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愤惊愣之下,丁页子一杯子水就那么直接的全部倒在了郝凌的脸上,算是平白了给他洗了把脸。
暴/行完毕,丁页子就愣在了那里,面上还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但心里已经偷偷的打起了鼓。怎么说,郝家都是太和县的大家,郝凌身为郝家的大公子,脾气再好,也不允许有人往他的脸上泼水吧?他这要是生起气来,以后丁家还如何在太和县立足?难不成真的要搬离?
郝凌当时也愣在了那里,完全无法相信的看向丁页子。
他愣愣的伸手摸了把脸,果然摸到了一手的水,还正不断的从下巴往下滴着,连衣裳都湿了。
脸一黑,郝凌扬声朝外叫道:“安信,进来一下。”
安信听得郝凌召唤,忙不迭的推门而入,待得他走到郝凌身边一看,顿时就愣住了。一下子扑到了郝凌的面前,捞起袖子就帮郝凌擦起脸来,还一个劲儿的咋呼,“哎呦……我的好少爷,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这饭馆顶棚还漏水了不成?可这外面的天气好着呢,也没下雨啊。”
丁页子尴尬的立在一旁,冲动过后,脑子也清楚了。
其实细想一下,也不怪郝凌会提出刚才那个想法。以她与郝凌的出身之差距,能做他的妾也算是她的高攀。先且不谈古代,就算是在现代,两个人结婚还讲究个门当户对呢,以她一个做豆腐的小商户出身,难不成还白日做梦的想做郝府的少奶奶?
郝凌一把将安信的手打到了一边去,斥道:“还不去拿条毛巾来?你这衣袖顶什么事儿呢?”
眼角瞄见丁页子奇怪的神色和举动,安信心下了然,但却是有些想不明白。这好生生的,丁大姑娘泼少爷水干嘛?难不成刚才少爷想占丁大姑娘的便宜?
可是……
安信再一次在心里摇头,燕儿小姐尚且还算是有几分姿色,少爷还看都不看她一眼。这丁大姑娘长相实在是一般,除了精神气儿与旁的姑娘不一样,哪点儿值得少爷冒险占她便宜了?
想归想,安信可不敢问出来,别介少爷一时气了,也泼他一杯水,那可就惨了。
手忙脚乱的出去问掌柜的要了两块干毛巾,回屋又是帮郝凌好一顿擦,收拾了一番,这才稍微好了一点儿,但还看得出来衣服和头发上的水渍。
事毕,郝凌又对安信挥了挥手,示意他再出去守着。
安信撇了撇嘴,有心想留在这里护着他家少爷,但少爷不乐意,他也只好抱着毛巾先出去了。
“你不乐意?”郝凌直截了当的问道。
丁页子此时已经是立在一旁,坐都不敢坐了,但还是强装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大力的摇了头,哼道:“我为什么要乐意?”
郝凌甚是不解,“难道你觉得郝府的条件还是不够好?”
要是丁页子心气儿高到连郝府都看不上,那她恐怕在太和县之内是嫁不出去了。
丁页子摇头,“不是觉得郝府不好,只是我不屑与人为妾,哪怕是终生不嫁,也绝对不会做那低人一等的妾室。”
她直直的看向郝凌,眼神犀利而直接,再再表明了她心中的倔强和坚持。
郝凌忍不住抚额,他也没有想过要享受什么齐人之福,只是单纯的觉得丁页子适合做他的妻子而已。当然,也许是不想看着她就那么随便的嫁给别人……
先前他是想娶丁页子为妻,无奈他爹不同意,只同意丁页子做他的妾室。他琢磨着,反正他在女色方面要求也不多,只要他以后不娶妻,哪怕丁页子现在是做的妾室,那也没关系,一样是只有她一个女主人。
只是,这个意思却没有跟丁页子表明,兴许她以为他跟旁的男子一样,只是想着娶个妾室回家玩玩罢了。
想了想,郝凌认真的看向丁页子,正色道:“页子,有一个事情我需要跟你说清楚了。我保证,若是你愿意与我为妾,我便终身不娶其他女人了。”
闻言,丁页子再一次怔愕在了那里。
“为什么?”她看着郝凌的眼神,就好像是在讲,你有病吗?
郝凌却没明白她的意思,只长叹一声,道:“郝府的情况你也是知道一些的,我不想以后我的家庭也是如此。”
丁页子却不想解释的太清楚,摇了摇头,“那也不行。先且不管人心易变,你现在说的好听,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变卦呢?我若是与你为妾,可没有任何管你的资格,说好听点是个主子,其实跟个下人也差不多了。若是以后你不想要我了,随意将我休弃,我可没地儿说理去。”
在这个时代,三媒六聘的正妻才有上公堂告状的资格,才有为自己讨还正义的权力,而一个妾室跟下人也差不多,主子给你脸,你在府里便有地位,不然连个下人只怕都不如。
丁页子虽没经历过那些,不怕这时代的说书先生厉害啊,虽不能全信,但也是大差不离。
“我真的就这么不值得你的信任?在你眼里人品就这么差?”郝凌闻言有些受伤的看向丁页子,眼神可怜的像只被抛弃的小狗,倒是惹得丁页子心里徒生愧疚了。
丁页子睨了他一眼,拧眉道:“也不是那么个意思啦,只是人的本性嘛,这个谁说得准?你可以让我信你,但我必须要为我自己负责,我冒不起那个险,也没有勇气去冒险。我宁愿独自撑下去,等待一个与我差不多的人娶我为妻。”
丁页子的语气渐渐低了下去,眼睛看向脚下的地面,垂首站在那里。
明明只是平常的话语,郝凌却敏感的从中听出了一丝受伤的意思,好像她的过去并不像他了解到的那么简单,而她的心思也好似藏得很深,他根本无法了解,也无从了解。
他踟蹰了片刻,毅然看向她,直言道:“页子,我问你,若是我愿娶你为妻,你可愿嫁我?”
此刻,页子已经没有什么惊讶的情绪,只是淡笑着抬首看向他,摇了摇头,淡然道:“郝少爷,你就别折腾了,你我门不当户不对,根本就不是一门好亲事,你又何苦让你爹恼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