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一禾又转头看向工作人员, 直看得工作人员双腿打颤，磕磕巴巴地说：“我又没说错，她是丑啊……总之, 颜值40分以下是找不到工作的。”
颜值30分的丁奇格：“……”
对芮一禾表现出善意的动作人员连忙说：“人家是才来咱们好漂亮都市的, 又不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 再说刚进城的不管颜值几分都要来一趟, 就算找不到工作也要登记领取临时居所。”
她对芮一禾眨眼睛：“你们到这里来办手续吧。”
几分钟后, 四人拿到临时居所的地址和七天有效期的房门密码。
工作人员：“七天之内，一定要找到工作，不然会被送去劝业所, 那里……”她贝齿死咬着自己的嘴唇，吐出一句：“那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此时, 夏彬宝和希可已经找到合适的工作。
两个人的颜值都在80以上, 可供挑选的工作很多, 薪水高，不必风吹日晒, 而且工作的单位是提供住房的。
芮一禾记下两人的工作单位，便和单小野几人一起离开职业介绍署。
两拨人就此分开。
不过，现代都市，玩家可以用手机交流。
门口全是广告牌，借贷广告占据大半。芮一禾打算先去临时居所看一看, 手机导航的步行路程有十八公里, 普通人大约需要4个小时。他们速度自然更快, 正好能多了解好漂亮都市的情况。
单小野：“不走路也没钱乘车, 除非去贷款。”
“想要钱也简单, 不偷不抢的话，倒是可以借一点来用, ”丁奇格说：“你们看！前面就有一个借贷公司，路上全是他们家的广告，要不要进去看看？”
芮一禾点头。
这家叫做“好有钱”的借贷公司在同类型的公司里是广告出现频率最多的一个，透过玻璃窗看到里面的陈设，装修风格有点像是人间界的咖啡厅。
几人推门走进去，正好看到一对中年夫妻带着一名少女冲一名工作人员鞠躬哀求。
“请您一定要贷款给我们，我女儿还有几个月就满十六岁了。”
工作人员的胸前挂着业务经理的牌子，闻言让三人坐下：“哦，就要成年了。你摘下口罩让我看一看。”
少女有些犹豫，清亮的眸中泛出恐惧的情绪。
大约是天气太热的原因，来办业务的人不多，公司里的工作人员也很少。芮一禾几人站在一旁观看，竟也没人搭理他们。
在母亲的示意下，少女还是摘下口罩。
经理倒抽一口凉气，表情夸张地说：“这么丑？她马上就要找工作了。这个样子，能找到好工作吗？”
单小野忍不住小声说：“明明不难看。”
白茉莉：“小姑娘是个团脸，眼睛尤其亮。嗯，要说有什么缺点……脸上有斑点，但正是因为小雀斑的存在，让她更为可爱了。”
丁奇格：“我附议！”
经理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用一种挑剔的目光将少女从头打量到脚：“她的身材还不错。”
母亲连忙说：“她生下来八斤八两，是个小胖妞。稍微长大一点，更是像吹气球似的鼓起来，喝水都胖。她为保持身材吃过不知道多少苦，平日里的饮食几乎不见荤腥，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有七八个小时在运动、锻炼、塑形健身。”
“你不用跟我说这个，比她更努力的人比比皆是，你以为那些大人们为维持高颜值而做出的努力会比她少吗？”
经理：“你们俩的颜值都在60分以上。女士，你颜值巅峰时期超过70分……”
母亲强调：“73分。”
“对的，73分。你们俩又只有一个女儿，为什么不给她存一笔变美基金呢？”
母亲说：“存的，从她出生开始，我们每个月都会存一笔钱。”
经理目光锐利：“玩美丽赌/局输掉啦？”
“我们家都不赌的，”母亲连忙解释：“今年年初，我生过一场大病。一开始症状不严重，我为省钱没去医院，等拖不下去时，已经发展成重症。用掉不少钱不说，颜值也下降得厉害，只能拿这一笔钱应急。”
经理面色缓和下来：“我看过你女儿的成长记录，她一直很努力，的确有变美的决心。你将住院的证明，以及出院后修补颜值的花费列一份清单提交给我，审核无误的话，我可以做主发放给你们一笔贷款。”
母亲松一口气。
少女露出笑容。
经理同样也笑起来，用一种温和的语气说：“你们准备贷多少？第一次在咱们好有钱借贷公司贷款，可是有利息优惠的。而且你知道的吧？咱们好有钱借贷公司和市面上叫得出名号的整容医院、化妆品公司、发型设计公司、服装店等等都有合作，别的不说，近期通过咱们做整容项目打六折。”
“六折？！”
一家三口惊讶又惊喜。
“对呀，”经理看着少女说：“你要想改变脸型，光是美容院的整骨和化妆是不行的，你的脸太宽了，得削骨。鼻梁有点塌，得做一做吧？还有脸，你的皮肤……”
母亲：“她皮肤很白。”
“恩恩，是够白。可她是暖白皮，你知道的，亨特先生是标准的冷白皮，而且她脸上还有斑点……”
母亲：“这些可以靠化妆解决。”
“可化妆品也不便宜，长年累月的购买比换皮更贵，更何况现在还打折。。”
母亲有点犹豫，“这些要多少钱啊？”
经理：“原本要花十七万，现在大概只用十万块就足够了。如果你贷十五年的话，加上利息一共要还三十万，买月只需要还一千六百块。可她的颜值能实现飞跃，没准能达到80分，若手术成功、恢复得好，甚至有可能突破90分。”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有些心动，但一千六百块的负担太重了。
“我们还是想少借一点。她长得不好看，能达到60分的颜值就足够了……”
经理：“高投入，高回报。她的颜值不到50分，想要突破60分也得借三万多，加上利息得还十万。你借得越多，利息越低，而且花十万手术，哪怕颜值只能达到80分，能获得的工作也是又高薪又轻松的，很快就能把贷款还清，很划算的……我算一算，刨除每个月必须的消费，工作八年就能把贷款还清。但你只借三万的话，以她日后的工资水平，还清贷款需要十八年。
两位老了！颜值逐年走下坡路，需要大量的钱做保养。你们的工资又不够付，如果唯一的女儿……她是独生女吧？我看资料上是这么写的。要是她颜值不高工资太低，谁替你们付保养费？失去工作会被送到劝业所的。”
听到劝业所，一家三口的表情都很难看。
最后，一家人的借贷金额定为十万。
芮一禾几人从借贷公司出来，本打算用手机搜索“美丽赌/局”是什么，结果看着挺高科技的手机除能导航外，只剩下通话功能。他们想要知道什么，只能问路人。
不过，几个人都尝试过，只有芮一禾出马会有人搭理她。
一来，好漂亮都市的人都有些冷漠。
二来，几个人里芮一禾的颜值最高，还有能提高陌生人好感的称号。
很快，她打听出来“漂亮赌/局”是都市流行的一种□□形式，以变漂亮的机会为彩头开设的赌/局，方式多种多样。
单小野：“颜值低的人可以通过借钱提高颜值，给所有人变美的机会。我之前还觉得满大街都是贷款公司的广告不太好呢。”
“你太天真了。”
这次，一向沉默寡言的魏玉琴都忍不住开口。
“小野，不管十万块钱能达到的颜值是80分也好、90分也好，都是一种推测。那个女孩到底能达到多少分不好说，也就是说她的工资未必能支付每个月的利息。而且颜值并非是不变的，就算达到80分——看看满大街的广告！要维持80分的颜值，她每个月花费不会少……”
话还没说话，就听前方一声尖叫。
“又有人跳楼了——”
几个人凑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一具摔得稀烂的尸体。
周围的人神情冷漠，似乎看到过很多次类似的事，有些人甚至不会停留下来驻足观看，而是一脸麻木的走过，不对尸体投以半分的注意力。
偶尔也有路过的人就此聊上几句，芮一禾听到有人说——“这次是为什么？”
一个人回答：“你抬头看看这是哪？”
芮一禾抬起头，发现这幢楼挂着是XX整形的牌子。
“哦，又是一个整容失败的。整形都是有风险的，怎么不找家大公司？”
“没钱呗！再说不管是大公司还是小公司，都有可能失败。”
“胡说，大公司的安全系数还是高很多。”
尸体很快被大楼里出来的工作人员清理走，地面用水木仓冲刷过，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时间很快来到副本世界的中午，芮一禾正思考着怎么吃一顿可口的午饭，一辆车停在她的面前。车窗打开，露出第五朝朗的脸：“走，带你们去吃东西。”
芮一禾上车：“不违反规定吗？”
第五朝朗：“吃完饭把你们送回到上车地点就行。”
芮一禾：“……”
这个世界的规则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