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捂着脸,头都要气炸了。她着实没想到慕含烟敢打她,“慕含烟,你当真以为你是长公主?你不要忘了,你只是父皇手中的一颗棋子,一颗拉拢与凤渊国关系的棋子,你有什么能耐敢打我?”金凤明显惧于慕含烟的气势,不敢冲过去打她,前几天在御花园里,她以为慕含烟就是一个极其软弱的人,可这种认知在今天彻底颠覆,所以让她一时乱了阵脚。
慕含烟没理她,径直扶起凝霜,对凝霜温柔的道:“凝霜,我带你进去上药。”说着就扶着凝霜向内殿走去。
金凤气得要命,她急急的绕到慕含烟她们前面伸出手拦住她们,“慕含烟,今日这事我就当做没发生过,但是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否则我誓必不会善罢甘休,你应该知道,在这后宫。我的权力比你大得多,我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你弄死,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凝霜气得牙痒痒,她感觉扶着自己的手也有些颤抖,她以保护之姿将慕含烟护于身后,冷声道:“二公主,你是堂堂的金枝玉叶,怎么能使用这样的卑劣手段,我家小姐好歹是你的姐姐,你凭什么这样威胁她?”
“凭什么?”金凤冷笑,似乎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她斜睨着凝霜,“就凭她抢了本该属于我的男人,慕含烟,你还真是下溅,我已经让人打听过了,你明明已经有丈夫,偏偏还要进宫来贪图那皇后之位,如此便也罢了,谁人不想母仪天下,可你偏偏不知道收敛,连本宫的男人也敢染指,难道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慕含烟惊愕的望着她,“什么你的男人,金凤你给我说清楚。”
“现在来给我装迷糊?慕含烟,我倒真的小瞧你了,看你一副天真的样子。没想到也会到处招蜂引蝶,你进宫那日,可知道为什么我在御花园里找你麻烦?”金凤好心提醒她,但看慕含烟一脸迷茫的样子,她气得胸口急剧起伏,平复了半晌才道:“那一日,跟你抱满怀的那个人是我的男人,你怎么敢在皇宫里公然勾引他?”
慕含烟震惊的望着她,看着她的嘴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可她却什么都听不见,良久,她才颤着唇问道:“你说灏桀是你的男人?怎么可能?”
“灏桀?错,他叫黑啸,从三年前我在皇宫里见到他后,就对他一见钟情,慕含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狐媚手段诱惑他,我告诉你,他是我的男人,以后你给我离他远一点,否则我会让你知道后悔两个字是怎么写的。”金凤说完趾高气扬的离开了。就似一只高傲的孔雀。
慕含烟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凝霜回头来担心的扶着她,瞧她脸色苍白,她惊道:“小姐,你不要听她胡说八道,就算她对姑爷一见钟情又怎么样,姑爷爱的人是你,所以她这个情敌还未开战已经输了,现在关键是你该怎么从皇宫里脱身,其他的都不用顾虑,知道么?”
凝霜会这样说是担心慕含烟又是一头热的将云灏桀让了出去,但是她的担心却是多余了,经过蓝音的事后,慕含烟已经想通,再也不拿两人的感情做人情,再说了,金凤是一厢情愿,她才不会为了她放弃与云灏桀的感情,她要悍卫,誓死都要捍卫住这份来之不易又饱受摧残的爱情。
慕含烟拍了拍凝霜的手,安抚道:“凝霜,你放心,我不会再那么傻了,你说得对,我现在该想的是怎么从皇宫里出去,又该怎么解除与凤渊的婚约,其他的都先放一边,等我是真正的自由之身了才能考虑这些,好了。我扶你进去上药吧,凝霜,等会儿你就跟玉荷回去,你们在这里我不放心,金凤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今日之仇她一定会想方设法报复回来,所以你们一定要回慕家去。”慕含烟语气坚决的道,有凝霜在这里,她做事就会有所顾忌,所以她不能让她们留下。
“小姐,我也不放心你,今日见到这二公主,我才知道你在宫里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小姐,不如我们去求皇上,让你回慕家去吧,你在这里一点都不快乐,而且老爷夫人也天天念叨你,生怕你在宫里受委屈,我们回过若是跟她这样回禀,她一定会非常难过的,小姐,跟我们回去吧。”凝霜言词恳切的道。她现在知道慕含烟的处境,是绝不放心将她一个人留在宫里的。
“不,这本来就该是我要面对的事,再说了,皇兄派了人保护我,今日金凤不敢动手也是因为皇兄有人在,如果她一动手,他们便会毫不客气的将她丢出去的,所以你不用担心,还有你们留在宫里会让我分心,我现在有身份顶着。没人敢拿我怎么样,可是你们就不一样了,金凤随便寻个理由就能将你们砍头,我不想见到这样的结果,所以你们一定要回去。”慕含烟态度更坚决了,想到金凤的任性,她很害怕,怕自己身边的人都让她算计了去。
凝霜心知慕含烟是为了她们好,她什么都不说,跟慕含烟进了内殿,刚走到内殿门口就见到玉荷一脸怒气冲冲的站在殿门边,凝霜与慕含烟错愕的相视一眼,慕含烟主动靠过去道:“玉荷,怎么了?”
“小姐,你在宫里就是过着这样的日子?不行,我一定要跟老爷夫人说,让他们来接你回去。”玉荷急声道,刚才她差点就忍不住冲出去把那个二公主给打一顿,若不是怕给小姐带来麻烦,她谅那个二公主也没能耐安然无恙的出了朝华宫去。
慕含烟连忙制止,“玉荷,不得任性,你既然知道我在这里的地位,也该知道皇上只是将我当成和亲的筹码,如果让爹娘去求皇上,也只会将他们置于危险中,爹娘养我十六年,我没办法陪伴他们终老已是万分过意不去,怎么能再不孝得让他们为我担心?玉荷,如果你敢将宫里的事告诉给爹娘知道,那么下次你进来时见到的就是我的尸体。”
“小姐。”凝霜与玉荷同时惊呼,小姐竟然说这么毒的话,可是这确实有效果,因为她们只能答应,“是,小姐,我们回去后绝不会将这里的事告诉给老爷夫人知道。可是小姐,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们都很担心你啊。”
“嗯,我知道。”慕含烟扶着凝霜走进去,紫鸢也跟了进来,慕含烟对她道:“紫鸢,将上次皇兄带来的伤药找出来,我要给凝霜上药。”说完又侧头看着她脸上五根鲜红的指印,她沉吟了一下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回去的话一定会若爹娘生疑,玉荷,你先回去,就说我留凝霜住几天,记住千万不可说我在这里怎么样,爹娘问起,你就回说都好,记住没?”
“是,小姐。”玉荷不甘不愿的应下了,她真不明白小姐是怎么想的,好好的大少奶奶不当,偏要进宫来趟这淌浑水,现在好了吧,大家都拿她出气,早知道刚才她就冲出去将二公主打残了,就算凭上她一条命,至少让二公主再也不敢来朝华宫为难小姐。
紫鸢找了伤药来,慕含烟拧开瓶塞,倒出一点药膏在食指上,然后轻轻的替凝霜涂抹起来,凝霜被那股清凉得感觉刺得脸颊涨痛涨痛的,她忍不住吸了口气,有些开心又有些委屈,自己这还是第一次挨打,以前在慕家,不管她犯了什么错,夫人小姐都未尝惩罚过她,可现在却让一个不相干的人打了,她着实生气。
“痛吗?”慕含烟听到她浅浅的吸气声,轻声问道,然后对着她的脸轻轻的吹气,“痛就表示这药发挥效果了,我帮你吹吹就不痛了,唉,都是我的错,明知道金凤的为人,还让你跟我出去。”
“小姐,你别这样说,谁都没想到二公主会那么野蛮,我的脸已经不痛了,真的不痛了,好了,我自己来擦吧。”凝霜接过慕含烟手中的药,对着铜镜擦起来,白皙的脸上五指印清晰可见,虽然痛,但是她心里却又高兴起来,试问有那个主子会这样体贴身边的人,若今日她跟了二公主,只怕让人打死了也不会得到丝毫怜悯,所以她很开心有这样一个心地善良的小姐。
“紫鸢,去御医处讨瓶伤药给金凤送去,刚才我失手打了她,就算做赔礼了。”慕含烟对站在一旁的紫鸢吩咐道,金凤今日挨了打,起因是因为凝霜,如果凝霜要在宫里待到脸上的指印消失,那么她必须向金凤示好,免得她趁她不注意来找凝霜麻烦。
紫鸢明显愣了一下,接着欠了欠身应声出去了,慕含烟瞧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珠帘后,缓缓叹了口气,希望金凤能消气吧,要不然这事若传到皇上耳里,就算金凤不找凝霜麻烦,皇上也会找吧。
紫鸢领了伤药心神不宁的向朝晖宫走去,慕含烟的仁慈与金凤的骄横比起来,自然是跟着慕含烟好,可是她不能忘恩负义,也不能忘了自己的弟弟还在金凤手里,这一趟自己送上门去,二公主一定会要求自己干些不应该干的事吧,不知为何,想到这个可能,她全身禁不住的颤抖,她不要伤害慕含烟,可是二公主会给自己这个选择吗?
紫鸢忐忑不安的走着,不巧与一人正面相撞,她被撞得连连后退几步,直到稳住身子抬起头要训斥对方时,却瞧见那抹明黄色龙袍,她顿时惊得跪倒在地,“冲撞了皇上,奴婢罪该万死,请皇上恕罪。”
皇帝威严的虎目直直的盯着紫鸢,他还未说话,他身边的德公公就斥责起来,“不长眼的东西,若是冲撞了龙体,当心要了你的命。”
紫鸢被吓得俯低了身子,颤巍巍的道:“奴婢知罪了。”
德公公还要训斥,却被皇帝制止了,皇帝上前了一步,然后道:“抬起头来,朕不是吃人的老虎,单凭这点小事就要你的命,你是哪个宫里的,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哪里?”
紫鸢稍稍抬起头来,看着皇帝的下颔,却是不敢与之直视,她颤抖着道:“奴婢是朝华宫的宫女,奉了长公主的命令给二公主送药去。”紫鸢说完似乎想起什么,惊恐的咬着唇埋下头去,再也不敢看向皇帝,以前在朝晖宫里她也见过皇帝,可是现在她却非常害怕,因为早先朝华宫里发生的事。
“凤儿她受伤了吗,为什么要给她送药?朕倒不知道朕躺了几日,这两姐妹的感情这么好了。”皇帝似是很欣慰。
紫鸢身子俯得更低了,她咬着唇,不知道该不该答话,她自然是知道皇帝有多宠二公主,现在若让他知道长公主因为一个婢女就打了二公主,怕是不会轻饶那个婢女的,可是看长公主与那两个婢女的关系似乎又特好,如果自己说漏了嘴,那么长公主必也会视她如眼中钉肉中刺,到时她的日子就难过了。
想到这些,紫鸢再不敢说话,一旁的德公公瞧着她似有难言之隐的样子,便喝斥道:“皇上面前你若敢有半句虚言,仔细着你的脑袋。”德公公也是侍候皇帝的太监之一,地位跟汪公公一样,都是随行伴驾的,不过汪公公为人要温和好处一点,而这德公公就完全是狗仗人势,反而是最该防的人。
紫鸢闻言抖得就像风中的落叶般,她头都要磕到地上去了,“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婢不敢有所隐瞒,是这样的。”紫鸢将在朝华宫里发生的事跟皇帝说了一遍,突然就感觉周遭的空气都不对劲,她吓得更不敢抬头,只是觉得盯在自己身上的两道视线越渐灼人起来。
“你是说羽儿为了一个婢女打了凤儿?她好大的胆子,难道一个卑贱的婢女就比朕的公主还娇贵,来人,摆驾朝华宫,朕倒要瞧瞧,是谁这么有面子让两姐妹翻脸成仇。”皇帝先还在想这两姐妹的感情好,结果紫鸢就跟他说了这事,他心中的气愤可想而知,当下便步上御撵往朝华宫行去。
紫鸢已经吓得瘫倒在地,怔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想到皇帝此去又要将朝华宫闹得不可开交,她连忙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向朝华宫奔去。
慕含烟刚将凝霜安顿好,就听到门外有太监尖着嗓子高唱:“皇上驾到。”她愣了一下,自己来宫里好几天了,皇帝这还是第一次大驾光临呢,这样想着,她已经快步往外走去,刚走到大殿里,就见到皇帝带着怒气走了进来,她连忙道:“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也不叫起,哼了一声与她擦肩而过,慕含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只好回过身面对着皇帝半屈着膝等着皇帝叫起。
皇帝在大殿内巡视了一圈,没见到紫鸢说的那个婢女,他冲着德公公道:“小德子,去将朝华宫里凡是还活着的人都给朕叫到大殿里来,朕倒要瞧瞧是谁有那么大的面子能让朕的两个女儿为了她反目成仇?”
慕含烟全身颤抖了一下,微微抬起头直视着皇帝暗涌着怒涛的眼眸,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皇上怎么会这么快得到消息,按理说金凤不可能跟皇帝哭诉的,慕含烟正想着,紫鸢已经匆匆赶到大殿,见皇帝站在上首,她连忙行了一礼,而皇帝依然没有叫起,慕含烟斜着眼睛去看她。
紫鸢下意识的避开眼睛,虽然她是无意间说出来的,可是现在毕竟已经让皇帝到这里来兴师问罪了,那么她就百口莫辨,现在在慕含烟心里,只怕已经给她贴上叛徒的标签了吧。
慕含烟从紫鸢的反应中已经知道泄密者是谁,她不由得觉得有些悲凉,紫鸢果然还是心向着金凤的,自己挨了打,谁都不去禀报皇上,可是金凤前一刻才从朝华宫出去,皇帝立即就气势汹汹的来到朝华宫问罪,她在他们眼中到底是什么?就仅仅是个可悲的棋子吗?
一会儿功夫,大殿上已经聚集了许多宫女太监,还有身着便衣的凝霜与玉荷,众人向皇帝行了大礼,皇帝却没叫起,众人便一直跪着,慕含烟心知这事越拖受牵连的人越多,连忙上前一步道:“父皇,您今儿怎么有兴致来朝华宫了?”
“哼。”皇帝哼了哼声,威严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凝霜身上,他指着凝霜及玉荷道:“她们俩个是什么人?怎么随便进出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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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含烟颤了颤,皇帝果然是来找凝霜她们麻烦的,于是她稍稍侧了侧身,将凝霜两人挡在自己身后,这才抬头道:“回禀父皇,这两人是儿臣在民间的玩伴,因为儿臣在宫里住不惯,所以特地请皇兄将她们请进宫里来陪儿臣玩两日,父皇若不高兴,儿臣送她们回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