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城,豪宅。
湖边亭中,石桌两旁,阿才与兰绮正在对弈。
啪嗒!
随着阿才的一颗黑子落下,棋盘上,已然呈现出四子通联无阻之势。四星连珠,一旦出现,也就意味着此局又是阿才获胜。
“呵!兰绮姑娘!”看了一眼桌上杰作,又看向有些眉头紧锁的兰绮,阿才忍不住轻笑一声道,“三战三败,今日,你之状态未免太过不佳。”
“呵!你赢了!”却见兰绮瞥了阿才一眼,微微一顿,随即轻笑一声道,“才哥到底是才哥,不论哪一方面,都是才华满溢、令人艳羡。”
“呵!莫要羡慕才哥。”闻言,阿才不无得意,但眼神闪烁间,却是微微摇头道,“纵然从古至今,才哥堪称传说者,但人狂有祸之警语,我却是时刻牢记心中。”
“因此,不论外人如何评价,不论何时何地,才哥我都始终保持不娇、不狂、不燥。”紧接着,阿才直视兰绮的双眼,很是认真道,“永远只做那一个,一生都为钱财太多而苦恼的梦游财子!”
呼!
踏踏!
“啊!地广天阔人间河,知足常乐池中鹅,白毛红掌一曲项,展翅龟背隐双蛇!”但见阿才豁然起身,看着湖中漫游白鹅,眼神闪烁间,朗声吟道,“低调如我,自无折!”
看着阿才挺直的背影,感受着阿才胸中的滔滔气势,眼神闪烁间,兰绮似是第一次有感:这个阿才,似乎也有一种翩翩公子、乱世英豪的模样。
可是,这种感觉,也只在兰绮的脑海中一闪即逝,随即却是突然间脸色一变,一股无名火气升腾,只恨的差点银牙咬碎。
呼!
“阿才!”紧接着,只见兰绮也自豁然起身,却是气息起伏间,突然道,“你是不是故意?”
哦?
感受到兰绮那从未有过的‘杀气’,听到兰绮如此称呼自己,不由顿时身体一震,阿才随即转过身来。看着兰绮那认真的模样,瞥了一眼兰绮那不善的眼神,阿才忍不住心中又是一怔。
“此话...怎讲?!”无法躲避兰绮的眼神,面色变幻间,阿才不由问道。
“你明明就是故意!”却见兰绮越发地气势升起,直视阿才的双眼道,“明明就是故意为之,如今,却又在我面前故意装糊涂!”
“究竟发生何事?!”然而,阿才却是越发地一头雾水,两眼直瞪的老圆道,“兰绮姑娘!我阿才赚钱、吟诗在行,但却猜不得谜语!”
“呵!兰绮自追随公子的那一刻,便已然是公子的人。”怒瞪了阿才一眼,兰绮忍不住轻叹一声,眼神闪烁间,甚是认真道,“对公子,兰绮绝无半分不敬,更无一丝加害之心。”
“这些时日,兰绮精心制作丹药,不敢有半分懈怠,更是倾尽心血以求效果最佳。”紧接着,兰绮眼中怒火消散,转而一片泪光闪烁,又道,“因为兰绮知晓,这便是兰绮的价值所在,便是兰绮留在公子身边的资本。”
“但!才哥你可知晓?”可随即,兰绮突然又对阿才改变称呼,随着两行泪水滑落,继续道,“不论何种丹药,都不能解除公子心中的伤痛!那等创伤,痛彻心扉,却是只能以另一种方式缓解。哪怕,终究只是缓解而已!”
“呃...兰绮姑娘...”闻言,阿才忍不住脸色一黑,却是眨眨眼,小心翼翼道,“你莫不是...昨夜没有睡好...”
“呃...实不相瞒...”见兰绮只泪不语,眼神闪烁间,阿才随即又道,“昨夜...的确是长夜漫漫...不仅是兰绮姑娘...便是阿才我...亦是久久不能眠...”
哦?
只见阿才还未弱弱地说完,却是突然眉头一挑,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由顿时面色一变。
“呵!一定是如此!”紧接着,但见阿才轻喝一声,眼中一抹厉色一闪即逝,十分肯定地点头道,“那个绿衣变态!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带来阴森鬼气,却是扰的整座豪宅人心浮动!”
踏踏!
可是,就在阿才十分肯定,昨夜众人的失眠必定是由钟无时造成时,却见兰绮突然向前,就那么泪眼婆娑地站到了他面前。
一时间,二人相隔不足半尺,四目相对下,彼此呼吸交融间,使得亭中氛围顿时变得十分诡异。
“兰绮姑娘你...”退无可退,阿才只得紧靠亭柱,忍不住眼神闪烁间,颤声道,“你...”
“才哥!”无视阿才那慌张、窘迫的模样,兰绮又自泪水滑落,突然问道,“你,可是了解女人?”
“女、女人?!”闻言,阿才不由顿时一怔。
“是!”只见兰绮微微点头,又自重复一次道,“女人!”
“呵!才哥我...”见状,阿才忍不住轻叹一声,却是瞬间一脸尬红,眼神一闪道,“才哥我如今还是单身...又怎会了解女、女人...”
“呵!既是如此,那兰绮便与才哥一谈!”两眼依旧直视阿才,兰绮也自轻笑一声道,“毕竟,以才哥之才,相信很快便能彻悟。”
月华城,听风苑。
哗啦啦...
房间内,茶几旁,韵娘又自将面前的茶杯斟满。
“喝完这一杯,还有一杯!”一口饮下,韵娘端起空空的茶杯道,“但有何事,还望公子稍待勿怪。”
哗啦啦...
紧接着,韵娘又将茶杯填满。
“救命之情,三杯之敬,韵娘再次谢过公子。”随即,韵娘再次一饮而尽,眼神闪烁间,向着凌霄俯身一礼。
此时的韵娘,一身淡粉色轻纱长裙,衣领虽高却是领口宽大,使其风韵身姿朦胧尽显。淡粉轻妆、肤白脂玉,秋波如水、眉眼含情,纤纤玉指、粉嫩朱红,好一副诱人之景。
“呵!韵娘又何须如此?”不由轻笑一声,凌霄摇摇头道,“碰巧而为而已。”
不知为何,此时的凌霄纵然是心若明台,却有些不敢直面韵娘。尤其是,不敢与她那双眼眸对视。
哗啦啦...
直到此刻,韵娘才端起茶壶,眼神闪烁间,为凌霄斟满第一杯茶水。
“公子请用茶!”轻轻端起茶杯,直接递到凌霄面前,韵娘恭敬之中,声音甚是娇柔道。
“不知公子此来,欲问何事?”看着凌霄茶水入腹,韵娘问道。
“寇绞悍!”细细回味一番,看着手中茶杯,凌霄淡淡道。
哦?
闻言,韵娘不由顿时一怔。
“公子你...”眼神闪烁间,韵娘稍稍平复心境,依旧有些诧异道,“已然见过他了?!”
“是!”轻轻点头,凌霄开口道,“他曾于半路阻我,详情听说。”
紧接着,凌霄将路遇寇绞悍阻路一事,详细道出。
“呵!竟是如此!”待凌霄说完,韵娘不由脸现一抹喜色,忍不住轻笑一声道,“我正奇怪金耳为何突然离开,却是返回中原,不想正是公子出手将其环刀损毁。”
“公子或许不知。”紧接着,瞥了凌霄背上兰凰剑一眼,韵娘又道,“金耳之环刀,乃是出自中原‘三锻客’之一铁穹之手。而此人之锻造手段,又于三锻客中,排名居首。”
“呵!他那把环刀,品质的确上乘!”闻言,凌霄不由慨叹一声,点点头道,“否则,若是换作其他,怕是早已成断兵废铁。”
到这一刻,凌霄才算是明白,为何自己手执兰凰剑,硬拼之下,竟然也只是将寇绞悍环刀毁容。原来,他那把环刀,竟也有如此不凡的出身。
“韵娘!”微微一顿,凌霄不由甚感兴趣道,“自你口中,我数次听闻‘中原’一词,而那寇绞悍,亦是来自中原。如若可说,韵娘可否与我一谈中原之事?”
中原,这两个字凌霄不止一次听说,如今韵娘又一次提及,倒是让他一瞬间生出浓厚兴趣。毕竟,除了好奇有关中原人与事之外,他还清晰记得,当初七叔曾言,明姬的生父便是中原人士。
“呵!除却有关我听风苑隐秘之外,我所知中原一切,尽可告知公子。”只见韵娘轻笑一声,十分肯定地点点头道,“首先,中原地域之大,远非江南可比。其次,中原之繁华,更非江南能及。”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微微一顿,直视凌霄的双眼,韵娘又道,“那就是中原武林之强盛,宗门势力之星罗,平心而论,江南只可望其项背。”
哦?
闻言,凌霄不由微微一怔,眼神闪烁间,一股莫名的期待之感顿时油然而生。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那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却是当真第一次在他心底滋生。
“如你所说,江南武林固然不及中原,但直至今日,却为何不见中原势力强势而来?”似是想到什么,凌霄不由下意识问道。
哗啦啦...
“或许...只是时机不到吧...”却见韵娘并未直接回答,却是眼神闪烁间,一边再次倒茶,一边细语轻声道,“亦或许...是来而不见...”
“公子!”可是,正当凌霄品味韵娘之言时,却见韵娘突然转移话题,竟是反问一声道,“韵娘有一问,若公子可说,还请公子直言相告。或许,韵娘能还以更有价值的讯息。”
“你且一说。”不由眉头一挑,沉默片刻,凌霄开口道,“若可以回答,我自不会刻意隐瞒。”
“呵!既如此,那韵娘便唐突了。”微微一礼,韵娘轻笑一声,又自直视凌霄双眼,问道,“却不知凌霄公子,与晓天子关系究竟是善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