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敏……”曹越激动地从梦中挣扎而醒, 却看到怀中人完好无损地睡在自己的身边,因为他的挣扎,女人蛾眉轻蹙, 头往他怀里钻了钻。他笑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还好, 一切是梦。女人腻着他, 这样的亲. 密会引人犯罪, 他于是选择后退,而他一动,女人亦轻轻依偎过来, 头依旧钻向他的臂弯,摩挲着似乎又在找好位置, 然后依旧沉沉在梦, 她丰. 满的柔软就这样肆无忌惮地抵着他, 曹越能明显感觉到那两团饱. 满,两团火热, 比梦中更勾人遐想,他不由苦笑摇头,再这样下去,春梦真要成真现实了。
只是,她醒时还未做好准备将自己交给他, 她睡着时他亦不会赚她便宜!他有他的骄傲。深深地吻了下纪敏敏的额头, 曹越几乎是逃般地下了床。走进浴室, 冲了个凉, 出来后, 他从书房提了笔记本出来,决定将无眠的长夜花在为明天事的准备之上。
想法虽然是美好的, 但实行起来可不一定如此。曹越的时间不是浪费在了对着电脑发呆上,就是浪费在了对着床上女人的发呆上。
“曹越。”
他听见女人唤他,忙走了过去:“敏敏,有事?”床上的女人没有答应,她甜美的睡颜挂着沁人心脾的微笑,嘴里又是柔柔地唤了一句,“曹越”。曹越也笑了,她会不会和他一般,春梦如斯?意随心动,他身体某处直接起了变化。无奈地背依床沿席地而坐,他拿食指轻弹了一下自己老 二——果然男人一用它思考,做任何事的效率都将归为零,不过,这任何事中,那事要除外。
“曹越。”她又唤他。他转身望她,她依旧安然在眠,他轻声答应。
“曹越。”
“嗯。”这样软软糯糯的呼唤,恰如玉手轻抚上了他的心,悄然拨动了他最敏感的那根心弦,欲罢不能。
“曹越。”
“嗯。”
……
夜幕在女人的轻轻呢喃间悄然散开,清晨缓缓来临。冬日的清晨宁静平和,东方的鱼肚白不知不觉间已推满苍穹,两三抹顽皮的光透过窗帘,照进屋内,屋内一片淡雅馨宁。
曹越的手机响起,机身微微震动。他警觉的按掉,转头去看床上的女人,女人的黑发如云般铺陈在他的灰色枕间,更显得她的睡颜莹白娇美,她的嘴角挂着清清淡淡的微笑,他看着亦跟着会心一笑。牵起她露在被外的手,他的轻吻柔情款款的落在她的手背。
在地上坐睡了半晚,他起身后一身的酸,懒腰刚伸到一半,手机又再次响起,他快速按掉后,跑去阳台通完了电话,再次折回床边时,他轻轻唤她:“敏敏。”女人努努嘴,没有要醒来的样子,他的星眸蓄满宠溺:“猪猪……”他俯身浅浅轻啄着她眉间打弯处的那枚黑痣。
“晓芙,别闹。”女人对他挥了下手,翻了个身,又沉沉睡了。曹越哑然失笑。他说过送她回家的,但他舍不得再打扰好眠的她,她怕是好几晚都没好好入睡,昨夜又让他折腾哭了大半宿……轻手轻脚地帮她盖好被子,曹越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得更加密实无缝。
密实无缝的窗帘隔断了窗外的渐渐明亮的天色,窗内,纪敏敏浑然不觉,沉浸在酣甜梦乡,一直睡到自然醒。舒服地在柔软的大床上伸了伸腿脚,她这才想到这不是她的床!睁开眼,房内还是暗沉沉的,床上只有她,她不知道曹越在哪里?床头灯的开关又在哪里?“曹越,曹越……”
有人开门进来,房间的灯也被点亮。明亮的光刺得她闭了闭眼。进来的人不是曹越。
“纪小姐,你好。我是许妈,这里的管家。”年约五旬的许妈站在她的面前笑得和气,“小姐这是要起床了?”
纪敏敏红着脸点了点头。该死的曹越,这样尴尬的情况让她独自面对他们的家里人。“曹越呢?”
许妈帮她拉开了窗帘,道:“少爷一大早就出去了。让我把这个给你。”纪敏敏接了过来,是曹越留的字条,说他一大早的飞机飞往国外,早些天就安排好的行程,必须得走。说回来后任凭处罚,只求别跪键盘不许出字,跪方便面不许碎,跪遥控器不许换台。纪敏敏轻轻地笑,只是看到身上的男人睡衣,她心里抱怨:“该死的大傻子,你让人怎么回家呀!”女人的一颦一笑间,都是小女人的娇俏。
许妈再次进来时,手上提了从门外女佣手中接过的新衣。她说少爷交代了的,胸衣,内裤昨夜都连夜下水熨烘干了的,让她放心地穿。纪敏敏脸上不免又是红霞满布,心头却是一片暖洋。
窗外的天色看着仍有些阴沉沉,她判断不了时间,于是问道:“许妈,现在几点了?”得知已是九点多,她惊得跳起了床,她什么时候醒这么迟的?这个时间段,她父母不是都知道了她的切夜不归,家里不知会乱成怎样?“许妈,我要回家。”
纪敏敏的脖颈上都是曹越留下的青紫痕迹,许妈像是什么都没看到,笑着说:“少爷交代了,让你吃了早饭再走。”
“我只想回家!”
……
二楼的书房,曹继德站在阳台,脸色阴得与天色有得一拼,起床气到现在都没发透。总务杨柏匆匆地从外边跑来,语气有些急:“老太爷,昨晚少爷绑架来的女孩要回家,你看……”
“绑架?”曹继德喷出一口老火,“你哪只眼睛看到的?你少爷是绑着她来的,还是架着她来的?”
“那个,那个……少爷请来的女孩要回家,少爷交代我家大小子送的……”
“送,送,送。从哪来,送回哪去。”曹继德不耐烦地挥挥手。他家小子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没准他坚决阻止他们在一起的举动,还有利于他们感情的坚固和发展呢?不是还有那个叫什么“罗密欧朱丽叶效应”说法的。这小子奸胚,大逆不孝顺,七早八早就来扰他清梦,还向他放狠话。
“爷爷,你有什么招,尽管往你孙子上使呀。是我招惹的她,症结在我这,你别去逼她。你要是一不小心把她逼成了别人的妻子,那么,亲爱的爷爷,你就等着你唯一的孙子成为绑架犯,□□犯吧。”想到这,老爷子呼出一口老气。
他的身后,杨柏语气激动道:“出来了,出来了。你看,那个和我家大小子走在一起的女孩,就是纪敏敏,纪小姐。”曹继德闻声不自觉地伸长了脖子向外张看,杨柏低着脑袋偷偷地笑。“嗯哼!”瞄见他的笑,曹老爷子分外不自在地收回目光,嫌弃道:“瘦巴啦叽的,没见多有特色,论斤卖都不值钱!”
杨柏继续笑,心想:您老就装吧。
书桌上,老爷子的手机有电话进来,他忙拿了电话交给他:“老太爷,是林先生。”
“林侄呀,呵呵,呵呵……”曹继德接过电话,“我身体好着呢,很好。谢谢。……你看着吧,我一定将我家那臭小子收拾得服服帖帖,跟我斗,他还嫩了些……什么?就答应他娶那个小收银?……哎,你还帮他说话,只有孙子向爷爷跌倒的,哪有爷爷向孙子跌倒的事!他是少不更事,感情用事,我怎能纵容……嗯,你等着吧……”老头子脑中过滤着孙子的行程,“年后我就召集董事会,将免了他朝华总裁的事实过了明路,让他看看我是当真还是不当真!”
“老太爷,这……”杨伯一脸忧心。
曹继德只拍了拍他僵着的肩,自己不紧不慢地过去把音响给开了,顿时京剧《上天台》中刘秀那段经典唱腔萦绕在了书房:“金钟响玉兔归王登九重,普天下喜的是五谷丰登……”
老爷子往沙发一坐,闭着眼翘起二郎腿,合着旋律手拍膝盖,一下一下地,径自沉醉在咿咿呀呀的唱腔中,徒留下一旁的杨伯干着急。
年后就看他孙子的啦,他给了这么宽裕的时间,他也该给他一个交代……就看年后,看他爷孙俩如何给林华晨唱一出地地道道的好戏!
最终,纪敏敏是抱着保温盒上回的家。崭新的保温盒散发着温热,许妈说少爷走之前交代的,如果小姐不肯吃早饭,就让带着车上吃。纪敏敏抱着食盒只觉心房都热烘烘的。家里,可以预见,等待她的将会是怎样一副光景,但是——她更加抱紧了食盒——曹越,我一定坚强面对,我们一起努力。
此时的纪家,正如纪敏敏所料,已乱成了一锅粥,一锅滚烫的粥。
早晨,纪氏夫妇起床时不见纪敏敏,还以为女儿是难得地起晚,两夫妇都舍不得打扰到她,也就并未进房查看,直到环卫工人送来了纪敏敏的包。纪氏夫妇接过了包,包里却只有钥匙和证件之类,值钱的东西一样没剩。两人不由大惊失色。
环卫工指天发誓她是在垃圾桶附近发现的包,打开了里面就剩下这么些东西。纪氏夫妇忙道感谢,送走了人,这才去了女儿房间,果然,哪里有女儿的身影。打电话过去,女儿手机关机。夫妻俩汗流浃背,却断定不了女儿是昨晚没回家还是一大早出了事,于是他们打电话给了朱启章。朱启章同样的不知情由,同样的焦急,匆匆赶到了纪家。纪母后知后觉地想到了什么,驱着轮椅慌忙进了洗手间,又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老纪,敏敏是昨晚出的事,她的毛巾还干着,早上并未洗过脸。”
纪岐山紧攥着毛巾:“报警。”
朱启章却有了很不好,很不好的预感。他迟疑地道:“要不,再等等。”
“你是什么意思?”纪岐山看他,眼神是从没有过的锐利。
纪母也想到了某种可能,不知如何取舍。纪岐山已拍了板:“我去报警。”纪母忙拉住了他:“老纪,要不先找‘他’问下?”
纪岐山冷然挥开老妻的手,还要出门,老妻拉住了他的衣摆:“你信不信,你要是走出这门,我和你没完!”要是敏敏是和他在一起……女儿和男人约会了一晚,家里人报警寻人,这样的事都能见报了,女儿以后还要不要出门?
她连忙转头交代朱启章,“启章,你赶紧给你弟弟打电话,让他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最快时间联系到‘他’。”
朱启章刚应下,就听有急促地敲门声响起在纪家大门上,他三两步走过去打开大门。门外的人新衣是低调委婉的雅致,更衬得她大方明丽,他却直感觉刺眼,刺得他眼眶酸热。他微微侧开身,将她让进了家门。
“敏敏……”纪母一见到门外的她,激动地险险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