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沈余淡淡的问候了一句,就要离开。
“等一下。”
丁咚拉着沈余的胳膊:“你听我解释。”
“你跟我解释什么?”
沈余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按道理来说,两人交集并不多,也没其他乱七八糟的情感在里面,要解释做什么?
他俩充其量就算上他是她母亲的雇佣者,其他也没什么关系了。
可沈余这句话在丁咚耳朵里就像是赌气了,她强硬的拉着沈余,走出酒吧,来到护城河边。
“你听我解释呀,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丁咚抱着沈余的后背:“我和青爷是干父女关系……”
“那我跟有什么关系啊妹妹。”
沈余哭笑不得:“咱们没什么太大关系啊,你的事情我也无权过问啊。”
他今天遇到奇怪的事情太多了,先是潘梨花让他拿二十亿救她,再是丁咚非得拉着他解释,他实在搞不懂这小姑娘心里想些什么,自己都不想听,她还硬要解释。
按照他多年看电视剧的剧情来看,自己怕是会惹上什么麻烦。
他是个非常怕麻烦的人,跟自己无关的事情绝对不掺和,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自己还惹得一身腥。
丁咚就是个很好的例子,要是掺和的不好,惹上青爷,到时候麻烦又是一大堆,没准又得请唐晴帮忙。
“我爸以前是江家的员工,替江自豪卖命的。”
丁咚愈发觉得沈余是在跟她赌气,便解释着说道:“后来,江自豪要我爸替他做假账,但我爸不愿意。”
“事情已经被我爸知道了,不做,我爸会被江家请人打死,做的话,要是东窗事发,他下半辈子就在监狱度过,因为那笔账,和公家有关系。”
她趴在护城河栏杆上:“我爸就没有答应他,想着自己为江家打工二十多年,江家好歹顾及一下情面,顶多是让他不干了。”
“谁知道,他们趁着我爸不注意,把我爸从楼上推下去,等治好之后,我爸就全身瘫痪了。”
她叹口气,眼中渐渐充满仇恨。
“从那时起,我就发誓,一定要捣毁江家,我拼命的学习,就算倾家荡产,也进入了江文所在的学校,为的就是让他惹上不该惹的人。”
沈余吞下口水,从兜里拿出一根烟,缓缓点燃。
他看着烟盒,皱了一下眉头,今天貌似已经抽了两根了,这个习惯可不好。
“所以,你就傍上青爷,成了他干女儿,利用愤怒的江文,砸伤青爷的头?”
“是的。”
丁咚点点头:“那样才会激起青爷的怒火,整个江家也得颤抖。”
她的这个想法不得不说,实在高明,可是她没注意到一点,江家背后是副市长撑腰,要倒下去的话,必须副市长说话。
而且成年人的世界,没有愤怒这一说,只有利益的问题。
沈余轻笑一声,掸了掸烟灰,摇摇头:“你这想法是挺好,但有些幼稚。”
“什么?”
丁咚有些不理解。
“你猜江文爆了青爷的脑袋后,会怎么样?”
看着丁咚满脸疑问,沈余摇摇头:“你觉得青爷会大动肝火,抓着江文,连夜挑了江家所有的工厂和出货港口是不是?”
“难道不是吗?”
她奇怪的说道。
沈余拍拍她的肩膀,替她摘掉一片树叶,又丢进护城河,看着树叶打着旋飘着,他缓缓说道:“要不说你天真呢。”
“成年人的世界里,利益可以随时化解仇恨,我猜,青爷拎着江文,去江家要赔偿了,或者是青爷押着江文,让江自豪亲自送钱过来。”
沈余摊开手:“事情很有可能这样,然后让江自豪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江文送进警局,这样青爷面子上也过的去。”
“怎么会这样?”
丁咚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她计划了这么多年,就这么一夜之间泡汤了?
“怎么就不会这样呢?你看问题是以学生的眼光来看的,你以为青爷这种大佬,被人当众开了瓢,会暴跳如雷,然后满腔怒火的找江家算账,最后虎躯一震,灭了江家满门,顺便威风凛凛的说‘犯我青爷者,虽远必诛’吗?”
沈余虽然话语中充满讥讽,但他说的句句是真理。
青爷这种身份,被一个毛头小子开了瓢,少说江自豪也得赔偿几十亿。
那可不是几十块啊,青爷想挣几十亿也得费一番功夫,破个头和几十亿,他铁定选第二种啊。
并且江家有大腿,他可以顺便要地产或者其他东西,那样就是翻倍的赚啊。
“还有啊,你最后一个天真的地方,就是觉得我喜欢你。”
沈余总算明白过来,丁咚一直拉着他要跟他解释是因为什么了。
丁咚睁着大眼睛:“难道不是吗?你们男的不都喜欢我这种清纯的学生吗?”
“那是变态。”
沈余白了她一眼:“我自己有家庭,干嘛找不自在?”
“你结婚了?”
丁咚更不敢信了,她在沈余家里住了这么久,也没看到有个年轻的女主人出入,她还一直以为,沈余是看上了她,才让她母亲到他家里打工的。
而且她母亲预支三年薪水也能随便预支下来,这更让她坚信,沈余这是看着她的面子上,想要讨好她。
她本来就长得好看,气质又清纯无比,像朵纯洁无瑕的白莲花,学校里多少男孩子暗恋她,这也是让她自豪的地方。
“我都结婚三年了。”
沈余耸耸肩,感觉兜里的手机又在震动,他打开手机,拿给丁咚看一下,顺手接听。
“喂,有事吗?”
安静那边一阵沉默:“没什么事,怕你想不开。”
“三年我都没有想不开,好不容易熬出头了,怎么可能想不开。”
他苦笑一声:“我没事,你不用担心了。”
说完,他挂断电话,看向丁咚。
“不早了,你住哪里,我送你。”
“不用了。”
丁咚一脸失落的摇摇头,步履踉跄的朝酒吧走去。
沈余摇摇头,小女孩的想法实在是太过天马行空,自己也年纪大了。
夜深了,自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回到家里,他一打开门,地上打着地铺,躺着十几个刚刚成年的学生。
“他们是谁?”
沈余皱着眉头,看向正在打游戏的沈新。
“哎,上啊,上啊!”
“快点团啊!”
沈新根本没拿他当回事,其他人见沈新不理沈余,短暂的惊讶一下后,又继续加入游戏。
“我再问你一遍,他们是谁?”
“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叫保安全部把你们轰出去!”
沈余有些生气了,这都是些什么人,一来就把自己的家当成网吧了。
“沈新,你不是说这是你家吗,这人谁啊,这么嚣张?”
一个男生放下手机。
沈新也放下手机,一脸不耐烦:“这本来就是我家啊,这是我堂哥,一个上门女婿。”
周围一众小年轻发出一阵哄笑,个个挤眉弄眼,仿佛是在嘲笑沈余。
自古以来,上门女婿都为人不齿,说出去多半令人耻笑。
“嗯,牙口不好,皮肤细腻,长得嫩嫩的,适合吃软饭。”
其中一个眼镜学生开口说道,又是引发一阵哄堂大笑。
气氛渐渐变的欢快起来,大家听到沈余是个上门女婿后,都没把他放在眼里。
沈余皱着眉头,走到一旁的茶几,默默的喝了口水。
“上啊!”
“草,王度,你是不是飞机打多了,虚了啊。”
……
十几个学生就这么坐在地上,吵闹无比。
“我再说一遍,让你这些狐朋狗友离开,否则我不客气了。”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你随意。”
沈新有恃无恐的说道,他爸就在楼上,他不信沈余还能怎么着他。
“保安,我家进贼了,麻烦赶紧联系公安局,对,十几个。”
沈余掏出电话,对着电话冷冷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