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开玩笑?这么大冷的天,咱家在外头敲门都敲了好半响了,有这么开玩笑的吗?你也别再磨叽了,要是让皇上等得急了,可仔细你那张说话的嘴还能不能呆在你这脑袋上面。”那小太监一句话差点没让李长喜把刚到嘴里的热茶给直接喷了出来。
他开玩笑?
他倒是希望那下旨的帝王是在跟他开玩笑,那他就不至于冒着这么冷的天气跑到这冷宫里头来,受这种连敲门都要站在寒风里头敲半天的罪,可惜了,别说开玩笑,帝王在下圣意的时候,那表情严肃得都不能再严肃了。
话说明明是传皇后侍寝的说,可是在帝王说要传皇后侍寝的时候,他却是能够感觉到一种诡异的杀气,那种感觉甚至是他现在想想,都感觉背后一阵阵的发毛。
嘶……
回想着帝王说话时的那模样,李长喜浑身一个激灵,连连把手中的茶放到桌上。
不能再想了,不能再想了。
“你赶紧的去吧,别耽搁了咱家办事,到时候咱家讨了罪,你也讨不到好去。”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那小太监一听李长喜这么一说,连忙不敢再问下去,也不管这事情有多么离谱,小跑着便过去通传去了。
“要奴才说,这皇后娘娘这里的管理还真是不到位,一个守门的太监竟然能够这么安心的睡得这么死,咱们敲了这么久的门都敲不开,一开门还是那样的语气,现在就只指望他通传的速度能够快点,让皇后娘娘早些知道了,别再拖拖拉拉的耽误了时辰,早些准备好了,也省得让皇上等得不耐烦了,降了咱们几个的罪……”那先前敲门的小太监见着那守门的小太监离开,嘟嘟啷啷的,语气里尽是不满。
想他跟在皇上身边做事,那是一丝半点也怠慢不得,这边虽然是皇后娘娘,但那也是宫中数一数二的主儿,怎的到了这里,一个守门的小太监竟然还能如此轻松的睡得这么死?同样的月俸,这做事的轻松程度相差得也太远了。
“呸呸呸,你这张乌鸦嘴,在这里胡乱说些什么呢?”小太监的话还没有说完,那李长喜便连连呸了好几声,一双眼睛瞪着那小太监,那模样恨不得拿东西去堵上他的嘴:“皇后娘娘哪里还能轮到你这个小奴才来指教啊,这话说给咱们几个自个人听听也就算了,要是让这冷宫里头的人听到了,你这张嘴被撕烂咯倒是小事,介时要是丢了小命,可别怪咱家没有提醒你。”
“是是是,奴才错了,奴才不该,好公公,好公公,您千万要息怒,是奴才嘴贱,奴才嘴贱。”一听李长喜这话,小太监也害怕了,连连四处张望着,就生怕如同李长喜所说的那样被这冷宫里头的其他人听见了,嘴上更是不停的求着饶。
他也只是一时之间随口这么说说,哪里会想到那么多有得没得。
然而无论他怎么求饶,这乌鸦嘴的魅力却是在不久之后便展现了个淋漓尽致
。
通传的小太监回来了,在他们四双满怀期待的目光下垂拉着一幅脸,给他们带来一句:“娘娘因着今天被人泼了凉水有些着了凉,加上被皇上拒绝忧郁在心,早早的便睡了,皇上要是想要传娘娘侍寝,明儿个娘娘定当早些过去,再要是皇上实在想娘娘想得紧,就烦请皇上移驾冷宫,皇后娘娘定当好生侍候。”
然后便不管李长喜他们如何劝说,那通传的小太监死活也不肯再去传话,而除了他们坐着的那个偏殿,其他几个殿内都是黑漆漆的一遍,就算是李长喜想要去找萧飞飞身边侍候的几个宫女,去说说话,劝说劝说也是找不到门路。
又在那里僵持了半盏茶左右的功夫,眼见着今儿个那皇后娘娘他们是请不到了,虽然没请到人有些不敢回去交差,但是皇上那里又不敢让他再久等下去,李长喜一行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过来请人,又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去,这一路上的苦头可谓是吃尽了。
“你说什么?”
暧昧弥漫的帝王寝宫之中,原本还以为李长喜把萧飞飞请来了,正准备卖力的表演,甩甩萧飞飞的脸面,给她添添堵的完颜轩猛的一听李长喜的禀报,那不可置信的震怒几乎要把李长喜的胆子都给吓破了。
“皇上,那通传的小太监说娘娘着了凉早早的便睡了,奴才,奴才……”
“朕让你们去叫个人,你们过去了个把时辰,现在回来告诉朕,你们连那萧飞飞的面都没有见到?”没等李长喜把话说完,完颜轩便是沉着一张脸,一声怒喝的打断了他的话。
“皇上恕罪,实在是,实在是奴才们过去的时候,时辰也不早了,整个冷宫一遍漆黑,那传话的小太监跟我们传达了话之后,无论奴才们怎么说他也不肯再去传话,奴才们也不好再去四处的找人,所以,所以……”其实不止是帝王生气,他自已这心里头也是挺不是滋味的。
想他李长喜身为皇上身边侍候的太监,去了哪个宫中,哪个宫里头的主子不是好生的侍候着,连大话都不会冲着他说一句?个个宫的主子们眼见着他去了都是欢天喜地的把他迎进去,而那皇后娘娘那里,以前倒是没有什么,可如今,一次被吓跑,二次领着帝王的旨意过去请人,冒着寒风冷雪的,敲门都敲了半天,最终门是敲开了,可是折腾了一个多小时,除了个守门的太监,连个正主儿都没有见着,可偏偏还不能说不能抱怨,他的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
“皇上。”龙榻之上,一双纤若无骨的小手如同蛇般缠绵上来,抚上帝王的胸膛,暧昧流转,如同软骨的娇娘般拥着帝王雄健的身躯,那声音没有刻意的娇媚,却是丝丝酥入人心底,让人听在耳里,连带着骨头都觉得无力:“您也别怪李公公了,他也顺着皇上您的心意过去请皇后姐姐了,只怪李公公去的不是时候,恰缝着皇后姐姐今儿个着了凉,亥时才到便因为身子不适早早的睡了,若是皇上真的想皇后姐姐
想得紧,不如臣妾陪同着皇上一起,叫上几个太医过去看看皇后姐姐?”
那床榻之上陪同着帝王一起的人便是白妃,她拥着帝王的身躯,就好似那难分难舍的恋人般伏在帝王的耳边,丝丝媚语听上去是在好心好意的为李长喜和萧飞飞开脱,为他们在说话,可是实际里头她说的那一句话却是饱含深意,换过来听便是另外一层意思:这是你自已的过错,谁叫你要传人侍寝也不早点去通传,非得要等到人家皇后娘娘都睡了才派人过去,那皇后娘娘的架子可是和你皇上一样的,人家不都已经吩咐了么,你要是真想她啊,那就穿好衣裳过去她那里吧。
“荒唐!”帝王震怒,他自是知晓白妃那话里头所透露出来的意思,不过此刻的他更加的恼怒于萧飞飞。
原本他还只是猜测今日在那冷宫之中萧飞飞说的那些话,做出来的那些个模样是在戏弄他,然而经过此番的招她侍寝,他却是十分的肯定那萧飞飞从一开始就是在耍着他完颜轩玩。
堂堂一国之君,万万人之上,竟然被一个丑八怪戏弄成这样,完颜轩简直是越想越气,这叫他怎么能够咽下这口气!
“皇上息怒,您要当心别气坏了身子啊。”李长喜有些诧异于帝王此番愤怒的模样,心里头暗暗猜测着他们的皇上今儿个到底是怎么了,明明里在冷宫的时候皇后娘娘说话那么直白,想要留下他,他却是近乎逃跑的离开,仿佛生怕被皇后娘娘缠上,可是到了晚上,传了白妃娘娘不够还特意命他要去把皇后娘娘请到,此番没有请到竟是生了这么大的怒气。
那冷宫之中常年有冤死的或是被处于的受罪的妃子,莫不是皇上此番过去被邪气渗了身体,着了魔了,所以才会对皇后娘娘这般痴迷,得不到便震怒不已?
李长喜悄悄的抬眼看了一眼被气得头顶几乎冒烟的帝王,越发的觉得自已的猜想是十分有可能的。
“皇上,您就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臣妾可是会心疼的。”她娇嗔轻语的安抚着震怒当中的帝王,柔弱无骨的手抚在帝王的背后,貌似在替帝王顺着气,可是那姿态看上去,怎么看怎么都有一种无声勾引的感觉:“何况,今夜由臣妾一人陪着皇上不好吗?还是说,皇上觉得臣妾哪里侍候得不好?惹得皇上不喜?”
浓烈的胭脂气味入鼻,以前未曾察觉,今日这样突然闻着,却是实实让他心生厌恶,完颜轩眉头一皱,那刺鼻的气味熏得他有种意欲作呕的感觉:“朕累了,李长喜,送白妃回兴华宫。”
一手握住白妃那在他身上“作乱”的手,完颜轩的语气全然没有刚开始缠绵时的温柔多情,冷漠无情得如同此刻那外头的天气,一股冷冽森森入骨,而他说出来的话更像是一盆凉水,直接从白妃的头顶浇了下去,让她所有的表情都僵在了脸上,身体亦是任由着完颜轩那样重重的推落到一边,整个人却还在那里愣神,那表情之间全然是不可置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