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感，压迫感，浑身都在焦灼，生命力不断流失……
自己这是……
要死了吗？
意识模模糊糊，似乎即将被清空，那种一切画面都在全身的痛楚中渐渐远去的感觉……
就是死亡吗？
蓝色的光芒，似乎闯入了她即将变成一片漆黑的世界，包裹住了她的全身。
像是有两只手推着她，把她推到了一个浅蓝色的世界。
‘要成为我的妖仆吗？’
一个声音从前方传来，郑琳愣了下，因为有些熟悉，但却又想不起这是谁的声音在呼唤自己……
恍恍惚惚中，眼前似乎多了个人影，正背对着自己。
他穿着一身古代书生的衣袍，身影那么的潇洒飘逸，似乎在仰头注视着不知在哪的天空。
‘要成为我的妖仆吗？你现在马上就要死了，只有这样可以救你，而我不会让你去做任何违背你意志的事。’
背对着她的人影还在询问着。
郑琳闭上双眼，深吸了口气……
‘我会死吗？’她问。
‘嗯，’背影轻声回答，‘虽然不知道你具体经历了什么，但你的灵力全都用在护持其他人身上，自身防护太过薄弱。就算是除妖师，也无法承受这种程度的热武器。’
郑琳咬着牙……
‘妖仆，是什么？’
‘我的仆人，介于生与灵之间，我若是允许，你将会有超过原本无数倍的力量。’
郑琳静默着……
‘所以，你是妖吗？’
‘是，也不是。’背影如此回答。
他可是妖王，妖界的最强者，同时也是妖界历史上最强的存在；而且还是个耐心挺不错的妖王。
郑琳嘴角露出了苦笑：‘可我是除妖师，为了活下去，要成为自己一直在战斗的存在吗？’
‘是不是感觉很讽刺？’书生的背影问她。
郑琳嗯了声，低头抿嘴，依然在思索，也在犹豫。
看来，不用点终极大招是不能救她了……虽然此时外面的时间已经无限接近于停止，可依然还是在流动的，不能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
‘是我，琳姐。’
书生缓缓回头，郑琳嘴一张，‘身体’甚至直接摔在了地上，抬头看着面前的人影。
虽然是古代的装束，可面容依然是俊朗的少年，嘴角还有些无奈的微笑。
自己暴露身份，木迁也是有自己考虑的。
若是郑琳不想做妖仆，那他离开之后，郑琳就会迎接死亡，木迁的身份不会暴露。
而郑琳如果是要做妖仆，他的身份是瞒不住的……虽然是仆人，但也会有些许‘传承记忆’流入她的脑海。
其实除了妖仆契约，木迁还有其他救她的办法，只是那样花费的时间会很多，还有对外暴露自己存在的危险。
‘小、小迁！’
郑琳失声喊着，声音有些发颤。
‘嗯，’木迁嘴角露出了些许微笑，有些无奈，却有一种平日里不曾表露的温柔。
‘时间紧迫，现在就选择吧，要成为妖仆吗？’木迁对着郑琳探出了右手，‘这种事，我其实也是第一次做。’
郑琳莫名其妙就有些脸红，‘反正都要死了，而且如果是小迁的话，我也不会太讨厌……’
木迁也是略微舒了口气，右手轻轻覆盖在了郑琳的额头。
一股温暖的气息从他掌心释放了出来，包裹了郑琳的灵和魂。
“妖仆契约，开始建立。”
咻！
那道让时间无限慢放的蓝光，悄然消失离开了急诊室，根本没有留下半点的痕迹。
而病床上的病人，却迎来了第三次的电击……
电击器摁到了她的胸口，主治医师迅速摁下了截断按钮，操作没有半点可以挑剔的地方。
然而……
“电、电呢？”一个护士弱弱的问着，下意识的看了眼一旁的仪器。
除了手术灯，那些检测和辅助治疗的十多种仪器，竟然都处于了关闭状态。
负责抢救的医生叹了口气，额头满是热汗，身影朝着后面踉跄了两步，被两名护士扶住了。
“唉，我们尽力了。”
“病人脉搏……没了。”
这些身穿着白衣的医护工作者同时默然，一个生命又在他们面前消逝，虽然这对他们来说也算是家常便饭了。
可人力总归是有限的，而且这种大面积的烧伤、被爆炸破坏了身体机能的情况，抢救也只是处于他们对生命的不忍，给这个病患的家人一个交代。
一个护士走向前，刚要把白布给没了半点声息的郑琳盖上……
砰！
屋门直接被人踹开，急诊室外面闪烁的红灯之前也已经停下了。
两个女人护着穿着睡裙、披着大衣的金发少女冲了进来，是温羽。
“姐……”温羽眼眶在迅速变得多湿润。
温羽看着病床上的，那个就算面目全非也能一眼认出的面容；那个平日里总是没心没肺在笑，在记忆中一直在带着自己玩闹的身影……
“姐姐！”
温羽声音在颤抖，就要朝着急诊台扑过去；她身旁有个女高手似乎想阻拦，但反被另一人摁住了手腕。
“姐！你怎么了姐！”温羽扑在白布上痛哭着，手中绽放出一团团金色的光晕，却根本无法渗入郑琳的身体。
准确来说，应该是尸体。
“姐你不要骗我，你是为了让我过来看你对不对？你睁开眼看看我啊！我不跟你闹别扭了……姐！”
温羽失声痛哭了起来，紧紧攥着郑琳的胳膊，不顾血污沾染她晶莹的肌肤……
“吾乃……”
温羽的哭声戛然而止，猛地抬头，愣愣的看着郑琳。
声音明明是姐姐的……还是在她嗓子中传出来的……
“吾乃一切力之根源，吾乃所有妖之王者。”
“小姐！”
察觉到不对的两名女高手直接冲了上来，在温羽发愣的时候，直接抱住温羽向后拖了回去。
还好她们反应及时，因为一团蓝色的光芒在郑琳胸口绽放，瞬间包裹住了郑琳，把她整个破败的身体慢慢托举了起来……
似乎冥冥中有个声音，在用郑琳的嗓音吟诵：
“吾乃一切力之根源，吾乃所有妖之王者……”
郑琳的身体在缓缓的凭空站直，身上各处的焦黑皮肤都在破裂，破裂中缓缓的脱落，又变作了灰烬。
“以光明泯灭为生，以黑暗消弭为终。”
一道道流转的蓝色光线，不断从她的身体各处穿透，她的短发也在慢慢的生长着……
“以灵为血，以天为骨，以世为肉。”
郑琳缓缓睁眼，那双眼眸变作了湛蓝色，像是大海一般深邃而纯粹。
“历经千万年而不朽，纵横万千战场而不败。”
“自今日起，至世界之终结，吾为王，汝为仆，汝为……妖仆。”
蓝光猛地爆发，郑琳的背后出现了一对蓝光织就的羽翼！
“怎么会……”
温羽的嘴已经闭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