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小邪听人都走了,心里略略送了一口气,动了动身子,打算从床下爬出来,看看这个主卧室之内有什么破绽之处。
火小邪刚从床下探出头来,就听到脚步声传来,已经有人走到门边。火小邪心中大惊,连忙缩回身子,大气都不敢出。那人推门进来,慢慢走了几步,坐到床上,轻轻叹气。
火小邪一看那人穿的鞋子,就知道是三姨太,心思着怎么这个三姨太又回来了?原来三姨太和青苗送王兮兮出了院子,王兮兮见三姨太魂不守舍,执意不要三姨太相送,三姨太推托不过,就回来了。
三姨太坐在床上,叹了几声,低声自言自语道:“我到底是怎么了,心跳的厉害。”
火小邪在床下暗骂:“别念了,洗澡去吧,求求你了!”
火小邪趴在床下久了,四肢酸麻,微微动了一身子,让自己舒服一点。
“谁!”三姨太忽然叫道,一下子站起身来!
火小邪脑中嗡的乱响,背上如同让冰块凉了一下,通体生寒,暗骂:“她奶奶的卷啊!是发现我了!天杀的啊!”
火小邪正心中寻思着无数脱身之法,却见三姨太快步向门口走去,似乎不是针对自己。火小邪不敢大意,全身绷紧,以备三姨太突然过来的时候,有个腾挪的准备。
三姨太哗的一下把门拉开,人竟呆呆站住,微微退了两步,说话都不利索了,念道:“你!是你!”
火小邪暗想:“妈的,又来了一个!好在不是发现我了,差点把老子的尿的吓崩出来!”
火小邪从床下打量,只见三姨太慢慢后退,脚步微颤,而有一个穿着黑靴的人迈步走了进来,一看就知道是个男人,可惜火小邪看不到脸面,不知是何人突然到访。
这个男人返身把房门关好,脚下无声,径直走入房中,站立着不动。
三姨太说话的声音不知是喜是悠,惊道:“你!你怎么来了!”
那男人并不说话,只是静静站着。
三姨太声音有些悲伤起来:“你这坏人,又是一言不发!我,我找你找的好苦!你还知道回来看我。”说着竟扑入这个男人的怀中,大哭起来,不住的敲打他的胸膛。
三姨太哭道:“你不要走了好吗?不管你为何回来,不管你要去哪里,我都跟着你,求你不要再离开我。这么多年,我真的好苦!你把我的心都偷去了,我天天活着就是等你回来!坏人啊,你为什么不愿意说话!你说话给我听,你说话啊!”
[ 书客网] 那男人任凭三姨太捶打,不退不让,牢牢站着。
三姨太哭了片刻,突然身子一退,声音尖锐的骂道:“坏人!你很得意吧!你很痛快吧!看到我这个生不如死的样子!你害我这么多年,今天才来看我,当我很开心吗?你错了!我等你、寻你,是要杀了你!我得不到你,就要杀了你。”
三姨太唰的一下,把飞刀拿在手中,继续恶狠狠的说道:“你以为我不敢吗?你以为不会动手!你错了!你彻底错了!我杀了你!”
三姨太说着手腕一抬,就要持刀刺入此人胸膛,可手举在半空中,却身子一颤,又哭了起来:“你,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真的会杀了你!我真的会,真的会……”
那男人上前一步,把三姨太搂在怀中,终于说出了话:“青红,是我不对,你要杀就杀吧。”这男人说话声音温柔婉转,磁性十足,听着十分的舒坦。
“当啷”一声,三姨太手中的飞刀落地。
三姨太说道:“我输了……我杀不了你,我宁肯自己去死,也杀不了你。求你,求你带我走吧……”
火小邪在床下听的腻味,想也想不明白,三姨太怎么会对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神秘莫测的男人如此死心塌地。火小邪真是想探出头来,骂这两个狗男女一番,啰啰嗦嗦,有完没完?
火小邪正郁闷着,却听到三姨太和那男人啧啧亲吻起来,三姨太娇喘连连,身子都软在他的怀中。火小邪听的面红耳赤,暗骂:“他奶奶的,就这点时间,还要那个?”
三姨太含糊不清的说道:“坏人……有人会来……有丫头会回来……会……啊……”
三姨太说是这么说,根本没有避让的意思,两人干柴烈火,腾腾燃烧,哪有丝毫熄灭的迹象?
火小邪眼见着三姨太的外衣被那男人脱掉在地,露出贴身短褂,细腰袒露在眼底,但不见腰上的有红绳,不禁周身燥热,狠狠咽了几下口水,暗哼:“你娘的,有本事你再脱裤子!”
火小邪心想事成,男人已经伸出手,把三姨太的裤带松开,哗的一下,裤子也坠下地面。火小邪顾不得欣赏这番人间春色,定睛一看,果然在三姨太的腰胯之处,系着一根红绳,红绳上有几个银色的小铃铛,随着三姨太的身子扭动,叮铛细响。
火小邪面红耳赤的又骂:“脱!你娘的脱!把绳子也解掉!操你们奶奶的卷的!香蕉巴拉大西瓜的奸夫妇!老子今天看定了!”
三姨太听见自己腰上的铃铛做响,迷糊糊的哼道:“坏人,你,你送我的红绳,我一直,一直系在腰上,一刻,一刻都没有解下来……”
眼看着那男人的一双手已经摸到三姨太腰上的红绳,用手指勾着把玩,火小邪暗吼:“大爷啊!解掉红绳!解掉!祖宗的啊!快啊!玩你的大屁股玩啊!”
那男人勾了勾红绳,却松了手,一把将三姨太抱起,走向床边,两人滚在床上。
火小邪只能听到床板上轰隆做响,三姨太娇声连连,再看不到人,不禁大大的失望:“完了,这下不知要等到何时啦!”
三姨太“啊”的娇呼一声,声音不似刚才。
火小邪心疑:“这声叫又是个什么花花?”火小邪不知男女之事,哪里懂的?
三姨太这声叫一完,床便微微吱呀着摇晃了起来。
火小邪又暗骂:“这又是干啥?摇床干什么?难道两人在打拳?真搞不懂!”
床不住摇晃,三姨太也随着床的摇晃,呻吟声不止,这叫声叫的细密,如醉如痴,与火小邪在窑子外偷听嫖客和妓女干事的动静十分不同。奉天城的妓女在床上的叫喊声哪有这种情调,都是乱叫什么“大爷,你中午吃了啥啊?都整死我了!”;“哎呀,大爷,你咋这么厉害呢,都要整爆了我!”这还算斯文的。
火小邪心思并不在此,反而着急起来:“这床摇的厉害,千万别给摇塌了!那我可就要被当猪抓了!”
火小邪正焦躁着,院中有女子声音叫道:“青帮主,你在吗?”这话语声不停,人已经走到门前,轻轻叩门。
床上的两人顿时停了动静,三姨太大声叫道:“青柳!是你吗?”
青柳在门口叫道:“我是青柳,青帮主,能进来吗?”
三姨太从床上爬下,连鞋都顾不上穿,光着身子嚷道:“别进来!我在换衣服!什么事?”
青柳耸了耸,觉得奇怪,但不敢问话,只好退开一边,说道:“王兴老爷叫你过去!他在西四阁楼,让你尽快过去。”
三姨太慌慌张张的穿衣下床,叫道:“风水珠难道丢了吗?他去西四阁楼干什么!风水珠是我的嫁妆!关他什么事?”
青柳在门外说道:“风水珠好好的呢,我本守在那里,王兴老爷就来了,说是来看看,让你过去,其他的他也没有说。”
三姨太跺了下脚,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告诉王兴,说我一会就来。”
青柳应了声,退了下去。
三姨太一回头看床,床上竟然已经没有人了,三姨太心中大惊,四下打量,除了床上一片凌乱外,屋内空无一人,三姨太慌忙低声叫道:“情郎……情郎……”
火小邪此时才真是处境尴尬,心惊肉跳。
火小邪听到青柳在门口叫三姨太,三姨太翻身下了床,正和门口的青柳说话的时候,床上的那男人随即下来,身子一晃,如同鬼魅一样无声无息的飞快移向屋子一侧,火小邪只能看到这男人的双脚,看不见他的身法,那男人用“边步”行走,双腿迈动起来,快如闪电,移到卧室一侧的房门,也看不清他是怎么拨开珠帘,把门打开出去的,反正如同一个黑影一样,眨眼便出了卧室,还不忘将门照常关上,不仅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音,而且门不动、帘不摇。
火小邪一看这种身手,真是匪夷所思,前所未见!当时唯一能想到可以做到的人,便是水妖儿!
火小邪这只是一念之下,再回头一想,便又想到那个杀人魔头甲丁乙应该也有这种身手。而火小邪哪有这个功夫细想,耳中听到三姨太说风水珠的事情,又是大惊,郑则道所偷之物不就是某个阁楼中的风水珠吗?怎么和三姨太也有关系?
火小邪脑中乱成一片,进入王家大院的各种情景一一闪现,首先是看到腰上挂着“伍”字牌的镖师,而后在三姨太房中看到戊字门,再听三姨太他们说黑毛白尾猪,现在竟又听到风水珠,加上三姨太身上的红绳,这就是说闹小宝、胖好味、亮八、郑则道和自己的偷盗任务,都被自己发现了线索。
火小邪心中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所有贼人进入王家大院所要完成的偷窃任务,都是彼此关联?或者说是有一个人完成了,另一个人可能完成不了,或者难度骤然增加?竞盗竞盗?是比谁偷的快?
三姨太低声唤了几声情郎,不见回应,四下打量也未见有人出去过的迹象,不禁心里着了慌,向着床边走来,看那个架势,可能是要看看床底是否藏着人。
火小邪的一颗心,几乎能够蹦出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