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中贵妃倒台(5)

“哟,王妃你怎么站在这儿啊,来了怎么不进去,娘娘刚才还在念叨着你呢。”淑贵妃身边的雪蝶端着新制的糕点进屋,却发现在站在门外回廊下的穆颜沁,笑着出声道。

“可真是心有灵犀,咱们的嘴里才夸着王妃,王妃就这么来了。”屋里的人听到了雪蝶的声音后,笑着开了口。

穆颜沁提起裙摆款款的进了屋子“儿媳给母妃请安,愿母妃福寿康宁。”见坐在殿中上首的淑贵妃后,扶身请安道。

“罢了罢了,拘这么个礼做什么,雪蝶,快搬张椅子来。”今天的淑贵妃一脸的喜气,上好的蜀锦长裙将整个人衬的明艳照人,寻常的发髻上簪着的一对碧玺让整个人添了一分的温和,她笑着命人给穆颜沁赐坐,眼却细细的打量起了她。

“脸色不好,可是身子未曾痊愈。”淑贵妃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问道。

“劳母妃伤神,已经没事了。”穆颜沁恭敬的应答,在一旁默默无语,只是看着底下一众的妃嫔。现在的淑贵妃俨然成了这宫中的风向标,宫妃们每日晨昏定省堪比皇后的地位。“父皇让儿媳陪同王爷一起出京探望淑华帝姬,父皇说母妃给淑华帝姬准备了许多物件,让儿媳来帮忙。”

淑贵妃听得穆颜沁这样言语,诧异的扬声“你陪同翎轩一起出京。”可能是意识到自己得失态,连忙的掩住了神色轻笑道“皇上对你倒也真是偏爱,这样也好,本宫有些体己话也能让你告诉淑华。”

听淑贵妃这样一说,本笑闹着的妃嫔一一起身“既然贵妃娘娘与四王妃有话要说,那臣妾等也不必打扰了,臣妾告退。”

“臣妾告退。”起头的妃嫔说了一句告退,其他人纷纷的散去。

屋子里一下子冷清了下来,穆颜沁默默的坐在一边捧着雪蝶送上来的茶水就这样缄默着。压抑的气氛让原本在屋子里伺候的雪蝶也觉得不适应,她笑着将才做好的糕点呈给了穆颜沁,笑道“王妃尝尝,这是御膳房才做的糕点,味道甚是不错。”

“今早身上不知怎么的竟起了许多的风疹,红痒肿痛的厉害,大夫说了要避忌一些吃食,我还是不吃了。”穆颜沁浅笑着摇头,说话间眼神不忘仔细的打量着殿上的淑贵妃。淑贵妃原本淡若的表情在听到她身上起疹子的话后多了一丝的犹疑,她突然的端起了手边的杯子用着喝茶来掩饰自己的神色。

“好端端的怎么会起疹子,可要让太医来给你把把脉,瞧一瞧。如今正值百花绽放的时节,花粉乱飞,你要小心些才是。”淑贵妃柔声的提醒道。

穆颜沁听后嘴角微扬眼里却没有丝毫的笑意“多谢母妃教诲,大夫也是这样说的,所以要儿媳避忌一些吃食,只要多注意也就好了。”

“嗯。”淑贵妃听后点了点头“本宫给淑华帝姬准备了好些她爱吃的糕点,如今御膳房已经在加紧赶制,衣服首饰宫闱局那里也在做,应该能赶得及你们出京的时候带,淑华离开本宫许久,本宫都快忘记她长什么样子了。”淑贵妃想起了昔日的伤心往事鼻头不由一酸,哽咽的泣声道。

“娘娘也别太过伤心了,所幸淑华帝姬福泽恩后产下男丁册封了正妃,这也算是喜事一桩。”雪蝶见淑贵妃如此伤心,不由的出声劝慰。

“那又如何,她离我如此之远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个见面的机会,可本宫却只能在这后宫中准备些东西让人捎去,前年敬嫔的女儿出嫁,恨不得天天的进宫给她请安,若当初淑华能嫁的近些,不也免了我的相思之苦。”

“母妃,忧能伤身,淑华帝姬也不希望看到母妃如此伤心的样子。”穆颜沁看着她伤心欲绝的样子,只是在一旁淡淡的劝慰,事情早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要伤心也轮不到这会在她面前如此,这突然的感天动地又是何必呢。

“当日若不是白幽若这个贱人,我又何必母子分离,这笔帐我会慢慢的跟她算,说起来,那个贱妇如今被幽静在清思宫你功不可没,你的确是个人才,不过略施小计就将她这么轻而易举的给贬到了清思宫,如今这六宫上下除了这里也就数她那里最是热闹,整日的不知道多少人去寻她的晦气,虎落平阳被犬欺,这笑话可天天都看不够。”

淑贵妃眼里带着恼恨的妒火,尖酸刻薄的话语倒让穆颜沁看的明白,“母妃还是息事宁人的好,既然父皇已经给了玥贵妃处罚,那他自然也不希望在看到六宫不宁的景象,母妃还是手下留情给自己留条后路的好。”

淑贵妃原本才恢复的心情在听到穆颜沁的话后一瞬间板在了脸上“什么意思,你要我放过那个贱人?”说完冷哼着出声“你什么时候也变得懂得怜惜人了,白幽若对你干过的事情可也不少,怎么这会想当救苦救难的观世音了。”

“居安思危未雨绸缪罢了,玥贵妃为何落到如此的田地你我在其中插手是一说,可最后将其定罪又是一说,这几日穆倾城留在娘娘宫中养病,难道太医没告诉你她是因何而成这般模样的么,那些日子我虽然禁锢着穆倾城却只是将她绑在了农户的家中,并且三申五令的命其好生照顾,有些事情母妃应该好好的想想了。”

穆颜沁意有所指的留下一番话扬长而去,只留下了一脸诧异的淑贵妃都留在宫中,在她的眼里如今的淑贵妃和那时的玥贵妃并没有任何的区别,或者比起玥贵妃她要来的更毒些,怕自己的身份始终是个祸害所以想尽办法要除了自己,想来竟真的是可笑,在这里自己竟然成了人人欲除之而后快的对象。

慌慌的出神着在这后宫中行走,越往深处走步子竟然莫名的到了清思宫,那萧条的宫门外站着两名守卫,在见到自己后更是恭敬的问安。阳光明媚的天气却照不到这里分毫的地方,阴冷的让人觉得每一处都身处冰窟一般。

嘴角上扬却没有任何的轻蔑,只是失神的一笑,踩着细碎的步子款款的进了宫门,和她想象中的一样,空无一物的庭院除了长着几支不知名的野花外再没了一点的春色,庭院内外是满满的萧条和闭塞,四处飘散着的黑色的炭灰,这样的天竟然还有这种东西在这里乱飞。

“咚咚”的木鱼声引起了穆颜沁的注意,她循声而走,清思宫的偏殿处置放着一座白玉观音,香烟袅袅飘散在整个偏殿,蒲团之上跪着的白幽若一身青衣面目素净没了往日的张扬和霸道,虔诚的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经文。穆颜沁站在门口静静的看了许久,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笑,她以为在此见到白幽若自己一定会冷言冷语,讽刺嘲笑,可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样的一幕。可谁又能想到那时候不可一世的玥贵妃也会成了今天的模样。

“原来我们两个人也有平心静气的时候。”过了许久,白幽若首先打破了这少有的宁静,空灵的出声道。

“呵……”穆颜沁坦然的一笑“我也不曾想到,我竟然还能这样和你站着聊天。”

“你我之间的宿仇应该比这宫里任何的一个女人都来的深,可谁知你只是这样的看着我。”从蒲团上起身,白幽若整理着身上褶皱的衣衫,她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只怕来清思宫的这些日子被人折腾的不轻。

她倒是十分从容的给穆颜沁倒了一杯水交到了她的手里“你来这里是想看看我的落魄,还是想来看看我有没有悔过或者是改过自新?”

一杯温热的白水,穆颜沁看着手里的那杯水淡淡一笑“来居安思危,给自己敲一记警钟。”

坦承的话“你那么聪明输在你的手上我倒是一点都不悔,夏柠沂有你这么个儿媳是她的幸事,可惜你有她这么个婆婆却是你的不幸。”兴许是渴了,她自己边喝着水边在一旁说道。

“她不会放过你的,和我一样,作为一个母亲由其自己的儿子要登上那至高的地位,他的身边就不可以有绑住她心神的女人,男人可以有偏爱,或者是宠爱的女人,可不能有一个牵住他心神专房专宠的女人,这是个禁忌,我和夏柠沂一样的骄傲,可这次左右为难的却轮到了你,你爱夏侯翎轩,不愿意伤了他让他为难,却不知夏柠沂的手腕会比我强十倍,如果我料得没错,她应该已经行动了,是吧。”

“你并不是输给了我,你输掉的只是君心。淑贵妃是买通了你殿里的香穗,可她还没神通广大到说什么是什么,一切的事情都是李公公口述并没有其他的证人,你还不明白么。”白幽若像是一盏明镜般的看穿着穆颜沁的一切,她的话让穆颜沁觉得慌乱,觉得手足无措。她连忙的岔开话题着。

“伴君如伴虎,不过是这样而已,自从我选择进入这后宫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会有今日,成王败寇罢了,再说我并没有败,今天我能关在这清思宫,明天我照样也能出去,君心片刻都会变,今天他忌惮我和奕卿,保不齐明天就会忌惮你们,谁又能说的准。”

“或许吧,谁又能说的准……”穆颜沁重复着白幽若的话后恍惚的出了门,门口那个一袭白衣飘抉的男人专注的看着自己,她却只是报以一个微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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