可能的结果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慕飞卿冷静地分析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