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圣人里有三位竟然直接投靠兽山,且明确表态,并被予以重任,这在部分人的心里引发了骚动,让很多人产生了触动,再次考虑需不需要立刻表态。
可唐焱并没有再停留,在他们迟疑犹豫的时候已经带着侯涉、千里户,以及天晶蚁离开庭院。
他所期望地目的达到了,既带走了几位圣人,又给众人留下了念想,让他们开始认真考虑是不是真的加盟兽山,而不是一味的抵触和警惕。但他不希望众人因为这份影响而盲目做出决定,急切的投靠,他还是愿意给他们些时间,让他们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真正属于自己的决定。
白沉香和柳天纵依旧选择观察等待,在等待中深入了解。他们轻易不会做出决定,一旦做出,绝不悔改。
他们希望用自己的眼睛观察,用自己的心去感受,如果兽山真的是他们理想的归属地,他们义无反顾,甚至不惜贡献所有。可如果实在不是自己想要的,又或者不对胃口,他们宁可向唐焱说声对不起,也不愿意委屈的留在这里,大不了将来在兽山需要的时候,他们回来帮助,以此回馈恩义。
其他人在认真的思虑中重新回到了各自房屋,透过今天这件事,他们看到了兽山的态度,也明白自己需要在滞留兽山的时间里为它做贡献,更决定现在就开始认真考虑自己的归属与选择。
庭院再次恢复了平静,数量庞大的灵源液绽放出精纯的能量,流转在庭院各处,浸润在花草树木亭台楼阁,熏染出一份神秘与平静。
唐焱带着侯涉等人离开,彼此交流着,谈论着,以唐焱的健谈性格,彼此很快熟悉。侯涉千里户联合五犬组建兽山情报网络,以两人的秘法,配合地狱犬在东南情报网,相信很快就会出现起色。天晶蚁则打算在风沙区闭关修炼,把那里当作自己的新家,并向整个贡古山脉召唤蚁族回归。
不过他们刚刚离开庄园区没多久,就在附近的山顶捕捉到了独特的气息,循着感觉望去,竟然是理应闭关潜修的人皇。
“你们先过去吧,我待会就跟上。”唐焱示意三人先离开。
侯涉他们同样察觉到了人皇的气息,没有过多停留,相继远去。
唐焱沿着山路走上了山顶,拱手行礼:“前辈不是在闭关吗?怎么,在等晚辈?”
人皇负手立于山巅,俯瞰千里山河,像是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不曾察觉唐焱的到来。
黑金色的眼眸深邃精亮,苍白的脸庞掩不住坚毅与冷傲,紧抿的嘴唇彰显着威严,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
他曾经是统御万里疆域的皇,执宰亿万苍生的人族至尊,跃马山河,庙堂论证,站在苍生之巅,睥睨天下,抗衡苍穹。
只因一场放肆,一次挑战,让皇朝崩塌,让传奇葬送,镇压黑棺墓地数万载。曾经的曾经全部灰飞烟灭,曾经的曾经全部沦为记忆里的痕迹。
换做任何人,恐怕都可能在黑暗中崩溃,在屈辱中沦陷,在镇压中灭亡。可他硬是凭着不屈与坚韧,挨过了数万个风雨春秋,坚持了本性,保住了劫皇境界的稳固。
说的简单,做起了何其艰难。
他把万年镇压当成了历练,坚信终有一天能重获新生,更坚信着自己将破而后立。
他把黑棺镇压当成了自己劫皇境界的‘劫’,只要能在磨难中坚守万年境界不退步,就等于抗住了‘劫’之一字,将会有更大的希望跨入圣皇!
而现在,他坚持过来了,走出了黑暗,走过了劫难!
他有了更大的期待,有了更坚实的基础,更值得激发的潜力。
他要重现辉煌,重新展现完全属于自己的精彩。
他更要向黄金古族复仇,夺回他们从自己身上抢走的一切——帝国!疆域!皇室!将臣!
“我记得提醒过你,他们全部属于我!”人皇久久回神,站在山巅,背对着唐焱,感受着山河秀丽,感受着天地辽阔。
这份感觉已经几万年不曾体味,只有站在山之巅,俯瞰地之阔,才会醒悟自己……已经离开了黑暗棺材……离开了可怕的囚笼……
“我也强调过,我们公平竞争。我没有强迫他们永远留在兽山,只是提醒他们在兽山期间应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年轻人,你的这些伎俩,骗不过他们的眼睛,更骗不过我。”
“没什么伎俩不伎俩,我从不掩饰招揽他们的意图。”
“你是不是料定我不敢走?”
“您至少十年,几十年,甚至百年,不会离开兽山!!你本身的代表意义,对妖域来说是个诱惑,对黄金古族来说是个隐患,他们不会允许你坐大!你暂时只有依存兽山!”
“呵呵,你自以为看的很透彻?!你身怀天火体质,难道就不是妖域的诱惑?就不是黄金古族的隐患?凡事无绝对,我问过了人妖魔三族在这片大陆分部,他们各自霸占一地,却相互牵制,任何一位皇都是统御一方疆域又是被定在那方疆域。
只要我选择好特殊位置,只要天下局面足够混乱,我就能在夹缝中生存,在混乱中崛起。就像你兽山采取的策略,四处进攻八方激乱局,远交近攻,让你们得以在乱中独立,坚守这方疆域而不败。”
“前辈说的没错,但正像你所说的,大陆霸主格局已经定型,无论你在什么地方立足,就等于强行插入平衡的局面,打破了他们的格局,你就势必会受到其他势力的突袭。你必须先经历住考验,经受三两次灾难洗礼,你才有资格谈到远交近攻,才有资格乱中独立。
我们兽山扛住了,你能吗?单单依靠武娘娘他们几个,你们能吗?晚辈说句不客气的话,兽山崛起依靠天时地利人和,而你呢?你即便有了天时地利,也难有人和之便。”
“十年之后的事情,言之过早了!”
“我说的是实事,你新入遗落,不清楚局面,没有形成对它的概念,但我清楚,正因为我清楚,我才能看的更远。我再斗胆预言一句,十年后的你,还会留在兽山,如果十年之后你不离开,你将永远离不开兽山!”
“哦??是什么让你有了这份傲气?给我上一课?”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现在各族制衡的局面已经走到了末期,未来的历史旅程将是走向合并,而不是更多独立势力的出现!”
“是吗??”人皇忽然转身,看向了唐焱,眸光如炬,皇威如岳:“你凭什么夸此豪言?区区武圣,岂有资格窥言天道!”
“我说我的见解,与天道无关。”
“我会遵守约定,十年时间留守兽山!十年之后的事情,将来再说!!”
“您今天在这等我,不是为了跟我聊天吧?您是要皇源?”唐焱现在还真不能给他皇源,一来朱古力闭关了,死皮赖脸不出关,没有朱古力,自己就进不去虚无空间,进不去虚无空间,就不敢轻易开启地狱空间释放皇源。二来不希望人皇恢复的太快,每次索求都会给,唐焱要拿捏住稍许的主动权。
“皇源暂时不需要!我伤势太重,现阶段以滋养经脉,调理身体为主,你给我提供足够的灵源液和灵粹宝药,皇源的事等半年后在提。”
“那您今天……”
“我发现了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什么??”
“九婴杀出妖域迎战三皇期间,我留意了兽山战场,观察了你们的圣人。”
“然后呢??”
人皇盯着唐焱的眼睛,眸光微凝,说出了几个名字:“马龙、念无心、念无情、念无德!”
唐焱面色微凝:“怎么,您认识他们?”
“不认识,刚刚知道了名字。我奇怪他们的气息,奇怪他们的武技风格。我被关在黑棺里几万年,那里黑暗混沌,没有任何图像,我像是个瞎子,在里面住了几万年,我没有见过任何活物,没有见过任何脸面,我记忆里存留的画面全部都是曾经的人和物,也记得特别清楚。你的模样,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
“很荣幸!!”
人皇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十年!我会在兽山停留十年!十年可以经历很多事,了解很多事,你以为你的秘密能够保留多久?”
唐焱认真看了他很一会儿:“我斗胆问一句,当年是谁抓的你?”
“灵皇、星辰皇、阴阳人皇、骨皇、都曾出过手,但最后把我抓进幽夜森林的是妖灵皇!!”
“你恨他吗?”
“你觉得呢??”人皇像是抓住了什么,看向唐焱的眸光一凝再凝。
“他死了,人死恩怨了。”
“什么?死了!!谁杀的??”人皇像是非常惊讶。
“你得救了,他却死了,你们的恩怨,应该止步于此了。”
“你到底是谁?!”
“你猜猜??”唐焱右手缓慢旋动,露出了些许鳞片,但他没有过多停留,一笑之后,转身走下了山顶,留下神色怪异又复杂的人皇独自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