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屏幕上一片雪花。
我知道即将看到整个事情的真实过程,顿时有点小紧张,我屏住了呼吸,看着电脑。其他两个人也是一样,眼睛都不眨的盯着。
十几秒钟后,监控画面出现了。
这是摄像头45度向下的角度,就安在付月华房间门口边上,画面是走廊,走廊的尽头是楼梯。这是个旧楼,不像一般的楼,它是用栏杆而不是胸墙护住走廊另外一边。
保卫科长解释说“这是招待所三楼最边上的房间,摄像机硬盘小,每天录每天自动洗,昨天中午12点到今天12点一个循环,这是昨天的画面。”
画面是白天,里面静静的。楼道没人,一二分钟过去了还是没动静,我正要发问,阿黄抢先说“昨天招待所三楼住人了没有?”
“没有,事实上出事前由于刚开学。招待所就没住多少人,有几个老师的家属在一楼二楼。我们问了陪同付月华的学生,她人也没离开,也没发现异常。她是中午吃了饭来换班的,这些陪她的都是辅导员安排的同宿舍的学生,一般是下一个接班的吃了饭来换上一个,中饭一换,一人一天。”
“那就快进到案发前。”阿黄想了想,命令道。
“好的!”保卫科长点点头说道,他伸手点着快进条,拖动播放进度。
“时间是在凌晨吧?拖动到事情发生前十分钟。”阿黄继续指示着,语气中透露不容置疑。真是有意思,每一次和阿黄一起办案,都明显感觉阿黄越来越干练稳重了,想起来半年前阿黄还是青涩的小警察,我不禁感慨。看来很多时候人确实只需要一个平台就能快速成长啊。
保卫科长应了下声,拖动着画面,画面跳动着,一帧帧的动着,如同放幻灯片一般,里面天色变暗到完全黑下来,始终没有人在楼道上出现。
三楼楼梯口有一盏灯,不是很亮,但能给这边摄像头的位置照的有能见度,虽不能等同白昼,不过也是能看的较为清楚了。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扭头问道“这个监控有声音吗?”
保卫科长苦笑了下,摇了摇头“没有,价格太高了带声音的。”
阿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不过,也可以理解了,不是每个摄像头都有很大价值,也没必要每个都能录音。
保卫科长很快停止了拖动,画面稳定下来,我们三个再次紧张地盯着屏幕,我看了下时间,凌晨2点11分。
监控屏幕里还是如同刚才一样,静静地,就是不远处楼梯口的灯发出黄色光,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始终没动静,我有点等不及了,看了看阿黄,阿黄却专注地盯着屏幕,我又只得把头转回来。
屏幕还是没动静,我有点耐不住了,正要开口让科长再拖动下,突然感觉屏幕里有什么东西动了下。
如果你看一个静态的地方时间久了,这个时候你眼睛里稍微有点改变,就会敏锐地捕捉到的,现在就是这样,不光是我,另外两个人也注意到了,大家精神一振,一起把目光又投向屏幕。
是门!门是往外开的,这时候我们就看到付月华住的房间的门,缓缓打开了。
一只手按在门上,缓缓推开了房门!
谁的手?我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门打开后,手又慢慢缩了回去,好半响没了动静,又突然一个人慢慢走了出来。
我们几个都凑近了点,因为光线不是太好,但又必需得确认这个人是谁。
这个人穿着长白色睡裙,披着长头发,低着头,缓缓地走向门对面的栏杆,这个走道大概也就最多两米左右宽,她缓缓地走到栏杆旁,静静地站道,看着外面。
“就是付月华。”我和保卫科科长同时说道。
“嗯,看下去。”阿黄说道。
黑暗中付月华站在那里,挡住了射来的灯光,就那么站着。
她要做什么?我下意识想着,马上反应过来,一定是跳楼了。但,她就这样跳下去?卧槽,这也没任何前兆了吧?梦游中跳楼?我想道,不可能,我马上又推翻了,因为之前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付月华有梦游的历史啊。
就在这时,付月华突然动了,她慢慢将手搭在栏杆上,双手用力,又慢慢将右腿搭上去,随之整个身子压住栏杆,然后再将身体吊出栏杆外,就这么吊了四五秒钟,突然,她一松手,整个人掉了下去!
没有声音的监控屏幕中这一幕非常诡异,看到这里,我有点发憷,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我回过头,看了看另外两个人,他们也是一脸震惊和不可思议,保卫科长连声道“太诡异了太诡异了!”
阿黄不吭声,沉着脸,在想着什么,我刚要说什么,阿黄突然说道“回放!”
保卫科长立即动作,画面又被倒回去,他还按了个慢放,于是,我们又清楚地看到了整个跳楼的过程。
就在最后付月华吊在栏杆上的时候,阿黄突然说,“你们看她嘴!”
我们疑惑地看着画面,有说话吗?我还真没注意,只是被这种举动吸引了,看来还是搞刑侦的人心细啊。
这会儿画面又动了,我盯着里面付月华的嘴,还真的,她的眼睛被长发遮住了,但是嘴巴能看到,在动,说了些什么后,然后,手一松,掉了下去。
她在说什么?
“她在说什么?”保卫科长先发话了。
“先不急,继续往下看看再说。”阿黄没急着回答。
我们又往下看,估计是响声惊动了下面一楼的人,他们可能是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画面光线明显增强了。
然后是付月华的房子灯亮了,估计是吵得陪她的人也醒了,于是,里面的人跑了出来,尖叫,捂脸……女肝低号。
后面的事就不赘述了,阿黄高声喊了下,把外面一个警察喊了进来,“拿片子去做技术处理,找口型专家,看看里面当事人说什么。”
阿黄交代完后,坐在沙发上,冷不防转头问我,“你觉得,会是精神问题吗?你带的学生。”
我先把跟科长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又建议他们在学生中作个了解,以排除感情问题引起的自杀,最后我说道“以我对付月华的了解,不大像是梦游和精神类问题,但是我也不敢排除,因为军训中间她还有一次晕厥。”
“怎么回事?”阿黄很是敏感地问道。
我看了一眼保卫科长,阿黄站起来,拉着我走出会议室。
走远了几步,阿黄压低声音“老哥,别说这个事情又有怪的地方啊。”
我望着阿黄不知道该怎么说“呃,这个。”
我的吞吞吐吐让阿黄很是奇怪,“有什么就说吧,老实说跟你认识这么多时间了,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心一横,把那天在旧楼发生的事情给阿黄说了一遍,又把校园传说给阿黄讲了,阿黄听了倒吸一口气,“难道真是校园鬼事?”
我叹了一口气,“不敢断定,不过实在是蹊跷。”
阿黄想了很久,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慢慢说道“现在,只有等家属见面了展开调查,看看这一家人有没有精神病史,尤其是当事人。全面调查,总有结果,如果,如果一切正常,那么就只能从,从不可能的一面入手了。”
“那,那没我什么事情了?”
“也不能这样说,全部调查会在今天展开,应该很快,我建议你不要回去,有什么问题我们需要你配合调查还得找你,而且。”阿黄四处望了望。“你留在学校四处看看吧,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特别的线索。”
我默默点点头,每次都是这样,我只能做“灵异神探”了,可惜没把小农带来。
“人抢救的怎么样了,有情况告诉我。”我最后只得这样说道。
“嗯,先这样说,去吧。”
“好,你也去忙吧!”
带着憬和,去哪里呢?我琢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