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站在庭院之中,月季开放,悠悠游弋的香气,令人心生安逸的感觉来。
这是什么,黄色的冷菊,凄艳或者是绝美,诸如此类,莫名开放着惊人的绚烂来。
仿佛目光一触及那冷艳,就会将所有的神思心魂统统投入其中,任凭它吸收汲取。
原本安然绽放的生命,因为那决然的意味,而注定了凋零的命运。
“是这样吗?”看着江云的眼眸,冷落了四周渐渐袭来的红色虚空中漾开的杀机。
一丝无法被抑制的明悟,像是从乱石中渐渐渗出的水流一样,显露出剔透的光泽,叮咚作响,在夜深寂静的时光。
“第一诀法。风起云涌。”轻轻的声音,划过叶片的雨滴,清澈,冰凉。
木属性,罡劲,风属性,罡劲。
缠绕着,依从者神秘的符文,像是依照着什么冥冥之中的真实,依照着被什么强者制定的规则,行走开反复的青色光泽来。
绽放成,满月时节,凄美绝艳,无法目视的青涩莲华。
青色,苦涩,意味深长,大势纠结反复,不断膨胀,继而,绽放。
那只琉璃一样的,正在虚空中走着莫名道路的手臂,此时此刻,放出了青色,夺目的光芒。
最引以为豪的术吗?心神中问着自己,繁复的花纹继续在空气中荡漾。
木系的术法,以生命力恢复和防御见长的木属性术法,五行中最没有攻击力的术法。
风属性罡劲,以可以造成幻像和攻击方式多变的风属性术法,八卦中最常为人使用的卦象。
被自己一招云起风涌,结合在一起,应该,可以吧。
手臂划开微妙的幅度,适度的速度,适度的力道。
身体上,所有皮膜都在感知周围的环境,纷纷明明被发现的血煞气息,现在隐藏的太好,心神中心思不断变化着,手臂,应该停留在适度的位置。
那么,就是这儿吧。
脑门上,汗滴先是一点点流过面颊,而今,是一颗颗。
“血煞真器,居然是真器,是这样感到恐慌了吧。”
阴测测的笑声,令人后背发麻,只能觉得毛骨悚然。除
此之外,没有别的任何感觉。
“看不到,不独是你,就是我这个主人,也看不到了,这真器,就是与众不同哦。”
继续着,对自己的真器,似乎有着绝对信心的来人,完全没有一点和敌人作战的自觉,他所拥有的,只有料峭的嘲笑。
胜券在握之时,对敌人的嘲笑。
血煞气息,在手指间愈来愈浓列,污浊的血液,蕴含着贪婪,憎恶,嫉妒,许许多多,如此这般的红尘五蕴。
心思流转着,无奈的感觉愈来愈强烈。
真器,与拥有器灵的灵器不同,真器,没有器灵,或者说,他的器灵,就是器具本身,灵器需要依靠器灵战斗,一定毁灭器灵就不过比凡器好一些,失去了大多的效力。
然而,真器,只要不彻底损毁,他的器灵就不会消失,而一旦器灵凝聚出来,这真器,也就意味着再被施展出来,远远超过它力量幅度的强大招数来。
然而,这血煞气息。
莲华安然绚烂,划过虚空,红色,血色,真实的红色,真红之色。
分明陈说着,
死亡就是归宿,死亡就是救赎,死亡才是真实!
一滴,两滴,淡淡的漾开在虚空之中,血色的温柔气息,带着迷醉的意味,吸引着灵魂,归于黄泉。
回归。
也许是自己在人世间的躯壳,
回归,
也许是冥冥中,存在了若干纪元的黄泉。
黄色的菊花吗?
月季的甜美香味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开始在鼻尖缭绕的。
血腥的气息,怨气,憎恨,贪婪,嫉妒。
明明台阶前洒着月光,然而庭院中,却一片漆黑,伸出手来,看不见五指。
这样浓重深厚的漆黑,这样令人绝望的漆黑,这样没有路径的漆黑。
比光明更迷惑,比迷雾更绝望。
江云的一切感知,都迷失在这无止境的黑暗中。
“回来吧》”
中年男子的眼神深邃,看过空气,停止在儿子的面容上。慈爱的神光闪烁着,“恩,回家来吧。”
灰色气息缭绕着男子的面庞,五官棱角分明,回应着迷惘中的江云。
大约是常年来日积月累产生的对于父亲的敬仰和畏惧,江云眼神躲闪开,定格在视野尽处的一点。
本来是最亲密的人,却不习惯,亲密的姿态。
时光太久远,所谓亲情的表达方式,开始积淀在时间深处,点点滴滴渗透进了,这一对父子的习惯之中。
江云的目光闪烁开来,纷纷飘落的月光舞动成翩跹的蝶翼,在他所聚焦的哪一个点,迸发出迷人的画面。
青色,水滴在花瓣上流动着,晶莹剔透,目光可以洞悉过来那些叶片,那些花瓣,琉璃般的清澈,若有若无,沁人心脾的馨香。
从最深最远的时光深处到来,定格在这样只能停止呼吸的瞬间。
回过身来,父亲却已然不见。
目光所触及的一干景致,也大多换了形状。
江云心神流转,更暗自运气,碧涛劲内劲周天循环,如同奔流的波涛,流经大地,经由巍峨连绵的莽苍山脉,历经风霜雨雪,诸多天气变化后,许多时间荏苒后,山山水水经过后。
格外分明。
巨蛟虚影在身后张牙舞爪,飞跃着,对着虚空挥舞着双爪,本来江云家中简单的家具,一张桌子,一些画卷,一个书橱,一个几案,几张凳子,诸如此类,再寻常不过的家具。在巨爪之下,分明碎裂开来。
什么,江云心神惊醒,拔腿运起碧涛劲内劲,幽蓝光泽罩得一室通亮,就好像白天的原野一般。
格外分明。
父亲江渊身旁暴露出无形的气势来,一直以来,从未看见父亲江渊出手的江云,不由得心神一窒,等到他回过神来。
一只血光焕发开来,透着血腥气息的拳头,直直逼向了江云的胸口。
”你不是。“只来得及说出这一句话来,拳头上偷过来的力道虽然不大。
然而,重要的不是力道。
本来慈眉善目,有些反常的父亲江云,此时,已经,面貌已经变成了一只青面修罗。
额前大树两个古体大字。
正是江云儒家篇章中记载的”血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