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桂走了过来。
“江二婶子你跟快嘴去牛头山问出点道道没有?”
江二婶子似乎很疲乏,只是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徐桂望下江二婶子,似乎江二婶子一脸失望的神情,看来她们去牛头山问仙婆并没有挺大的收获。
“不是说牛头山的老仙婆能知阴阳两界之事嘛,怎么没问出个道道来呢?”
江二嫂子望下徐桂,又望下快嘴刘,然后笑了笑。
快嘴刘说道:“回去再说吧,你没看到江二婶子走得连话都不想说了吗。”
“难道真的没问出点什么道道?”徐桂又问了一句。
“回去再告诉你,跑了那么远的路你没看我们的嗓子快要冒烟了吗?啰啰嗦嗦的像个女人家一样。”
徐桂有些尴尬。
江二婶子笑下,沙哑着声音说:“快嘴刘,你家徐桂的脾气就是好,要是我这样跟我家江二说话,他那张脸一定黑的像雷打一样。”
“你别给他捋猫尾巴了,你没见过他发脾气那股样子,人都给他吓死。”
江二婶子又笑了笑:“不说了,回去了。”
回到家,快嘴刘舀了一碗凉水喝下去。
这时徐桂又问快嘴刘:“今天去牛头山,当真没有一点收获?”
快嘴刘用衣袖抹了一下嘴巴,望着徐桂:“你猜。”
“我猜得着还要问你吗。”
“你当然猜不着,不过现在我还不想告诉你。我跑了一天的路浑身酸痛,没精神说话。累死我了,我得好好的休息一会。”
“我给你捏捏肩膀吧。”徐桂讨好的说。
“嗯。”快嘴刘应了一声。
快嘴刘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
徐桂一边为快嘴刘捏着肩膀,一边想:平时快嘴刘是留不住话的,她有什么话不会留在心里,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样。今天她确实累了,很累很累。徐桂还是第一次见到快嘴刘这么疲劳。
徐桂为快嘴刘捏了一会肩膀,快嘴刘精神起来了。她滔滔不绝的跟徐桂说起问仙婆的事情。快嘴刘绘声绘色的说老仙婆是如何如何的成仙,老仙婆又如何如何的神。尤其是把福嫂跟她们说的那一段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徐桂听得入神,为快嘴刘捏肩膀的手也停下来了。
“你不想听了?”快嘴刘说了一声。
“哦,想听。”
“想听就继续给我捏肩膀啊。”
“那是自然。”
停了片刻,快嘴刘说道:“可是啊我跟江二婶子今天却什么都没问出来。”
徐桂自然是不会相信,既然老仙婆如此的神,怎么快嘴刘又没有问出个子丑寅卯呢?其实徐桂也听说过牛头山的老仙婆能知阴阳两界之事,世界上没有老仙婆整不明白的事情。快嘴刘一定是在逗他。
“没问出什么?你别哄我。”
“我没哄你,真的没问出什么名堂。”
“哪可能呢。”
“当真没问出什么。”
“你不是说老仙婆阴阳两界的事都晓得,怎么你们又没问出个道道来呢?”
“天机不可泄露吧。”
“天机不可泄露?哦,我明白了,起初我还蛮相信关于牛头山那些老仙婆的传言,看来还是江二说得对,那是骗人的鬼话,什么成神仙了啊,吃了饭没事做的人才去信那些东西。”
“不对不对,其实没有老仙婆不知道的事情,不然福嫂的儿媳妇阿娟早就跳下黑狗塘了。”
“既然是这样,你们怎么又没问出个子丑寅卯来?”
“刚才我不是说了,老仙婆不愿泄露天机。”
“你说仙婆不肯道破村子里闹鬼的事情。”
“老仙婆不肯道破村子里的怪事也许怕给我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不过老仙婆说,......”
“老仙婆说什么?”
“仙婆说村子里闹鬼的事说是鬼就是鬼,说是人就是人,人人鬼鬼,鬼鬼人人都在其中。还说我们心中有数。”
“人人鬼鬼,鬼鬼人人?”徐桂有些纳闷,重复着快嘴刘的话,“我们还心中有数?”
“老仙婆是这么说的。”
“老仙婆的意思是......”
“这是老仙婆的暗示吧,我们仔细地回想一下,能否想到些什么。仙婆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我想之前矮婆婆的死肯定是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所以才被人害死的。还有关于村子里闹鬼的事我思来想去总觉得跟诊所的林大夫有关系。”
“你还怀疑林大夫是朱开?”
“嗯。”
徐桂沉思一会:“仙婆不道破这件事也好,像你这种性格的人确实会惹来麻烦事。”
“虽然仙婆没有直接道破是谁在装神弄鬼,不过她说了我们心中有数这些话,这就说明我的猜疑是对的。”
“你最好不要胡乱猜想,不然真的会惹来麻烦事。或许矮婆婆的死就是个例子,以后你要管好点你这张嘴巴。”
“我晓得。哦,对了,”快嘴刘转过话题说,“今天跟江二婶子去牛头山的路上我们还见到一件奇怪事。”
“什么奇怪事?”
“我们经过磨盘山的时候顺便去了秦老夫人的墓地,在墓地里我们看到一个神秘人。那个神秘人是去给秦老夫人烧纸钱的。那个人的身形很像......”
“很像刘四对吗?”徐桂打断快嘴刘的话问道。
快嘴刘很惊讶:“对呀,徐桂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看到那个神秘人了。”
“你也看到那个神秘人了?”快嘴刘两眼望着徐桂。
“嗯。”徐桂点下头,“听你这么一说,我敢肯定十有八九那个神秘人就是刘四。”
接着徐桂说他上山采木耳的时候看到一个戴着一顶旧草帽的人急急忙忙的从杉树林方向过来,那人的帽子压得很低,几乎看不到他的脸。起初他还以为是上山采草药的人,后来他觉得不是上山采草药的人,因为那人空着一双手,而且是急急火火的从他们那块林子地旁边经过。当时他觉得奇怪,那个人的背影怎么那么像村子里的刘四呢?但他又想,刘四在病床上躺了几年了,不可能是刘四,因为那个人很强壮,走路健步如飞。不过现在听了快嘴刘这么一说,所以他认定那个人一定是村子里的刘四。
快嘴刘听了,十分惊讶:“你说那个人是从杉树林跑过去的?”
“ 没错,
”那个人是从杉树林那边方向跑过来的。他的背影很像刘四。就算我看花眼,难道你们也看花眼吗?所以那个人十有八九是刘四。可是有点让我不明白,刘四在床上躺了几年,他怎么一下子能健步如飞呢?难道......”
现在快嘴刘更加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跟江二婶子在秦老夫人墓地看到的那个神秘人肯定就是刘四了。因此打断徐桂的话,说道:“现在我敢说刘四根本就没有病,是装的。”
“他干么要装病?”徐桂不解的问。
快嘴刘沉思的说:“刘四是秦家的管家,他一定知道自己不该知道的事情,比喻说八月十五中秋节那天晚上秦家被灭门之事。”
“你是说刘四知道八月十五中秋节那天晚上秦家被灭门之事?”
“没错。”
“可是秦家被灭门之事已经确认是鸡公山的土匪黄麻子所为,黄麻子被正法了,刘四也没有必要再装病了呀?”
“前两个晚上冯兴掘秦老夫人坟墓的时候黄石亲眼所见秦老夫人的鬼魂怒责冯兴,可以联想是冯兴杀死秦老夫人,灭了秦老夫人全家,而不是鸡公山的土匪黄麻子。看来刘四装病的原因就是八月十五中秋节那天晚上亲眼所见了冯兴灭秦家。刘四一贯是胆小怕事,怕惹来杀身之祸,所以他就装病得了中风症。”
“你说的虽然有点道理,但是我们依然是没有证据说冯兴是杀害秦老夫人一家的凶手。”
“只要让刘四站出来指控冯兴就能将冯兴绳之以法。”
“快嘴刘你想的太天真了。你想想看,按照族规掘墓者斩首示众,那天晚上冯兴去掘秦老夫人的坟,可是三叔公还是没有充分的理由将冯兴绳之以法,别说秦家遭灭门已经过去这么多年,要扳倒冯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难道就让冯兴逍遥法外吗?我表姐死的好惨啊!”
“相信三叔公说的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就算我们不能将冯兴绳之以法,但是做了违背天理良心的人总有一天会遭到报应的。我看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以免给刘四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以免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免得引火烧身。明白吗?听我的没错。”
“行,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