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由于有伤在身,玉阶的生辰草草了事,这一月,忌腥忌辣,忌酒忌冰,可把人憋坏了,现在伤口愈合,干脆补个生日宴,将姐妹们都邀来,热热闹闹的庆祝玉阶步入及笄之年!
月上枝头,喧闹一天的教坊进入黑夜,我吩咐玉簪,抄小道去青蓝殿将吟环、海沁请来,务必小心。
倚翠姐姐却一把拦下,“还是我差人去吧!你差人去,若被霍楚妍得知,又要降罪!”
不久,吟环、海沁、情珂,逐一到场,我们关了院门,在暖阁内饮酒行乐,好不痛快。酒酣耳热,倚翠提议玩击鼓传花,接到花的人,必须说一个秘密与大家听,要是人所不知,未告他人的小秘密!
“早知你们心怀不轨,就不该来这鸿门宴!吃你一口东西,还必须把心窝子掏出来?”吟环小嘴一撅,倚翠姐姐亲自为她斟满酒,“得罪了咱们纪小姐,在下向您赔罪!希望您以后发达了,别跟俺计较!”
大家捧腹大笑,气得吟环直翻白眼,“早知你们是雅痞才女,就不该信你们,人家有话都跟你们说,你们倒好,打定主意一声不吭,瞒着我做机密事!”她眼角瞥过我,愤愤一哼,我自明其意,用丝巾蒙上她的眼睛,“今天你有机会报仇雪恨了,你说停,咱们就停!”
玉簪拿起鼓槌开始敲鼓,只要吟环一喊停,花束落在谁手里,谁就必须要回答大家的提问。
咚咚咚,咚咚咚,大家传得正起劲,吟环冷不丁喊了一声:“停!”
我握在手里的花束刚要传出去,即被喊住了,吟环扯下丝巾,手舞足蹈,“姐姐凡事都藏在肚子里,这下好了,终于叫我逮住了!你与郑林溪,究竟有没有那个?”
哪个?我一时没反应上来,待反应上来,满面羞赧。
若我与郑林溪私相授受,怎过得了产婆那关?
吟环眨眨眼,半信半疑。当日误导刘炀禾,是瞒着她的,待刘炀禾发难,她才得知,所以心怀芥蒂,怪我隐瞒。
“就算你与之没有私情,但你对他,不可能没有私心吧?”吟环不依不饶,我捂着腮,怪她胡说八道,“亏你还是千红楼的女孩,满嘴胡言乱语,什么是私心,什么是公心?你们呀,净爱以讹传讹,三人成虎!”
倚翠姐姐拉开我们,叫我按照游戏规则,说个秘密,我一愣,随即说:“将来我们,必也各有归宿,或入宫门,或入侯门,或回乡,或出阁,于我而言,我想作红拂女,慧眼识英,随他建功立业,四海为家,即使颠沛流离,漂泊无依,也在所不惜!”
“这算什么秘密?大家想听的,是你做过的事,走过的路。”
我自幼长在世外桃源,身边只有叔婶姐妹,生活如一汪净水,风平浪静。我说的,是我的心思,也是我的理想。
“看在你够诚实的份儿上,就放你一马,来,咱们继续玩儿!”吟环抢过鼓槌,咚咚敲响,“停!”
鼓声戛然而止,花束落在情珂手上!
她略微一怔,笑言:“我也来说一下自己的心思吧!于我而言,家庭是最重要的,只想嫁个安宁郎,平安过此生。”
月移东方,闹了一夜,大家都累了。每个人都说了自己的小秘密,小心思,但左不过是小把戏,没什么惊天动地。本来女儿家长居香闺,何来惊天地泣鬼神?
青蓝殿已上了锁,不如让两位义妹在此留宿,楼外鸾歌凤吹,蔓草青青,楼内凝香漫漫,花莲涌动,不知不觉又是一帘清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