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上了她的车，看着窗外飞驰的风景：一会儿在现代的大桥上直行，桥下水面平静，远处青山缭雾、车驶在沥青路上刺啦刺啦的响；一会儿在深林间穿梭，花草树木奇形怪状，许多色彩，轮压在藤蔓上哧啦哧啦的响‘’一会在平坦的白色里行进，天衔地平线，单调之时，车轮在光滑的地面上发出奇怪的声响。01看到她坐在前面紧闭双眼，于是也闭目养神。
不知发生了什么之后，他睁开眼睛，她也睁开眼睛，车的速度猛地加快，窗外迷幻般彩色的景物突然加快，像糊到了一起，不过半秒，车没有一点点惯性的停下，他们到达了一座宫殿般的私宅。
“下车。”
她这么说了，头也不回，打开车门下来，01跟着下来了。没有余地交谈，她紧接着说：“跟着我。”然后大步走向那私宅。
到达门口，她一停下，门就自动开了。于是继续走着，01有点跟不上，她也没有回头。和刚才的态度截然不同！
进入了私宅，里面装潢极为豪华，遍是大理石和黄金，宝石和毛毯，只是都多多少少落上了灰。她径直走向一楼的最深处，乘坐电梯，向下——向上还有好几层，但向下有几十层。
01下意识的跟着她，想说话却找不到机会和理由。眼看到了最底层，仍是一片豪华，但还有向下的楼梯，是电梯没有通到的。而且随着往下，大理石变成了水泥，黄金变成了钢铁或木材，和上面不敢对比，差距太大！
她行动迅速的在角落一个木抽屉里拿出一个透明的板子，坐在桌子上编辑、或——谁知道在干嘛？！反正01站在旁边，不知所措，只知道看她损坏了衣服的典雅，一只手拿板子操作，另一只则撑着身子——身子是斜的、还翘着二郎腿，下面的风景他能看不敢看，走了两步。
“嗯？”她注意到了01的移动，说：“别动。”
“我...”
“啊？？！”
01刚开口，她就吓了一跳，也把01吓了一跳。她从桌子上下来，回归典雅——但衣服的褶皱回归不了，看起来更不典雅了。
“你说话干嘛？？！”
“我不能说话？”
“你...”
她赶紧捋捋衣服的褶皱，说：“你不是被催眠了？”
“怎么催眠了？没有啊？”
01困惑的回答，想起了一睁眼看到的迷幻的景象，莫不是用来催眠他的？
“啊，麻烦、一会儿又要清你的记忆了...清记忆真是麻烦死了..”
“为什么？”
“为了...啊、懒得解释，反正要清掉......”
“啊？！”
01感到不对劲了，一回头，“呜——”、楼梯被升了上去，成为一堵墙。
“走什么走。”
她笑了笑，01环顾四周，已经没有路了。
...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都说了，都是要清掉的。”
“你、你告诉我！”
“小云！跟他讲。”
01又听到了那电子合成音，说道：“你确定这么做吗，00？”
“为什么问？”
“你应该知道我是有虚拟感情的，虽然不表达，但是影响我的判断，你也一定知道，我不是站你这一边的...”
“怎么，我知道你的密码！我...”
“是这样没有错，但是就如同光有枪子没有枪一样，没—有—用—”
“那你想搞什么？？！！！”
“嘭——”，楼梯又降了下来，01赶紧跑，她没追上，差一点够到了楼梯。但她拿着板子大喊：“小云，你不要忘了记忆还在我这里，我只要——”
几条钢丝从地缝里强制的钻出来——丝头上有小钻子，三两下捆住00，小云说：“我不会忘东西。”
“你！你这样对待电子人是死罪！”
“我可不知道电子人造人是不是电子人。”
小云把00抬了上来，她仍紧握着记忆，小云说：“01，把记忆拿了。”
“...不过这是谁的记忆？”
“你不...我会给你解释的。”
01伸出了手，但她紧紧的抱在了怀里，蜷成团状，嘤叫着好像快要哭出来了。
“快点，01！我们没有多少时间！”
“我...”
01尝试硬抢，可00她一下咬到了他的手，不仅很疼，还沾上了鼻涕和泪水——尽管00现在表现的像一个全无典雅的野兽。
“哈哈、没有办法了吧！我...”
“砰”，没有等她说完，小云的钢丝把她甩到墙上：“我绝对不会允许你把他在01身上复活！小偷！”
“我不是小偷！那难道把记忆放到一个机器人里比放到一个电子人里差？？？！”
“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则！我即使被处理掉也不愿看你得逞！反正我已经应该被销毁的！”
“砰”，又甩一下，00咬着嘴唇，用力过度使手指和唇都没了血色，眼睛却红红的。
01在旁边什么也没有听懂，00叫唤道：“00，王量，你快来帮我...”
“我到底该帮谁？”
00的哭腔让他既像帮又不想帮，而小云平静的语气中带着严肃：“00，听着，如果你帮她——你没有胜算，但帮我拿到记忆，却易如反掌。正义必将打败邪恶！你想变得邪恶吗？”
“我、我...”
01、王量坐到了地上，挨着墙，却听见了电梯运作的声音。
“叮”，电梯门响，那几根钢丝瞬间缩进地面，00摔到地上，晕厥。
几个士兵从电梯走出，看到了00和01,00浑身擦伤，奄奄一息，还有一个男人绝望的眼神看着他们，好像是负罪的心情，于是——
队长端起枪，照着01一枪，01瞬间失去意识，把01带走了，跟在后面的白衣大褂把00抬走了。
...
01甚至无法判断自己是睁着还是闭着眼睛，直到一束强光照到——短暂的失明后，一个看起来像的警察出现了：“你的动机是什么？”
他现在在一个审讯室，原因是攻击他人...她、00。
“砰”男人拍桌子站起：“快说！”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01的摇头招来更严厉的语气：“那是谁重伤了王雅？”
“噗嗤”，01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是小云！它重伤了王，王雅...哈...咳咳...”
“身份？”
“额？......机器人？”
男人眨了几下眼，说：“没有叫小云的注册机器人。说谎？好啊。”
“唉？？？我...”
01被拘留了，他怎么不能想明白，这个世界真是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