鳌拜位极人臣,现在京外大营全都归他掌管,御前侍卫中也有不少他的亲信。康熙要是真的下令处置鳌拜,鳌拜很可能就会揭竿而起,带兵杀进宫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高先达便出主意道:“圣上,您要不要拟一道旨意,命鳌拜进宫朝见。他平素也常来跟您和老祖宗请安,想来也不能有什么怀疑。您趁机将他引入演武堂,借口考校他满洲第一勇士的武功。我安排几个妥帖的侍卫埋伏在那,趁那时候他身边没有别人,一拥而上,把他砍成一坨肉泥,看他能有什么办法!”
“这倒是个好办法,但仍是个下策。”康熙说道,但是皱了皱眉,思考了一下又道:“我亲政不久,便擅杀顾命大臣,更是在皇宫之内,用诱骗的手段。这对我的名声不好,说出去众大臣也不服。而且这宫中的侍卫人多嘴杂,不知道有多少鳌拜的眼线,即使是你亲自培养的,也知人知面不知心。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绝不会选择这条下策。”
“难道就这么放过他?”高先达奇道。
“鳌少保年事已高,想来身体已经不够硬朗了。最近又告病在家,说不准什么时候,身上的哪道旧伤又复发了……”康熙说道,“你是武林中人,旧伤复发的事情应该见得多了吧?”
他既说旧伤复发,又说武林中人,其中的暗示之意已经非常明显了。而且高先达已经获得了阵营攻略任务,目标就非常的明确了。
高先达便跪下叩头道:“臣明白了。鳌拜年事已高,又告病在家,想来近期定会引发旧病。一切事情与皇家无关。”
“你去吧。”康熙见高先达明白了,点了点头。又道:“这次六部之中与各省督抚,看来又能空出不少的位置来。”
他这就相当于是在许诺了。
高先达连忙叩头道:“臣遵旨。”
更高的职位,代表了更大的力量。
可是离开之后,高先达就有些犯难了。
如果将鳌拜诳到皇宫当中来,进行埋伏,鳌拜孤身一人,以有心算无心,他绝对逃不出去。而且皇宫重地,禁制重重,其他阵营的那些契约者也休想冲进来搞事情。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康熙的意思基本就是让高先达直接上鳌拜的府中去刺杀他,而且要弄得不声不响。
若是最开始的时候,高先达还有几分成功的把握,但是鳌拜经过了一次刺杀事件之后,现在好像一只惊弓之鸟,王府内外全都是守卫。而且不知道吴三桂手下的那两个西方战士是否还要来插上一杠子。
高先达势单力孤,很难完成。
他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这个任务并不像之前一样,只有24小时的时限。而是给了他足足十天的时间,让他有时间来找帮手,以及布置局面。
所以高先达先去了一趟城西的那家大酒楼。也就是最开始碰见海老太监的地方。
孟焱说过,他长期给这里送菜,所以如果要找他,只要在这里跟店小二留个言就行了。
孟焱这是并没有在。高先达便跟店小二打听了一下,想要留个消息。
谁知店小二一听说高先达要找孟焱,气就不打一处来。他说已经有好几天没见到过这个送菜的家伙了。他不来送菜也不提前打声招呼。要不是临时换了一个别的菜农,店里的青菜差点就断货了。
高先达跟店小二又详细地询问了一下时间,跟尹香主遇刺那天晚上基本吻合。看来孟焱是另有要事要办,他估计是指不上了。
孟焱联系不上,天地会其他的人高先达也联系不上。他当初为了避嫌,便没有跟着去天地会的大本营。这条线也算是断了。
天地会的人指不上,高先达便只能寻找朝廷内部的援助了。
骁骑营的那个新兵倒是个不错的奥援。
高先达事先也做过打听,这人的名字叫做王钰,师承“南七北六,十三省总镖局”的总镖头,圣手昆仑侠,胜三爷。
王钰的刀法得了胜三爷的真传,擅使一把鱼鳞紫金刀,一套《八卦万胜金刀》用的炉火纯青。
他在江湖上也混了些时日,当了几年的镖师,也算是小有名气。后来觉得在江湖上行侠仗义,终归是散兵游勇,便立志从军,加入了骁骑营的汉军旗。
他因武功高强,刀法娴熟,已经升任了蓝翎长,正九品,也算是个最基层的小干部了。
高先达是御前侍卫副总管,连手下的御前侍卫最低级的都是正五品,自然门路极广,想要打听到一个小兵的信息还是很容易的。
但是打听归打听,因为涉及到刺杀鳌拜的事情,所以高先达并不适合直接穿着官服去找他。于是他便换上了茅十八的衣服,来到了骁骑营的外围。
王钰看样子也收到了系统的任务,所以显得有些毛躁。并不像往常一样,和其他的士兵们在一起训练,聊天,讲黄段子。
天刚黑,王钰便借故离开了营地,想去探查一下鳌拜的情况。
可是他刚离开营地,还没走多远,就感觉到有人在跟着他。
他便开口说道:“这位兄弟,出来吧,不要做什么鬼鬼祟祟的事情。”
高先达站了起来,解除了潜行状态。王钰竟然能看破他的前行,高先达心中便先给他打了个很高的印象分。
高先达开口道:“王少镖头,别来无恙?”
王钰打量了一下高先达的穿着,说道:“阁下是何人?”
“一个朋友。”高先达说道。
“朋友不会做鬼鬼祟祟的事情。你跟了我这么久,恐怕是天地会的刺客吧!”王钰说道。他一伸手便抽出了背在背后的大刀。那把大刀确实不小,刀身足有巴掌宽,一米四五的长度,刃薄背厚,少说也有二十多斤。在月亮的照射下,刀身上闪烁着鱼鳞般的一道道金光。
这确实是一把好刀。
高先达便也抽出了疾风之刃,道:“既然你有如此想法,那我们过两手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