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衣笑了笑,挥手道:“好了,你们几个都下去吧。本宫还有些话要对彩凤说。”
“是。”
一时之间,人都走的干干净净了。
柳云衣微笑着靠近了小宫女,看起来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彩凤。今日之事多亏你了。”
“替娘娘办事,是奴婢的荣幸。”彩凤不敢怠慢的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娘娘放心,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彩凤绝不会告诉第三个人。”
“是吗?”柳云衣笑的极其妩媚,逼近了几步,道,“来,天牢之中阴冷,这杯酒,是娘娘我赐给你的。”
彩凤看着那白玉杯中清澈的酒水,后退了一步。她自然知道这杯子之内盛的是什么东西。于是不住的对着柳云衣磕头道:“娘娘,娘娘饶命啊……皇上曾说过只要奴婢说出真相就会饶奴婢一命的……”
“哼。”柳云衣顿时双目露出凶光,冷冷的看着直把脑袋都磕出了血珠的彩凤,“你答应本宫的事,就要做到!当初你收了本宫银子的时候,可是说愿为本宫赴死的!”
“娘娘……”彩凤惊慌的停下来,一时间绝望遍布全身。
“来,乖乖喝下,只有你死了,本宫才能放心。”柳云衣笑着说道。只要是彩凤还活着,难保会有变心的时刻,到时候,那刘贵妃岂不是还有翻身之日?不仅是这彩凤留不得,那刘贵妃更是留不得!
“娘娘……娘娘!”彩凤吓得直往墙角爬去。
而柳云衣则是不紧不慢的打开了牢房之门,随后走至彩凤身边。
“彩凤,你就别挣扎了。”柳云衣说着,恶狠狠的向她的腹部踢了一脚,彩凤吃痛,在地上打滚起来,柳云衣便趁机掏出了鹤顶红,朝她嘴里头灌了下去。
一瓶饮尽,彩凤只觉五脏六腑像是被绞碎了一般,紧跟着,便失去了意识。
看着彩凤没有动静了,柳云衣忙把装鹤顶红的瓶子塞入了彩凤的手中,佯装是她服毒自杀的样子。
柳云衣拿着手中克隆的腰牌,冷笑一声,离开了天牢。
***
接下来的日子,柳云衣用同样的方法指使了佚事府对刘贵妃进行严打拷问。
在佚事府的
刘贵妃只能靠着对顾如远的最后一丝希望,以及能和彩凤亲自对峙的念想一日一日的苟延残喘。
直到有一天,刘贵妃知道彩凤已经服毒身亡了,并且还留下了一封遗书,那遗书上字字句句都是对自己的罪状的控诉。
而顾如远,也从未到佚事府看望过她。
终于在绝望与苦痛之中,在一个没有阳光的清晨,刘贵妃去世了。
一时之间失去两位爱妃的顾如远沉痛不已,接连几日喝的烂醉如泥,朝中之事堆积如山,却没有人敢出面打理。
顾如远半醉半醒的沿着石壁,摸索到了暗道的深处。
虽然他此刻已经神志模糊,但却依然还记得深居在暗道石室之中的那位神通广大的时人先生。时人先生那么厉害,想必定能够渡他脱离苦海吧。
当顾如远半睁着眼走到石室的时候,只觉得双脚一软,便躺在了地上。
里头的人儿似乎正在收拾着东西,忽然听见有一声闷响,怔了怔,还是走了过来,伸手扶起了地上的人。
顾如远抬起头,从朦胧的烛光之中能隐隐约约看到时人先生的面容。
“时人先生……”顾如远口齿不清的道,“朕……最近发生了一些事,心中不解,所以……所以想找时人先生替朕解惑……”
时人力道极大,只轻轻一提,就把他提到了石床之上。
未等顾如远说话,时人已经猜到了他要说什么,于是沉声道:“成也女子,败也女子……”
“成……也女子,败……也女子?”顾如远跟着念,随即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嗓音竟是哑了,“时人先生好高明啊,朕还未提只字,时人先生就超前参透了。”
想起来这几个字时人的确早就与他说过,只是当时他满心都是柳家姐妹那如花似玉的容颜,心里被挠得痒痒的,不知道会有今日这样的劫数啊。
“那……那朕来问你,接下来,朕该怎么办?”顾如远醉醺醺的抬起头。
时人站在石床边,像是微微叹了一口气:“皇上可还记得,当初答应过在下,无论在下想要什么都可以双手奉上?”
“记得。”顾如远打了个嗝,笑道,“时人先生想要什么,朕
全都给你。”
时人沉思片刻,随后道:“我要大和的江山!”
顾如远以为自己听错了,干咳了几声:“什么?”
“在下要的东西不多,只有一件,便是大和的江山!”时人又说了一遍。
这一说,顾如远彻底清醒了过来,跳下了石床,瞪大眼睛说道:“时人先生……你的意思,是要朕的皇位?”
“不。”时人黯然道,“在下虽有理政之才,却理政之命……”
这句话似乎话外有话。顾如远有些自暴自弃的说道:“先生此话何意?单凭时人先生的才智,若真身在其位,只怕会做的比朕好吧。”
其实自小以来,顾如远的志向便不在与这家国之间。还在和兄弟们一齐念书的时候,师傅曾扔下几本书让他们几人挑选,顾如康挑的乃是孙子兵法,顾如宁挑的则是太玄秘籍,顾如安挑了一部诗集,而自己,则是捡了一部鱼玄机自传。
那日回到宫中之后,顾如远便被太后打了一顿,只道是,男儿家看这些儿女私情的东西作甚,身为皇上的儿子,便要有治理国家,安顿子民的抱负。
小小的顾如远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但却不得不将那鱼玄机自传换给了先生。
从始至终,做皇帝都不是他的梦,而是太后的梦。
顾如远叹了口气。又听见时人幽幽道:“皇上,难道你就不想见一见在下的真面目?很多人被在下的才智折服,拼死了也想见在下一面。而我,却从未用将真面目展示过给任何人。”
经他这么一说,顾如远倒真有些好奇起来:“说起来,确是从未见过先生的庐山真面目。”
“那今日,我就破例让皇上看一看。”说着,时人先生指上一弹,石壁四处的壁灯便齐齐被点燃了。通红的火光把室内照得亮堂堂的。
顾如远不禁暗叹时人果真是内力深厚。宫中高手济济,却没有一个能敌得过时人先生的,能将时人先生收为已用,他真的是如获至宝。
时人微微低下头。
在如此明亮的烛光下,顾如远可以清晰的看到,时人先生的手指非常漂亮,指骨分明,白皙修长,看起来应当也不过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