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踩点风云(中)

十分钟后,警察开始和多利隔门谈判,多利只有一个要求,要求医院给自己的女儿动手术。原来多利是波兰人,他女儿在波兰就诊无果,于是带着妻子和八岁的女儿到英国治病。医疗团队研究病情后,认为必须手术确诊是唯一的办法。但因为多利不是英国人,院方不同意为他女儿动手术。除了医药费之外,最主要是手术的难度很高,风险很大。

这个手术叫深低温停循环。首先让患者快速降低体温进入假死状态,再抽出患者的大量鲜血,接着灌回去。通过血液流动找到患者大脑血块的位置后,立刻进行开颅手术,取出血块完成治疗。这个手术难度极高,任何一个环节都可能出错,即使不出错,还需要幸运之神的眷顾。考虑到患者的身体情况,一个幸运之神未必扛得住。

医院决定进行一到两天的保守治疗后,送小女孩出院。小女孩父亲多利无法接受自己孩子迟早要死亡的结局。走投无路的他偷走伦敦表哥的枪,冲进了医院,挟持人质逼迫医院给自己的女儿动手术。

主治医生亲自到门外和多利交流,他告诉多利,保守治疗运气好的话,他的女儿还能活数年。多利反问医生,运气好的话,他的女儿还要在痛苦中挣扎数年才会死去是吗?医生默然无语很久,对多利说:手术风险极高,她可能下不了手术台。多利绝望的问:最少还有希望对不对?如果是医生你的女儿,你会怎么选择?

多利狂躁大吼:“你们只关心医院的声誉,从来没有考虑过患者,从来没有,从来没有。”

面对情绪失控的多利,警察请医生离开。多利再次哭泣,绝望的哭泣。面对这位可怜的父亲,人质们开始安慰多利,一位六十岁的男子对多利说了自己的丧子之痛。他的儿子死在手术台上。自己本不应该答应那次手术,他直到现在还无法原谅自己。因为儿子的死,妻子和他离婚,他也成为了一名酒鬼。

你一句我一句的劝说着,一直没吭声的梁袭道:“你千万不要威胁我帮助你,因为我能帮助你。”

所有人听不懂,一起看向梁袭。多利一脸懵圈,梁袭道:“千万不要威胁我。”

多利一举枪:“帮助我,否则我就杀人质。”

梁袭无奈道:“为了人质的安全,我只能帮助你了。我们先分析一件事,警察有热成像,他们的子弹会穿透木门直接射杀你。也可以通过震撼弹直接突袭。你需要一位人质靠坐到门边,让警察暂时放弃进攻。”梁袭看向胖护士。

胖护士:“嘿!”我胖吃你饭了?

让你多嘴,梁袭抱歉道:“对不起。”

多利举枪:“过去。”

胖护士怒瞪着梁袭,走到门口对外喊:“我是人质,我现在坐在门口,不要乱来。”

梁袭道:“你要知道两点。第一点,警察不会和歹徒谈判,因为今天你挟持人质可以达到目的,明天别人也可以挟持人质达到目的。正常来说警察不会同意你的最终条件。第二点,医院如果做了卫生监督部门认为不应该做的手术,无论手术成败,他们面临整改和巨额罚款。即使你挟持人质,医院也要和警方沟通,双方都同意的情况下才会帮助你的女儿动手术。相比来说,强攻要容易的多。”

梁袭道:“最好的办法是杀死一个人质,当然,如果你真的杀死人质我就不会帮你。因此我们不能用最好的办法,只能用次好的办法:找记者,让公众们都知道这件事。第一个目的:让舆论迅速发酵,民众们不会理会官僚,利益,规则等方面问题,他们有最直接的喜好判断。以七名人质的生命换取一个手术,大多数民众都能接受。”

梁袭道:“第二个目的,让人质的家属向警方施压,进一步阻止警方强攻计划。记者要选网红记者,这些网红为了出名不择手段,他们很清楚这是一个炒作吸粉的绝佳机会。他们一定会将你置于弱者和受害者的地位。说你要求一个小时内见到网红记者,警察一定会告诉你,一个小时不够。你回答,45分钟之内,网红记者没有到达,就杀死一名人质。警察还要废话,解释为什么时间不够。你将时间缩短到30分钟。再让警察送一副扑克牌进来,警察会问你理由,你回答,你通过抽签来决定哪个人质先死。”

卡琳忍不住小声提醒:“你这样做会有麻烦的,法官不会认为你是被威胁的。”

梁袭点头:“有道理,那我就不说了。多利,即使你再威胁我,我也不会屈服帮助你。”使个眼色。

多利还算聪明,拿起手机拨打警方谈判专家电话,问“谁是伦敦著名的网红记者?”

梁袭摊手,他真不知道。胖护士说话:“凯瑟琳。”

多利对电话道:“一小时内我要见到凯瑟琳,并且允许她直播。”

谈判专家:“没有问题,不过,一个小时要在伦敦找到一个人难度很大……”

多利:“四十五分钟。”

谈判专家:“多利先生,冷静一点,我们首先要确定人质的安全。”

多利:“你现在只有半个小时,给我一副扑克牌。”

谈判专家问:“扑克牌?”

多利:“人质是平等的,谁先死由上帝决定。”

“好的,好的,请冷静一点,我们已经在联系凯瑟琳。”谈判专家:“本着人道主义,我们必须给你和人质提供足够的水和食物,你也知道里面还有三位患者。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请一位医生携带食物和水进去更衣室,检查患者的情况,可以吗?多一点仁慈,多一分希望。”

多利警告:“不要耍花样。”

谈判专家:“绝对不会耍花样。女医生,好吗?”

多利看向梁袭,梁袭点头,指枪,再指自己。

……

胖护士拿开铁链,打开门一些,一位女医生提了食物和水,还有一个急救箱侧身从门缝进入更衣室。胖护士关上门,挂上铁链。

多利枪口指向梁袭:“你去。”

梁袭上前:“不好意思。”接过食物和水放在一边。

梁袭伸手要拿急救箱,医生右手挡住:“我是医生。”

梁袭无奈道:“我是人质。”还是接过了急救箱。

打开急救箱,里面是注射器,药品,真的是一个急救箱。女医生对梁袭轻摇头暗示,梁袭当没看见,从急救箱子的底部拿出一把小手枪:“报告歹徒,她是警察。”

女医生眼睛瞪圆看梁袭,梁袭解释:“你没看见枪指着我吗?我很怕死的。麻烦你面对墙体,双手抱头,十指交叉,双腿分开,我要搜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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