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
好不容易全身心的大致平静下来了,我开始环顾四周,不知道为什么这里虽然死了那么多人但是空气闻着却很清新也没那么多臭味了,可能这个洞另外有可以通风的地方。我举着火把环顾四周,发现前面有个天然形成的石台子,上面似乎有些东西。走近看发现上面有一叠很厚的纸,边上还有残留的一些毛笔一类的痕迹,边上还有个小罐子,似乎是用来装墨的。
拿起那叠纸我发现居然是一叠油纸,这种纸能够保存很长时间,上面全是字迹。
有点疑惑的观察了一下发现那个小罐子里已经干涸的墨水后发现居然是漆,怪不得能在油纸上写字呢。
纸上的内容都是一些老人写下的遗书。这里面可能能写字的老人不多,所以遗书没有几张,内容大致都是对自己孤独死去的愤懑,但其中也有一些写明了是自己自愿进来的希望恩泽后人,但是无论内容如何,这些老人都在最底下写下了相同的意思:希望这种惨事自己会是最后一个,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事发生。
无论如何,即使被家人和世界抛弃,他们最后的愿望依然是善良的,大家听了都只有叹气。
但在最下面压着一张看起来还算比较新的纸,这张纸上的笔迹似乎是签字笔写的,上面只有几个字:“全世界都已将我抛弃。”
“这是什么?”我拿起那张纸对张新栋问道。
张新栋一脸疑惑的样子接过来一边看一边说:“我从来没去注意过那些纸……这也是遗书?可是这里已经至少100年没有老人再被送进来了啊?”
那篇纸似乎是从学生作业本一类的地方撕下来的,就写了那么几个大大的字,写字的人似乎用了很大力气,这种纸本来就薄,很多地方都被划烂了。
看了半天我们也没想出这是什么意思,但是看来应该是放进来没几年的东西,我想了一下还是疑惑的把这东西收到口袋里和大家继续向里走,还是先继续看看再说吧。
这个洞的开头部分明显是人工修缮过的,地面还算是比较平整,过了那个地方后地面就还原了原始的地貌,地下到处是凹凸不平的坑和乱石,很多乱石的缝隙里都能看到尸骨和尸体,看起来有些老人选择了去更深的地方死去,道路也开始七万八绕的,但没有发现别的岔洞,而且整体是在不断向下的,四周还有很多水迹,看样子是山上的泉水流下来了,在一些地方形成了很多不知道深浅的小水潭,里面似乎还有一些透明的鱼在游动,很多小水潭里也有很多尸骨。
这种地方本来很难前进的,但是在白一凡和嘉宁这两个非人类的帮助下我们走的飞快,大概不到一个小时,我们感觉前面传来了呼呼的风声。
“我就是到了这里无法前进的。”张新栋说到。
向前走了几步,我们来到了一段洞里的断崖前,眼前全是一片黑暗,脚下有一股风呼呼的吹上来,我们似乎是钻出了一片石壁来到了一个地下的地质断崖,这个地方本来是合拢的,但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变成了这个样子。
“前面有路。”嘉宁拿过我手上的火炬纵身一跳,一下子落在了离我们大概5-6米外的一个石台上,随着她的火焰我们立刻发现这里是个好像劈开的木头一般的断崖,两个洞口中间有那么段悬空的悬崖。
“根据我家人的记录这里在最早的时候这里不是这个样子的,只是到了近代这个缝隙就越来越大了。我也不敢再过去了。”张新栋说到。
“应该和采矿有关系。”我点头到:“看样子这里再采下去恐怕山会塌的,很多煤矿一类的地方都形成了地址空洞,大概就是怎么回事。”
说着我随手拿了一根发光管弯亮向悬崖下面丢了下去,那根发光管几下子就隐藏到了黑暗里,中间没遇到任何阻碍,不知道下面究竟有多深。
在两个非人类的帮助下我们四个越过悬崖,继续向前走去。
穿过那边洞口,路算是平整了点,也没怎么继续看见尸体了,按照张新栋的说法那个断崖是进洞大概3公里左右,前面还有一大部份路。
又向前走了大概1个多小时,按照张新栋的计算我们已经走了八公里多了,这时候我们发现前面的路居然开始平整了起来。
洞壁明显是经过修筑的,地面也平整了很多,但是经过仔细观察我发现这里其实是个矿洞,不过就是已经不知道被掩埋了多久的一个古矿了,按照我们走的路计算,我们应该是走下了那座山峰走到平地以下了,这里发现个古矿倒也算是正常,张新栋说镇里开矿经常都会遇到一些被掩埋了的古代矿洞。
“你家族的记录里面提过这里有个古矿吗?”我疑惑的回头看着张新栋。
张新栋四面张望着,然后又看着我摇了摇头:“从来没有提过……我也从来没来过这里。”
越往里面走就越感觉这个矿的确是很长时间没有人开采了,而且开采工具也颇为原始,到处都找的到一些用竹条一类的东西编的编筐和一些很粗糙的铁器(古代似乎没什么很标准的采矿用具,乱七八糟什么都有),只是很邪门的是这些已经不知道丢在这里多久了的东西看起来还不算旧,那些编的竹筐子虽然磨损的很厉害,很多地方都泛黄了,但是看起来成色挺新的,好像刚刚被丢弃没多久似地。
另外比较奇怪的就是这里的矿洞虽然看起来挖的不怎么样,但是还算整齐,显然不是那种私搭乱建的野狂。可是我们走了几个地方都有没看见一具尸体或者是别的什么,如果这个矿被废弃了那么应该有被废弃的理由啊?而且从四面的采掘面看起来都很平常,应该就是些玄武岩也叶片岩,看来看去我也看不出这里到底是采的什么矿?
走了一会,我们来到一个比较大点的地方,这里有一张桌子和一些堆砌的工具,桌子上还有一个大瓦缸也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这地方看来是矿工们中途休息用的。
嘉宁伸手拉开瓦缸上的一个倒着扣住的盖子,伸手从里面摸出了一个东西来。
那东西大概有大号的鹅卵石那么大,圆形像个保龄球大小,外表呈现黄褐色,嘉宁抓着这东西五个手指压到了这东西表面里面说明这东西还有些弹性,嘉宁自己也有些疑惑,然后她直接把这东西放到嘴巴里咬了一口。
“大米……土豆……麦子……还有一些豆制品混合的发酵食品……里面还掺了很多棉花?这是什么东西?”嘉宁边嚼边皱着眉头说道。
以前我见过嘉宁嚼恶陀菇我就知道嘉宁还有化合物检验的能力,现在居然又看到了一次。
“原来是这个啊……”一边的白一凡也拿起来了一个看了看说到。
“这东西我吃过。没啥正式名称,我们那里叫做大团,就是用各种粮食混合起来揉成的面团,为了能扛饿就在里面加棉花,灾荒的时候这种东西能救命呢!”
“难道是这里的矿工的粮食?”我点了点头说道,这样就很好理解了。
“应该是。这东西也害死过不少人……有的棉花掺的太多,拉不出来活活把人撑死也是不少的。”白一凡叹了口气回答道。
“因为粮食不足丢弃老人,就连有粮食吃的都只能吃这样的东西,可以想象这个山区的活着有多艰苦。”我叹了口气说道。
“不对头……”嘉宁嘴巴依然在狂嚼,边嚼边却皱着眉头说道。
大家都看着她,她没说话而是直接伸手把刚才她咬开那个大团伸到了我面前。
一股粮食发馊的味道直冲我鼻孔,熏得我1个多小时前还在翻江倒海的胃现在又开始有痉挛的征兆了。
“什么不对头啊?”我捂着鼻子赶紧躲开那味道,虽然我在满地尸体的地方呆过很多次了,但是我还是受不了这种味道,这两天我估计都不用吃饭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嘉宁看着我说道:“这东西都多少年了?居然还能发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