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雄很清楚,那肯定都是武老板的人,看来对方早有防备,只是暗行事,找来更厉害的降头师与潘仔对抗,让他反了鱼钩降。 这时,高雄忽然在那些人当看到有个似乎很熟悉的身影,思索片刻马想起,竟是瓦塔纳!高雄惊呆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那个武老板请到的厉害帮手是他?他连忙把头低下,生怕被人发现,好在停车场很暗,高雄只露出半个头,观察外面的动静。
那几个人慢慢走向停车场,高雄看得更清楚,他们手里确实都有武器。高雄心想这不是办法,早晚会被发现,可又没有汽车钥匙,他还不会偷车。只好悄悄移到副驾驶位置,推开车门出去,在汽车之间移动身体,溜到停车场的角落。这里有酒店后门,并没锁,高雄闪身进屋,七拐八拐从酒店洗衣房来到大厅,又从正门出去。跑到拐角处偷眼看,远远看到那几个人仍然守在潘仔躺着的地方,看来是无法救他了。
高雄流着泪,拳头握得很紧,知道自己根本没能力去救潘仔,只好狠心转身离开,朝相反的方向跑去。他连夜搭车来到机场,并以最快速度飞回东马来西亚半岛,在泗务落脚。这段时间他过得很痛苦,几乎每晚都梦到浑身是血的潘仔,眼珠只有血管连着眼眶,哭着问高雄为什么不救自己,而是抛下不管。
他觉得马来西亚不安全,辗转来到泰国,并托人办理语言学校的签证,在披集一处偏僻地点暂时居住。几个月后,高雄觉得风头已过,虽然还没从潘仔的事当走出来,但日子还得继续,来到曼谷,因为不懂英语和泰语,他先在唐人街附近找了座旧公寓租住。平时,高雄经常到这里和各大寺庙出没,努力结识龙婆僧和阿赞师傅,还有其他牌商,继续做这行赚钱维持生计,同时努力学习泰语。
高雄托人在马来西亚的坤甸打听潘仔的下落,但并没有任何消息,既不知道潘仔活人在哪里,也不知道死尸在何处。半年后,高雄乔装打扮再次回到坤甸,亲自在当地打听,结果都是一样,这件事如同完全没有发生过,谁也不了解。高雄心想,肯定是武老板当初低调处理,那时是午夜时分,没什么目击者,潘仔算没死,估计也得被武老板或者瓦塔纳弄死,再将尸体悄悄处理掉,这事又有谁能知道呢?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两年过去了,高雄的生意从淡到好,收入也渐渐不错。但他从来没有忘记潘仔,他在当地一座寺庙请下往生牌,每年到出事的那个日子,高雄都会来到寺庙,带着香炉纸钱、好酒好菜和几本印着别墅豪宅的风景杂志,边烧纸边祭奠。想起当年他为了躲瓦塔纳跑到台湾,从花莲吉安到乡下遇见潘仔,像电影似的在脑海里一幕幕过。高雄很后悔,潘仔虽然只是个农村穷小子,过着吃糠咽菜的生活,但起码没有生命危险。而自己努力劝潘仔修法并离开家乡四处接生意,多半是为了自己也能赚到钱,虽然他跟潘仔之间并无猜忌和算计,但从某种程度来讲,他也是把潘仔当成摇钱树。而潘仔的惨死,是自己一手造成,他其实才是罪魁。高雄含着泪愧疚不已,恨不能立刻找到瓦塔纳。
这两年间,高雄始终在打听瓦塔纳的下落,怪的是,托人在马来西亚找了很久,都没人见过他,算曾经跟阿赞瓦塔纳较熟的牌商也说,自从两年多前他没怎么露面,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甚至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这让他非常疑惑,难道这个瓦塔纳帮武老板做完事之后,被他灭口了吗?高雄在调查武老板的时候发现,他已经不在坤甸经商,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除了瓦塔纳,高雄也痛恨另外三个人:武老板、谭哥和姚老板。但这几位并不难找,他们都是生意人,除了谭哥之外,但他只是小喽罗,其实武老板也只是为自保的反击而已,始作俑者是姚老板。他是*的股东之一,有钱有势,肯定不难找,只要时机一到,随时都可以找他算账。
命运是个很怪的东西,在你想要什么东西、见什么人的时候总会失望,但在快要忘记时,却往往会出现。
这天,有个很熟的下游牌商发短信给高雄,提供了三个商机,问他有没有兴趣。高雄看着手机信息,分别是帮新加坡某人家施驱邪法事、江西某客户要请阴牌转赌运、给澳门某渔业码头老板下降头。
不知道为什么,当高雄看到最后这条的时候,立刻觉得眼熟,他想起来了,当初*姚老板要落降的生意仇家武老板是在坤甸开渔业码头的。想起潘仔,高雄心里很不是滋味,到现在也不知道潘仔在什么地方,算死也有个尸首或骨灰,如果已经被武老板随便找个地方埋掉甚至扔进大海,那再惨不过。
晚,高雄躺在床睡不着,联系那位下游牌商,向他要那些生意的详细资料。看着手机屏幕的字,显示是:“澳门外港渔业公司老板新运,居住地址:xxxxxxxx。”另外还附有照片,当高雄看到照片的时候,顿时惊呆,照片的人竟然是武老板。
武老板什么时候变成了老板?高雄疑惑不解,他回复短信问是否发错资料,照片这人应该是姓武,在马来西亚坤甸也有生意。
对方回复:“是客户发来的资料,应该不会错。”
看着这张熟悉的照片,高雄心想有道理,发生潘仔事件之后,因为自己已经逃掉,武老板肯定加了警戒,生怕有人回来报复,于是改变姓名,用假身份打理生意。沟通之后高雄得知,客户是澳门人,在当地也经营渔业生意,因为经常被这家外港渔业公司暗搞鬼,所以想整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