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灰蒙蒙天空好像要下雨般,小山村在大火中化成灰烬,许诺因为个子小抱着莫寒池的腰哭了许久。后来众人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就在几个月前,村子里来了一个江湖道士,说他的药能包治百病,质朴的村民很容易就相信了,江湖道士将药卖给村民之后,就走了。然而过了三天之后,村子里一到夜晚就多了怪物吃人的事情。到了后来,许诺亲眼看见自己的亲人变成了怪物。
许诺因为实在很讨厌那个江湖道士身上的感觉。就是得了风寒也不吃那种药。所以仅存了下来。莫寒池摸了摸许诺的根骨,又拿出测灵石。没想到,许诺竟然是纯火系的天灵根。甚至比之前招收的那四人的根骨还要好。可是根骨再好,若是不能安然活下来一切都是白搭。
莫寒池扫视一圈,终于发现从刚才起就一直不在的刘渊。原本刘渊是跟莫寒池住在一起,可是莫寒池当时醒来的时候情况危急,顾不上那么多了。此刻看见刘渊还一脸无事的样子便厉声喝道。
“刘渊,跪下。”
一行人看着莫寒池,想到刚才莫寒池的所作所为,都不太愿意为刘渊开口说话。
刘渊吓得一抖,慌忙间跪了下来。
“你去了哪里。”莫寒池面无表情,可是谁都知道他现在很生气。这个师兄不太好惹。
“我晚上睡不着,想家,就想出去走走。”刘渊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不跟我打好招呼。”莫寒池问。
“我看见莫师兄正在睡觉啊。”
“我不是说过,只要你要出去,一定要跟我说。你当我说的话是耳旁风吗?”莫寒池说道。
“师兄,我这不是没事吗?”刘渊说道。
“没事。”莫寒池冷笑一声。手中骤然一道剑芒狠狠刺向刘渊,刘渊只见一道白光向自己刺来,就连惊叫都忘记了。瞬间白色的剑芒停在眼前的位置。其他小孩被吓得面色煞白,师兄弟们也都有些反应不及。等反应过来时,却也有几人冷汗涔涔。
白色的剑芒停在刘渊的眼前不到半寸之间,刘渊甚至能感觉的这道剑芒冰冷的寒意。他两眼一黑,竟然晕了过去。冷汗浸透衣衫。
有人掐刘渊的人中,他渐渐醒了过来,却见还在刚才的位置上,师兄并未叫他起来。此刻他是怕了这人。
“我在近半寸你的性命就没了,人的性命不过就在眨眼之间。而你却连还手之力都没有。现在的你们是修魔者最好的材料。大门派收徒,常常被修魔者给盯上。为此我们已经折损了一人。”莫寒池往一边看去,被白布盖着的王落落的尸体。
“修道一途,艰难万险,并非你们所想那样。若是连性命都保不住,何谈救他人。刘渊你不听从师兄的命令,就跪在这王师兄尸体的面前好好想想。”
莫寒池说完,面露疲惫之色。衣衫也是破烂不堪。这才注意到,白衣被染了大片血迹,还被熏得焦黑,设下结界之后,莫寒池从坤物镯里取出一套干净的衣服,寻了一处水池。
莲兰追过来,坐在一旁的树下。看着莫寒池将衣服一件件去处,下了水池。虽然没有严重的内伤。外伤却是不少,没有大的致命伤口,小的划伤挺多。不过已经开始慢慢的愈合。
“你对还没入门的师弟,未免有点严厉过了。”莲兰说道。“无论是煌师傅,还是道真长老,都没有如此对待过你。”
莫寒池解了发冠,一头如瀑黑发落尽水池里,几道白色的发在黑发中显得尤其刺目。“现在让他们谨慎些,将来遇到敌人时,便会多几分警醒。早点长大是好事。若是像我这样,用别人的血,才知道修道一途的艰难,那就已经晚了。”
灰蒙蒙的天终于下起绵绵细雨来。刘渊跪在雨中,看着白布盖着王落落的遗体,还在发蒙中,白天还跟自己有说有笑的师兄哦,一夜之间,就了无声息了。
细雨绵绵的落在刘渊的身上,他膝盖早已经麻的失去了知觉。本来轻柔的微风吹来,也变成了寒冷。远处村庄一片焦黑。
毕进宝终于看不过去了,他在树下躲着雨。看了四周,莫寒池不在,就跑过去扶起少年。
“莫师兄平时是很好的人,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就。你别再跪着了,要是病了可就糟了。”他很看好这几个孩子,想要给自己师傅留下。说不定师傅一高兴也能收了他当关门弟子。
“让他跪着。”莫寒池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刘渊回头,他头有点晕,已经看不清来人的面目,隐隐约约却见那人一身浅色长衫,身姿挺拔,全身仿佛浸在江南烟雨之中,朦朦胧胧,好似谪仙。
“莫·····师兄·····刘渊知错了。”他发出声音,却沙哑的惊人。身体摇摇欲坠,就要倒下去。突然之间,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大力的抱住。刘渊觉得全身冷的要命,头也越来越昏。
“寒池,你可把这个孩子给折腾惨了。”莲兰说道。“他可不是修道之人。”
“我们动身到就近的客栈,”莫寒池抱着那个孩子,只觉得他全身滚烫。
刘渊早就烧的不醒人世,全身疼的他想哭,娘在哪,他的娘呢。朦朦胧胧听到有人一直在耳边说话。
“这么个烧法根本活不下去的。”
“我杀的那个修魔者的元丹就给这个孩子吃了吧。”
“那么珍贵的东西。”
“莫师兄你在好好想想。”
刘渊觉得有人敲开了自己嘴巴,有一颗滑滑的溜进了自己的嘴巴里,味道好怪。
“你们都去休息吧,我来照顾他。”这声音轻轻缓缓的,刘渊觉得舒服,又往温暖的地方钻了钻。是不是他娘来了。他在想,就睡了过去。
“···········”莫寒池盯着这个九岁大的男孩,一个劲往自己怀里钻,有点无语。好在身上已经不烫了。刘渊是这几个孩子里面,做事最老成稳重的,根骨也不错。只是说到底都是孩子,生病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是喊娘。想当初,洛溪十一岁生病的时候,也是照样先喊娘。那个小样,真是可爱啊。莫寒池感叹道。
刘渊睡了一天一夜,烧总算退了下去。他慢慢醒来,正是半夜。有人在他身边合衣而卧,刘渊浑身无力,但是再也睡不下,也不想就这样起来,于是他就这样看着他的师兄发呆。好像这几天一直都是这个师兄照顾自己的。
平时的话,这个师兄不拘言笑,但是看着并不可怕,直到那天他剑指着自己,一身冰冷的寒气。可是现在他睡着,媚眼有些弯,唇角好像天生的往上翘,露出一侧有个浅浅的梨涡。莫师兄笑起来一定好看。想起莫师兄下手,刘渊又觉得有冷汗冒出。这个人怎么就这么矛盾。
“你总算醒了。”莫寒池睁开眼,琥珀色的眼澄清无波。眼里是自己的影子。刘渊心脏漏跳的一拍。
“我去把小二叫起来,给你做点吃的。”说完莫寒池整了整衣服,便出了屋子,不到一会,便端着冒着热气的白粥,出现在刘渊面前。
“莫师兄,你现在怎么又拿刘渊这么好。”他心中疑惑不已,以为自己已经惹的师兄讨厌了。
莫寒池心疼了下,摸摸那个孩子的头。“以后,你入了昆仑便是我的师弟,可是修真道路危险重重,师兄身边已经太多的人离去,所以现在就必须让你知道,今后一定要先保护好自己。人没了便什么都没有了。再多的深情,回忆,到头来都只剩下疼。”
“恩。”刘渊点了点头。
因着刘渊的病,他们一行人耽误了三日。三日之后他们才又到了下个镇子。可是却没有一个令莫寒池满意的孩子,虽然有人有灵根,却无勇气,无谋略。
最后一个镇子,莫寒池跟洛溪曾十年前来过这里,那时他刚刚学会御剑。那年他跟着洛溪来到了洛溪家里。洛水山庄遗址。
“这里。”莲兰终于明白莫寒池为何要来这里了。
“他出生的地方。”莫寒池说道。“我想自己去看看,你带着孩子们还有师兄弟们先去吃饭吧。”
“带我去。”莲兰说道。
莫寒池御起八荒,对着莲兰伸出手来。“你在祭出你的法器也有点麻烦,我带你去。”
莲兰拉着莫寒池手踏上了八荒。莫寒池身体很热,不似他们这些妖很冷。莲兰贪恋这般温暖,搂住了人。
洛水山庄,比他上次来还要破旧。挂满了蜘蛛网。满地的血迹早就干涸甚至是消失了不少。
莫寒池一路无语,仿佛非常熟悉一般,走到最后大祠堂上。莲兰看到了洛溪的灵位。拉紧了莫寒池的手。
只见,莫寒池将那个灵位取了下来,擦拭干净,才又摆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