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伊万的讽刺,王森表示很受伤,这不是打击我的积极性么?伊万见王森不说话了,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拿过一包松子糖递给王森,“把这个给小丸子拿回去,她最喜欢吃这种美味的糖果了。”
果然是虎毒不食子,像伊万这种老谋深算,阴狠毒辣的人,竟然也会有如此柔情的一面。王森接过糖果袋子递给苏雅,眉头一皱,“伊万先生,铁玄死了。”
“谁?铁玄死掉了?”伊万哈哈大笑起来,“这是我今早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铁玄的重炮手称呼可不是白白捡来的,想杀他?绝对不可能的!除非用枪。”
“没有用枪。”王森惆怅的叹了口气,“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伤口,而是从直肠处被人爆菊而死。”
伊万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铁玄这个人,他不但认识,而且私交深厚,想当年也算得上斧头帮第一号猛将,对斧头帮,对战斧立下过汗马功劳,可就这样一位独臂英雄,竟然被人轻易的爆菊致死,如果传扬出去,肯定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的。
“你怀疑是我做的?”伊万不动声色的问道,王森没有笑,盯着他看了半天,摇了摇头,“曾经是,但现在我已经解除了对你的怀疑。”
伊万轻吁一口气,走到阳台边,倒了一杯杜松子酒,喝了一口,“铁玄是我的朋友,你知道的,人的一生会有很多朋友,但是交好的朋友永远只有那么几个人。”
伊万眼望长空,似乎想起了十年前的事情,语调也变得苍凉起来,“不得不承认,唐子强是个阴险小人,但是铁玄是个好人,一个鲁莽的傻瓜,而且是一个真诚的朋友。你很难将这两种性格评价到一个人的身上,不过他做到了。”
“那么,他的仇家是谁?”王森问道,伊万愣了一下,最后摇摇头,“不知道,也许有很多,但这些都无关紧要了,现在我想最迫切的问题是查出谁是杀人凶手,王森,你有很多得力的手下,我想可以很快查出真凶的。”
“凭什么?”王森这句话把伊万噎了个跟头,他那双黑灰色的眼珠里流露出愤怒的神色,“什么凭什么?如果你不在短时间内查出真凶,那么铁玄的死会被记在你的头上!到时候面对斧头帮的愤怒,看你怎么收场!”
王森懒洋洋的靠在沙发里,面带微笑的看着一脸愤怒的伊万,或许是他急于为自己的朋友报仇吧!可是铁玄并不是我的朋友。
“听着,老伊万,如果你想让我帮你查出杀人凶手,就要给我这个。”王森伸出食指和拇指搓了搓,这个意思再简单不过,想办事,拿钱来!
老伊万快被这个贪婪的家伙气疯了,他用力顿了下拐杖,愤怒的吼道,“为什么要我给你钱?铁玄的死,最大的受害者是你,被人栽赃嫁祸的你,而不是我!”
“对我栽赃嫁祸?随便了。”王森无奈的把手一摊,哈哈笑道,“反正我身上背着的黑锅已经不少了,不在乎多加一两条罪名,如果你对老朋友的死漠不关心,好吧,等下我回去就把铁玄的尸体塞进火葬场的炉子里。以他的身材,估计要烧半个小时。”
伊万被王森这句话彻底激怒了,他颤着手指着王森的鼻子,气得说不出话来,最后他把拐杖狠狠一摔,“我出钱买下铁玄的尸体!你开个价吧!”
“一千万吧!我知道你一项是用美元结算的。”王森笑着说道,伊万连连叹气,痛心疾首,没想到我的老朋友,你死了还要受别人的侮辱,他吗的,这个狗娘养的世界,还有这个无耻的王森!
王森似乎听到了他的谩骂,但他的脸皮一向比较厚,脸不红心不跳,站起身来单手击胸,弯下腰去,“再见了老伊万,我会给你的小外孙女带去你的问候的,对了还有你的松子糖。”
这句话摆明了是在警告伊万,你的外孙女在我手里,你休想抓我当人质。伊万也是老来成精,对这弦外之音焉能听不出来?无奈的叹了口气,冲手下的保镖挥了挥手,保镖拿过支票薄递到他的面前,他笔走龙蛇,眨眼间签下一张一千万美元的支票扔给王森,“希望在下午三点以前把铁玄的尸体送过来。”
王森抬头看了看石英钟,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他无奈的耸耸肩,“对不起了老伊万,现在我有很忙的事情,不能亲自帮你运尸了,这样吧,我给你一个地址你自己去取吧!记得戴上一副棺材哦,冷库里的不锈钢盒子是不对外出租的。”
伊万的肺都快气炸了,不耐烦的冲王森摆摆手,“快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苏雅终于捂着嘴笑了起来,“王大哥你实在太坏了,原本是我们去求人家的,结果变成人家求我们了,你说,你是不是个坏蛋?”
王森抖了抖手中的支票,脸上却没有应有的喜悦感,他幽幽叹了口气,“我原本以为,铁玄是被伊万杀掉的,但是从伊万刚才的表现来看,此时应该与他无关。”
“可是他给了我们钱了呀!”苏雅还沉浸在敲竹杠的快乐之中,王森的眉头锁得更紧了,“傻姑娘,既然不是伊万杀的人,那么凶手只能锁定在斧头帮的内部,内鬼作怪,一向是最难处置的。你怎么不理解我郁闷的心情呢?”
“可是,可是我们现在手里有钱了呀!”看来苏雅的眼睛是绕不过那张粉色的支票了。
有钱又能顶什么用?王森暗暗苦笑,如果不能妥善处理好铁玄的死因,那么自己在斧头帮内的信用将大打折扣,以前付出的一切也都会付之流水。没了斧头的帮人力财力支持,自己又拿什么摆平心怀不轨的彭伟,夺回缅北矿山和金矿?没有矿山的财源,又如何能给唐风集团注资,度过眼前的融资难关?
所有的事情千头万绪,却隐隐指向了一个终点:陈怡。这一切的事情都因陈怡而起,王森开始佩服自己这个丈母娘了,不但使计谋将唐子豪搞得被NSC软禁,ISR组织大权旁落,甚至简简单单的抽调资金这个小小的举动,就把唐风集团弄得疲于奔命,狼狈不堪。
如果说陈怡作死王森,夺取他的保安军和整个缅北及巴德吉斯的既得利益,铲除这个夹在自己和波士顿财团之间的绊脚石这个一石三鸟的计划是因为她的自大而产生了一点点的疏忽,让王森抓住机会翻盘的话,现在的陈怡已经集中全力对付王森,为了胜利,陈怡已经调动了手头可以用的全部资源。
“干娘做事,也太心狠手辣了。”苏雅接过王森手中的支票,眯起眼睛对着太阳看起来。
陈怡现在的确在全力布置反击,但是有一个很大的问题摆在自己的面前:老狼公开反叛了。
ISR组织四名将军中,只有老狼属于她的嫡系,向来也以自己的左膀右臂出现,但是现在老狼带走了全部的部队和装备,让陈怡伤心不已,但是她还有一个强大的工业托拉斯,一个在全世界五百强公司中都能排上前五十名的强大工业帝国,只要她愿意,她甚至可以通过这个庞大的工业联合体左右工厂所在的俄勒冈州的经济走向,在经济不景气的时候,连州长大人都要亲自登门拜访,向她乞求不要裁员。
今天,陈怡的电话终于打到了唐婉容的办公桌上,唐婉容接起电话,里面传出陈怡的冷小声,“丫头,现在可还顶得住?如果你现在投降,向我道一声歉,我或许可以考虑拉你一把。怎么样,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不会再叫你妈妈,也不会接受你的施舍。”唐婉容很有骨气的说道,“陈怡女士,如果你愿意,咱们就好好的斗一斗,告诉你,我和王森是不会向你屈服的!”
“好啊,你们不是对外出口钢材和水泥么?明天我就让全球的钢材和水泥价格暴跌,我看你能撑多久!”陈怡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唐婉容抓着话筒犹豫了半天,最后一拍桌子,“巧慧你进来,马上把咱们公司的钢铁和水泥股票全部抛售。”
“可是最近市场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啊!”秦巧慧被她这个疯狂的举动吓坏了,虽然资金链紧张,还不至于逼到这个份上吧!
“不要怀疑,快去做,另外,现在的房价是多少?”唐婉容咬着笔杆问道,秦巧慧翻了翻报表,“现在均价是6135元/平,最近央行两次减息,房地产市场出现小幅上涨,有些楼盘已经计划大规模提价了。”
“这帮奸商,又靠假房闹和买通媒体给涨价造势了。”唐婉容气愤的骂了一声,“马上,价格调到4700元/平,进行销售。”
“可是这样一来,扣除各种税费,我们的盈利还不到百分之十啊!”从一个普通购房者的角度来讲,秦巧慧对现在的房价深恶痛绝,但是作为一名公司员工,一下子降低了百分之十五的利润,换做是谁都会肉痛的。
唐婉容坚定的摇了摇头,“我们不只是商人,我们还要有良心,马上降价,这一期的十五栋楼盘全部出售,市场寒流马上就要来了。”
对于唐婉容的话,秦巧慧听得云里雾里,最近市场虽然不畅,但尚可维持运转,只是资金链被切断,导致公司经营困难,但是唐婉容的这两招几乎等于割肉放血,弄巧成拙的话,会伤及公司的根本的。
“要不要召开董事会商量一下?”秦巧慧打心眼里不愿意这么做,但是唐婉容定下的计划,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正如她认准了王森,就算断绝母女关系也要和王森一条道走到黑。
当天,唐风集团的钢铁和水泥以及放马沟锡矿的三千万股股票全面抛售,引起市场的小幅震荡,最终成交价稳定在5.46元/股,细细算下来,每股挣了五毛钱,算上通货膨胀,基本上等于白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