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浩坐在主驾驶位上,身旁周瑜霆阴恻恻的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周总,我们接下来需要怎么做?”
距离董事会给出的期限只有不到两天的时间,周瑜霆当然知道时间的重要性,但是...
刚刚福伯那一段话虽然说的情真意切,却也夹杂着许多疑点。
比如他明明知道那场车祸是认为的,为什么没有在事发第一时间选择报警?
又比如说他既然那么想要保护苏慕夏,又怎能不知道孩子对她意味着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要隐瞒孩子还活着的这个事实。
他不知道这样会让苏慕夏一直活在痛苦中吗?
周瑜霆之所以能在接管周氏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就,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足够谨慎。
哪怕福伯的话与当年所发生的种种十分吻合,他也需要进一步去证实。
“去新星福利院。”
这个地方,就是福伯口中所说,车祸发生后三个月小宝所生活的地方。
杨浩不知道两人刚刚都说了什么,听到这个地点不免心生疑惑,但是转头看向周瑜霆阴沉的面孔,他只得把所有的疑问压在心底。
脚踩油门,车子直奔“新星福利院”驶去。
这家福利院位于Z市郊区,位置相对要偏僻许多,等到两人赶到之时天色都已经暗了下来。
站在门口,远远就听到孩子们嬉笑打闹的地方。
但周瑜霆的脸色却依旧没有半分缓和。
既然这里的气氛这么融洽,当年小宝在这里又怎么会受到那样的欺负?
一个几个月大的小孩,究竟遭遇到了什么才能让他直到现在都无法忘怀?
他才刚一走近,一位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妇人就迎了上来:“请问你们是?”
“我的孩子曾经在这家福利院里呆过,请问您在这里工作多长时间了?”
一听说他是孩子的家长,妇人的警惕性也就放松了许多,更何况看二人身上穿着非富即贵,也不像是什么坏人。
“我是这家福利院的院长徐洁,在这里已经很多年了,您的孩子是什么时候被送过来的?”
“徐院长您好,我们可不可以换个地方说话?”
“哦,好,好,请跟我来吧。”
跟随在徐洁身后来到她的办公室,屋内看起来非常简陋,但却收拾的很干净。
其实从周瑜霆踏进这家福利院的第一刻起,他就已经知道这里的条件要相对落后许多,就连院子里的秋千都是用木板手工制作的。
他不由分说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支票递上前去:“徐院长,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给孩子们买点学习用品和玩具。”
这些年来到福利院来做慈善的人不在少数,徐洁笑着接过。
眼神扫到支票上的数字,她却彻底呆愣住了:“五,五十万?”
每年来到这里做慈善的人大多身家不菲,拿出三五万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更何况,他们大多也都只是为了博得一个好名声,每次过来捐赠身后总是带着许多记者,这种门面功夫,徐洁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可是像周瑜霆这样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平复半天心情,她才轻声说道:“您给我们福利院捐钱,我很感激,但是这么多钱,我不能要。”
这五十万,都足可以把这家福利院买下来了。
周瑜霆将她递过来的支票放在桌上:“其实我这次来,是想问您几个问题,还请您如实相告。”
“好的,有什么问题,您但说无妨。”
打开手机相册,他从里面翻找出几张小宝儿时的照片,有的还尚在襁褓之中:“这个孩子,请问您有印象吗?”
徐洁狐疑的接过手机,仔仔细细将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眉头紧拧着说道:“这个孩子,好像是在我们这个呆过。”
“您确定?”
“我对他的记忆还挺深的,因为从我们福利院里出去的孩子都是通过正规途径被领养走的,就只有他,突然有一天就消失不见了,为了这件事我们还报警了,但是查了好长时间都没有结果。”
突然消失不见?
如果他猜的不错,就是福伯将小宝偷偷从福利院里抱走,送到周家的。
想到这里,徐洁不由还觉得有些亏欠:“其实您也看到了,我们这里比较偏僻,监控摄像也都不完善,不过既然您来了,想必孩子已经找到了吧?。”
周瑜霆轻点了点头,再次拧眉问道:“孩子当时在这里的时候是不是受到过欺负?有没有什么人过来看过他?”
徐洁想都不想就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受欺负是不会的,我们这里虽然比较落后,但是我把每一个孩子都当作自己孩子一样疼爱,怎么会有人欺负他们呢?”
“这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有没有人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欺负了他?”
听到这里,徐洁突然沉默起来,她似是陷入一段久远的回忆当中。
过了半响,她才缓缓开口:“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当时我也发现这个孩子有些反常,整天整天哭个不停,身上偶尔还会有一些青紫。”
青紫?
周瑜霆脸色瞬间凝重许多,听到自己的亲生骨肉在那么小的年纪就受到欺负,他满心怒意。
“您就没有查过他身上的伤究竟从何而来吗?”他陡然增大音量,带着逼人的气势。
徐洁被吓了一跳,连忙致歉道:“我这里条件就是这样,当年只有一个义工帮衬着我,却需要照顾二十几个孩子,根本忙不过来,我们也就只当是小孩子间的磕磕碰碰,没有在意。”
见周瑜霆的脸色仍旧没有半分缓和,她又继续说道:“再说了,我们这里的孩子年纪最大的也就七八岁左右,怎么会恶毒到欺负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呢?”
话虽如此,但这些经过终归还是太过反常。
他愿意相信孩子们的单纯和善良,既然这样的话,那也就只有一种可能。
周瑜霆猛地抬眼,沉声问道:“当年在这里的那个义工,现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