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们都忘了这其实是散弹枪,一枪能扫一大片。我扣动扳机,轰地一声响,男人被掀倒在地,全身都是被枪弹打出的伤口,都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我抬头看了看,林子里古木参天,虽然是白天,阴气重的堪比城市里的夜晚,招魂应该没有问题的。
于是我们摆开了阵势开始招魂,没一会儿,就见一条黑影缓缓地从尸体上座起,神情还有些迷茫,不过他恢复得很快,看到我们之后,马上就想了起来,对我们说道:“谢谢你们,真的要谢谢你,不然真不知道我会不会死之后变成一只疯鬼。”他将身体里的树枝拨出来,又一粒一粒地摘着身体里的子弹说道。
我等他摘得差不多了,问道:“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男人痛苦地吸了一口气,告诉我们,他叫李三省,是山下的猎户,最近,他在这一带发现了野猪的脚印,于是就动了心思,花了几天的时间布置了一个陷井,昨天晚上他感觉有野猪会上当,于是夜里扛着枪进了林子,躲在一棵树上守夜。
就在他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砰地一声响,他知道肯定是有什么野兽掉进陷井了,匆匆下树,向不远处的陷井跑去,结果野兽没撞上,倒是撞上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一身黑衣坐在地上,看起来脚受了伤,女人正在帮他包扎。
李三省以为自己撞上鬼,但是看到那男人脚上涌出的血流,顿时放下心来,抬着的枪口才放下,那个女人鬼魅一样跑到了自己的身后,一拳将他打晕了过去。
“后来……”李三省痛苦地皱起了眉头“我在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苦,就看到那个黑得几乎和黑色一样的只有帽子里闪着两点萤萤绿光的男人将我死死地按在树上,那那个女人正……我想挣扎,但不知道怎么地全身无力,就这么……后来就是你们看到的样子了……”
李三省痛苦地问我道:“他只不过掉进陷井里伤了脚,有必要这样对我吗?杀人不过头点地,却要让我受尽折磨而死,这是什么道理!”
说得话可能太用力了,扶住鬼屁股疼得直抽气。我们上前看了看那个陷井,这个陷井约有两平米,深三米左右,陷井的下方擦着竹签,那是用来刺伤猎物的。李三省想猎大野猪,没想到猎到了大魔头,将自己的小命断送了。
我看着站在那里十分别扭的李三省说道:“李哥,你有什么打算!”
李三省气哼哼地说道:“有仇不报非君子,我伤他们是无意,他们害我是有心,我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这一下正合我心意,我笑道:“你只要为我们带路找到他们,报仇的事我来帮你们完成!”
李三省这时候才像记起来,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将我们的来历大致地说了一遍,李三省高兴地说道:“原来你们是在抓坏人啊,算我一份,咱们定教那对狗男女走不出荒坟岭!”
一开始,我们只当李三省说说而已,他一个新鬼,能为我们带带路就不错了,要指望他对付温玉和黑衣男,那几乎不可能,但是事实上我却错了,李三省祖宗三十余代都住在这里,村里死人了都是往功荒坟岭上一埋了事,这一下祖宗们听说孙儿被人害死,顿时都从坟里爬了出来,组成了一个老鬼排,其中还有一只黑毛僵尸。
我和吕婷顿时乐开了花,原本我们也没有把握能拿下温玉和黑衣男,有了这股助力,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老鬼排里早已没法排辈了,虽说是那只戴着官帽的黑色僵尸最厉害,但是僵尸的智商不高,只能做先锋,没办法,只好由僵尸的儿子来指挥。
那是一只瘦得像竹杆一样的老鬼,白发飘飘像是白色的裙子,长长的指甲像是拧在一起灰白色的麻花,他指挥众鬼分头行动,最后看着自己的僵尸老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父亲大人,你随意吧!”
僵尸老爸哼了两声,跳远了。
他们毕竟才是荒坟岭的土著,熟得不得了。不到一会儿,就有消息传过来,说已经找到温玉和黑衣男了,他们已经走到了荒坟岭的边沿地带,但是被赶过去的众鬼和黑毛僵尸给拦住了。
我们赶紧启程,匆匆地随着报信的老鬼而去,等赶到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一个排的老鬼,只剩下了一半,其余的不是魂飞魄散,就是鬼体受了重伤,不堪再战。而那只黑毛僵尸因为愤怒子孙们的惨状,不管不顾地追了下去,结果被太阳晒成了一滩尸水,也不知道鬼魂有没有生存下来。
看到老鬼在林子边沿处看着僵尸的尸骨大哭,我的心里也有些悲凉。
经过群鬼的帮忙,我们和温玉的距离拉近了很多,我现在已经可以用望远镜望到他们仓皇而逃的身影了,告别李三省之后我们匆匆地追赶而去。
穿过一个山坡,正好看到黑衣男将一个老农民推下马车,抢过老农民手里的马鞭狠狠地抽在马屁股上,又将马车上的谷物一袋一袋地往下掀。
老农民摔地地上,跳脚直骂。
不好,现在他们有了代步的工具,我回头一看,一辆拖拉机冒着滚滚黑烟,向这边开来。没办法,这时候只能借用一下了。我们像是猛虎下山一样扑到马路上,将开车的年轻小伙推下车去。
吕婷前面开车,我在后面扔谷物袋,不一会儿就将拖拉机后车厢里的谷物袋扔得一空。拍拍手想要爬回副驾驶坐,回头一看,吓了一跳,后面又来了一辆拖拉机,这回车上坐上两个人,一男一女。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副驾驶坐上的村妇正举着猎枪向我们瞄准。
我赶紧将吕婷的头按下,这时候就听到碰地一声响,猎枪击发了,同样是一把散弹枪,像这种枪近距离杀伤力极大,稍微一远就不行了,这么远的距离,碎弹击打在我的身上就像是搔痒痒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