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戴晴站在护城河的台阶上,左右看了看,今天不是周日,河岸两边除了遛鸟的大爷,年轻人也是匆匆路过,倒没人停留。
河水还算清澈,波光粼粼,两侧种植了垂柳,随风摇摆,带起阵阵凉意。
这里比公园那边倒是凉快,戴晴顺着台阶走下去,选了一颗茂盛的柳树,把板凳摆好,刚伸了把懒腰准备坐下去,就看到前面不远处站着个小姐姐。
一身白色碎花连衣裙,披散着头发,手中握着一卷纸,站在岸边出神。
整个人看着恍恍惚惚的,好像下一刻就能一头扎进水里似的。
戴晴看她这样,默默往前走了两步。
走近之后才听到小姐姐轻轻的啜泣声,也不知受了什么委屈,听着怪可怜的。
就在戴晴疑惑时,突然发现小姐姐往前踏了一步,身体也跟着晃了晃,戴晴警铃大作,立马伸手拽住了她的胳膊,把人往后一拉。
小姐姐没有防备,直接往后倒去,被戴晴及时接住了。
“小姐姐,好好的站在河边做什么,多危险啊?”
猛地的被人拽住,小姐姐反映过来,挣扎着想甩开戴晴的手,哑着嗓子吼了一声,
“不要管我。”
直到这时,戴晴才发现她一脸泪水,眼睛肿的跟桃子似的,
“你是遇见什么难处了吧?但不管怎样都不跳河啊。”
戴晴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在台阶边坐下来,
“你看着年纪也不大,冲动是魔鬼。”
说着,戴晴就看向她的面相,小姐姐整个人精神恍惚,气色暗沉,特别印堂和疾厄宫的位置,气色透着晦暗,但好在这小姐姐三合端正,印堂也隐隐透亮,是‘滞中有明’的面相。
小姐姐这是被是非缠身,无力挣脱,承受不住压力,形成了心理疾病。
“你被是非缠身,无力辩解,若是投河自尽,就更没处洗刷冤屈了,任由别人编排,你亏不亏?”
听着戴晴的宽慰,小姐姐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
“我是不懂,但你想死,就是傻。”
戴晴看着她,拍了拍她的后背,
“你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为什么不为自己再拼一把?”
“拼?怎么拼,她们自己没能力,只会背后造谣,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但公司那些人偏偏就是信了,根本没人听我解释,谣言倒是越传越凶,说我是靠色相才当上人事经理的。”
小姐姐受了委屈无人倾诉,如今被戴晴一劝,眼泪就跟开了闸的水龙头似的,哗哗流。
“自从我得知岗位竞争后,拼命努力了三个月,在笔试和面试中得了第一。之后便有人说我是个坏女人,水性杨花,靠身体升职。可她们不知道,我为了竞争经理的岗位,每天就睡三四个小时,就想证明自己……”
听着小姐姐的倾诉,戴晴算是明白了,这是被人妒忌了。
对于女性而言,最省心,最有效的攻击,就是造‘黄谣’。简单快速,代价低,回报高。
但凡遇见心理承受差的,面对嘲笑的眼神,恶毒的言语,很容易击垮精神,就像这位小姐姐,都被逼的跳河了。
“你要是死了,岂不是让人更如意了。造谣是什么?本来就是无中生有,并不是要坐实你的罪名。就是想把你从经理的位置上拉下来而已,你现在就是在给别人机会。”“可是我能怎么办?我实在受不了了……”
只要看到那些异样的眼神,她就忍不住浑身颤抖,完全没办法继续工作。
为此,领导也多次找她谈话,言语之中,暗示她踏实工作……但她心里就过不去这个坎。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就因为代价太低,所以大家才无所顾忌。你应该报警,让警察把那些惹是生非的人找出来,众人看你不好惹,也就不敢再有人轻视你。”
这小姐姐一看就是涉世未深,长得又不错,猛地一下压在众人头上,确实容易让人妒忌。
特别是那些百年不动的老油条,自己没能力,心态又不好,心生邪念也不奇怪。
反正造谣生事也不用付出什么代价,即便被抓住了,最多就是批评教育一顿,对他们根本造不成影响。
还有那些以谣传谣的人,特别是‘黄谣’尤其热衷,因为这种事足够低级趣味。
还有一部分人纯粹就是心态不好,妒忌心作祟。
但凡你重视起来报警,他们立马就怂了。
小姐姐听了戴晴的提议,抬手擦了把眼睛,“这种没有实质的造谣,警察不会管的,我之前去过派出所……”
“你今天为何站在这里?要不是身心受到创伤,你会选择跳河吗?就算无法定罪,也得抓几个寻衅滋事的以示警告,只要你下定决心,警察肯定要调查一番的。”
造谣的人就是不想让你好过,一旦你认真起来,他们肯定怂。
听着戴晴的提醒,小姐姐犹豫片刻,眼神渐渐坚定起来,点了点头。
“我确实不能就这么死了,我好不容易大学毕业,找到工作,若是就这样被他们给逼死了,死也不甘心。”
“是啊,想想你的父母,她们要是知道你有这个想法,指不定多伤心呢。”
小姐姐坐在台阶上缓了一会儿,眼神又多了几分坚定。
“小妹妹,今天真的谢谢你。”
她被造谣搞得身心疲惫,今天也不知拧着哪根筋了,怎么也想不开,就想一了百了。
但现在,她非要让那些攻击她的人付出代价不可。
“你想开就好,赶紧去报警吧,这种事早处理早好。”
戴晴看着她的背影,唏嘘不已。
还好今天她突然来河边坐摊了,要不然这小姐姐要是跳了河,一时半刻还真没有人能把她救出来。
重新回到柳树下,戴晴坐在小马扎上,看着晴朗的天空,笑了下,今天也算是功德一件。
刚坐下一会,就有个老大爷提着鸟笼子走过来。“哟,现在社会风气好了,又有人开始坐摊算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