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台遭羞辱郎君不知何处(5)

夏日的天本就炎热不堪,这里的地方狭小屋子里除了那两扇的窗户外再没了透气的地方,除了偶尔能传进来的一阵凉风外在没了一点的消暑办法,穆颜沁的身子本就没有好透,加之天气炎热酷暑难耐整个人越发的昏昏沉沉起来,就连那日手臂被打伤和咬伤的地方都已经开始发炎化脓。

杜管事这几日虽同往常一样都是在夜深人静时给她送来吃食,可到底没有送些药品,若什么都细细的照顾周到只怕有心人怀疑反而坏了事情,穆颜沁深知他的难处,也就没有过多的为难,自己如今的处境她心中明白,虽被关到了这里可六宫中那么多双眼睛都盯着,尤其是真正做了这件事情的人,在看见自己没死之前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不闻不问。

来这里的两天倒也是风平浪静除了红妆整日的缠着自己外倒也再没了其它,穆颜沁如今也越发的懒的理她,对她所说之事也不愿再去管什么。她把头斜斜的靠在了一旁的窗台上,望着窗外那一角的蓝天白云不停的幻化,正入神时却现在几个守卫正拖着一个人毫不怜惜的如同拖着一只死狗一般的往外走,那人双目圆睁没了一点的气息,像是死不瞑目的样子,那些人拖着她的手任由着她的脚跟在这青石板上磨着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最让穆颜沁诧异的是,那人便是那天她刚进来时的那个傻丫,不过两天她便就这么命归西天,她的嘴角甚至还带着干涸的血迹。

“别看了,这里每天都会死人的,死了一个人其他人的活就会变多,但是吃的饭也会变多,悲喜交加,如此而已。”红妆注意到了穆颜沁的样子,循着她的视线看去之后,不痛不痒的说道,就连穆颜沁都觉得自愧不如。

“从明天起你和我都要去干活了,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什么才是做牛做马,做猪做狗,也难为你一个贵人竟然要用这么一双白皙粉嫩的手去做活。”红妆做回了原来的位置,淡淡的说道,见穆颜沁始终不理她,自己也歪着头在不说话了。

到了晚上放饭的人来过之后,穆颜沁只是做着样子含了两口那种酸儿恶心的汤水,随后把剩下的全都给了红妆,红妆倒是欢喜的很,她这几日身上见红,管事的便让她在屋子里休息,这里的人每天只管一顿饭,也就只有在丑时过后吃那么一顿,随后到了寅时她们又会回去做活,一天也不过睡那么几个时辰。

到了他们都熟睡的时候,杜管事轻者手脚又来到了这里,在塞给穆颜沁两个馒头之后又像是变戏法一般的端出了一碗凉面,他让穆颜沁赶紧的吃完,但看红妆那亮闪闪的眼,无奈下只能趁着她不注意时小心的挑了一筷子藏在了身后,随后赶紧的吃完,把碗递给了杜管事。

“李公公说天气炎热,怕您肠胃不适让我别天天的只给你送馒头,但这里到底条件有限,你就先将就着,我先走了。”杜管事将碗筷收起后在一旁叮嘱道,穆颜沁点了点头,在一旁言谢后不在出声。

杜管事收拾好一切后趁着夜色赶紧的离开,而红妆也忙的探到了穆颜沁的身边,穆颜沁将藏在身后的那一筷子凉面递给了红妆,更是小心的为她挑去了上面沾染的稻草,红妆眼泪婆娑的看着穆颜沁,大口的将它整个的包进嘴巴里。

“难得你仗义,我也不是小气之人,往后在这里,我一定拼死的护着你,你放心吧。”红妆嘴含着面条,在一条口齿不清的说道,穆颜沁只是把馒头递了一个给她,但她却没有手下“我都吃了两碗的米糠了,能够垫饱肚子,明天还要做活,你就吃着吧,就你那身子,就怕明天你熬不熬的过去都还是个困难。”

听她的话,穆颜沁收回了手,草草的将馒头吃下,比起那难以下咽的米糠如今这馒头对穆颜沁来说已经算是天赐之物了,红妆说的话不错,她在穆家之时虽深受冷遇可那些粗活脏活她都不曾干过,如今到了这里,自己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罢了,吃下了馒头,她将草垫子盖在了身上,昏昏沉沉的睡去。

大约寅时一刻的时候,本在屋子里熟睡着的人被叫门声吵醒,日复一日她们无奈的从草堆中爬起,顾不得许多的拖着疲累的身子朝着门外而去,也在这时,那天那个面目狰狞的脸上有着一条巨大疤痕的女人进了屋子,指着穆颜沁道“都在这里闲了两天了,也该去干活了,这里可不养闲人,起来,走了。”她厉声朝着穆颜沁说道,眼里满是愤然。

“姑姑,让她和我一起去给公公姑姑们洗衣可好,她笨手笨脚的可才不得木浆,万一踩坏了,让姑姑您生气,那可就不值得了,反正傻丫已经去了,正好也缺个人手,就让我来带她吧。”红妆很是熟稔的跑到麻姑的面前,装乖卖巧道。

麻姑听着红妆的话,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穆颜沁,思量了许久,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她往后就随你一同去洗衣服吧,你这几天不在那里堆了不少的衣服,记得放饭前全都给我洗完,要不然全都别睡觉,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红妆,好好的给我看着她,别给我出什么幺蛾子,要不然你俩都别想有什么安宁的日子。”

“怎么会呢,姑姑,我一定会帮你看好她的,我你还放心不过么。”红妆嬉笑着说道,随后走到了穆颜沁的面前直指着穆颜沁道“快起来了,跟着我走吧。”

穆颜沁看着麻姑像是很给红妆面子的样子,随后起了身,乖乖的跟在了红妆的身后朝着洗衣房而去,在她们到达那里时早已经有许多的人待在了那里还是了手边的活计,而一篓子一篓子的脏衣服也随之让人用着小车运了过来,这宫中上下几百个太监宫女的衣服全都被运到了这里,一点点的分配到了所有人的面前。

她们早就习以为常的打水将那水池中的水灌满,随后默不作声的洗起了衣衫,一箩筐的衣服倒了下去,洗衣棍敲击着衣服的声音在耳边不停的响起,比起前面的那些活这里算得上是最好的了,正在发愣时,红妆却已经上前打了她的手一下,轻声道“快点的干活,看守都已经盯上你了,她们手里的鞭子可不认人。”说完便将手里的洗衣棍递给了穆颜沁,教着她怎么洗衣,如果过清衣服,拧干。

对穆颜沁来说这一切太过陌生,不过片刻她的手臂已经开始酸麻,不过才放下手里的洗衣棍,一个鞭子就已经狠狠的抽到了手臂上,皮开肉绽,鲜血顺着白皙的皮肤将其染红。

“贱骨头,还当自己是什么人呢,还不给我洗,偷什么懒。”没来得及让穆颜沁去捂着伤口,谩骂的声音就已经在上空中叫响,穆颜沁的手捂着伤口想去止血,而随之而来的是另外一道伤痕的出现,红妆连忙的上前从穆颜沁的干净的裙角下撕了一条布料下来,扎在了流血的地方。

“姑姑误会了,我让她去把要洗的衣服在那一篓子来,姑姑手下留情,好不容易来了个能干活的,如今天热衣服又多,要是衣服洗不完就怕上头会怪罪了姑姑,还请姑姑暂且饶了她,毕竟是新来的,哪儿能和其他人比着,你说是不是,若是打伤了活做的少了,不是更热姑姑您生气么。”

红妆讨好的上前对着看守的说道,她自小在这里生长可这里的人自然也是熟稔的,那人听后看了眼红妆,便只是点了点头“好好的卖点力,知道活多就别杵着,快点去干活。”

“是是,知道了。”红妆忙不迭的点头,示意着穆颜沁,而此刻的她眼前一片模糊,只觉得如同死了一般的难受,怕管事的鞭子再会抽上来红妆只能自己再去抱了一篓子的衣服,将里面的小件衣衫全都挑了出来给了穆颜沁,大件的全都揽到了自己的那里。

“快洗吧,以后每天都是这样的,也别在一边发呆想心思,若是觉得累了想休息一下,那就说想去茅厕,但也要快去快回,别去多了,要不然也是要惹人怀疑的。”红妆在一旁干着活小声的提醒道。

“你这人就是这么拧,明明就连杜胖子都知道以你的姿色和条件一定给够出去,却偏偏的不愿意帮我,要不然我有的是法子让你待在屋子里。”见穆颜沁默不作声的洗着手下的衣服,红妆气恼的在一旁说道。

“你以为我帮你杀了皇上之后我还能活么,如今在这里杜管事帮助我我还能有一线希望出去,他日出去了之后我还是位享荣宠,可若今天我承了你的情,他日帮你杀了皇上,我以后可就真真的没了出路,不仅如此,就连我的父母兄弟都会陪着我一起奔赴阎王殿,如同你的家人一般。我感谢你护着我,但除了杜管事每日给我的吃食能给你留一半外,其他的我再不能答应你。”

穆颜沁敲击着手中的洗衣棒,将衣服翻转着说道,她诚心诚意的话语倒让红妆一下子失了神,耳边看守挥舞着鞭子的抽打着身体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响起,红妆低下了头,不在说话,两人各自想着心中的心思直到做完了该做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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