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笙穿的,是一件工艺极其复杂的手工订制旗袍,整个旗袍全部由亮片点缀,旗袍的底色是红色,所有大面积的红色全部都是红色的亮片,旗袍胸部是只昂首的凤凰,凤凰的身子占据了整个上半身,到腰部的时候,才是漂亮的凤尾垂至旗袍底端,这只漂亮的凤凰,自然也是各色亮片点缀而成,色彩斑斓艳丽,栩栩如生!
程一笙的发髻挽得也很有水平,看起来歪在一旁,摇摇欲坠的样子,但这种感觉给她增添了一丝风情,让大家看到平时看不到的浓郁女人味儿,完全是一个深处热恋中的女子才有的那种妩媚妖娆,发髻上插着的,是当初和殷权在小店里买的两支碧玉簪。其实她有更多、更华丽的发簪步摇,但这两支是最有意义的,所以她决定用这对。
再看脚上踩着的7cm高跟鞋,也是红色的,是一双大红磨砂皮船鞋,鞋跟处镶着细致的碎钻,使她的踝看起来更加优美精致。
她摇曳而来,走进镁光灯下,给大家带来一股馨香奢华之气,不知为何,看到弯眸如月、笑意盈盈的她,大家都感到一股幸福感,可能面对美好的人儿,大家都会觉得世界是如此美好吧!
就算是熟悉她的方凝,也不免被程一笙这种奢香气场给闪到了,不过无妨,因为大家的情绪也都非常高涨,观众席上一片呼喝声,此时方凝也插不上嘴。
程一笙坐到双人沙发上,头转向观众席那边笑了笑,然后冲大家招了招手。
这算是继上次Bard节目后,程一笙第一次公开亮相,那次节目的温度还没有褪去,不管是她的忠实粉丝还是新加入她粉丝队伍中的人们都很期待她再次亮相,再给他们惊喜,所以今日的节目也是有了前面的基础,让大家盼了又盼。
大家的欢呼声总算小了一些,方凝开口说道:“很激动有木有?”
“有!”这稍稍一扇风,全场又High起来了。
方凝笑着说:“看来我们程主播魅力非常啊!说实话,刚才我也被惊艳到了,今天程主播穿得这么喜庆,是不是跟您那桩绯闻男人有关?”
程一笙笑着点点头,承认道:“您猜得很对!”
这下场面又轰动了,“是谁?”
“请出来!”
“快出来!”
台上观众们七嘴八舌地喊。
方凝不得不安抚道:“大家请先不要激动啊!你们放心,今天难得我当主持人,一定把该挖的都挖出来。”说罢她看向程一笙说:“其实刚才我很想无良的多说几句,然后再请你的,但是又担心大家扔鸡蛋神马的,所以斟酌再三,决定先把你请上来。那个以后我建议以后观众入席,不许携带鸡蛋或是水果蔬菜一类的东西,免得我们主持人有压力!”
程一笙迅速接道:“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这种压力!”
大家全笑了,这是说方凝对自己没自信吧!
方凝干咳两声说:“那个程一笙呀,我以前都是做财经主持,就是坐在桌前一个人说啊说,没人回应。我发现你这种节目好啊,可以随便说,还有你这个沙发,比我那椅子舒服多了!”
程一笙接着她的话说:“这不是为了配合三周年活动才换的沙发,以前我那藤椅,又硬又硌,一场节目下来,硌得生疼!”
方凝听了呵呵笑道:“那你不让台里给换把椅子?瞧这沙发多好!”
“我提议过啊,台里不同意,说藤椅更能与我的旗袍相融合,体现出品味来!”
方凝摸着沙发扶手问她:“咦,那这次怎么就换沙发了?”
程一笙回应道:“藤椅没有双人的!”她立刻做娇羞状,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说道:“这个不是为了我的另一半准备的么!”
“噫……”场上爆发出一阵调侃声。
程一笙难得脸红了!
方凝看向观众说道:“大家不要着急啊,我们慢慢挖,先从工作开始!”
徐涵被扔出去之后,看到殷权房间门口站的都是黑衣男人,她也不敢到隔壁的房间里,只好先溜回自己的办公室,还好大家都去看程一笙的节目直播,大楼里没有多少人,她跑进办公室呼哧喘着气,却冷不妨惊见安初语在自己办公室里。
她没想到安初语会在,她心里正虚,所以愣了一下,失态很明显。
安初语正在看电视,转过头,目光锁在她身上,定睛地上下看个仔细,竟然把豪放的徐涵都给看的不自然了,她的手掩掩胸,“嘿,都是女人,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你干什么去了?”安初语狐疑地问。
“没什么!”徐涵总不能说她去勾引殷权吧,她也说不出口啊!更何况战绩还这么丢人!
安初语走过来,盯着她问:“还说没什么?大冷天的,你穿成这样干什么?你是不是犯什么错误去了?”
徐涵被问得不耐烦,撩了撩长发说:“我能犯什么错误?勾引薜台算犯错?”
“你勾引薜台去了?”安初语心中一沉,继续追问。
徐涵有什么办法,她只能拿薜台当挡箭牌。她无所谓地说:“那有什么?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对薜台不死心的!”
安初语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感情,她佯装轻松地笑了,说道:“薜台倒是没什么,就怕你乱来,赔了身子又折兵!我找你来了,你没在,我就先在你这儿看电视了,程主播都上来了,对了,你成功没有?”前面那么多句,就是为了最后一句铺垫。
徐涵不能让自己太没面子,她撇撇嘴说:“算成功吧,其实也没有成功,今天他太忙,没有时间,所以只是抱了抱,就完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套上棉衣,坐到电视前看了一眼,说:“呀,程主播今天真漂亮!”
她觉得可惜,这么一个大好机会,那可是大名鼎鼎的殷权啊,她要是能抱一下那都不亏,她觉得自己的策略有误,下回吸取教训再接再厉!
安初语坐到她身边,眼睛看着电视,心里越发阴狠起来。
此时台上方凝已经问过程一笙当初如何努力进的电视台,又怎样努力拥有了这个节目,她继续说道:“我想问一个大家都很感兴趣的问题!在你从业这么多年里,有没有什么赞助商想要潜你的?”
这个问题大家都感兴趣,场内场外的人都竖起了耳朵。
“这个自然会有,以前没有出名的时候呢,很多厂商都想欺负人,后来出名了,那些赞助商们又找各种理由想要追求我,这种追求,自然有别于正常男女爱情的追求,完全是肉体上的,其实说白了,就是某种交易,我花钱投广告了,你陪我睡觉,就是如此。刚才我就说过,我程一笙能有今天,完全靠自己的努力,没有走任何歪路,像这种情况更加不可能发生!”她说这些的时候,表情显得很坚定,让大家看到她的决心。
方凝点了下头,又问她:“那么我想知道,你拒绝了,可是广告呢?”
“自然真有赞助商不再投放广告之事,刚开始我心里挺难过的,难道你投放广告不是为了自己公司的效益?而是为了一时的欲望?后来我才想明白,他们其实最在意自己的生意,他们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我的节目还不够好。也就是说投我的节目也行,投别人的节目也行,在节目水平与收视相当的情况下,他们自然想着多得一些了。想明白这些,我觉得我应该在节目上下功夫,最起码要让节目看着有水平,我不是一个花瓶!”程一笙侃侃而谈,脸上绽放着自信的神采。
这个时候观众席上一直很安静,都在认真听着她的话,等她说完这番话的时候,观众调节上才暴出一声喝彩,“好!”竟然异常整齐洪亮!
电视机前,林郁文已经抹起泪来了,她知道女儿工作努力,也知道电视台竞争激烈,可是却唯独没有想到这些。她对程佑民说:“你看你总对孩子那么严格,这些事情你知道吗?孩子都面临着什么你又知道吗?她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你真是个不负责任的父亲!”
程佑民何尝好受?女儿是他的掌上明珠,他怎么可能不心疼?他对女儿要求那么高,也是为了让她以后能有出息,可是这些,他真的没有想到。
校园里还算是一方净土,作为严谨的程教授,他的地位在那里摆着,自然没有人敢去拿一些龌龊的事找他,他的名声在外,也没人去叫他到那些娱乐场所,于是他未免与现实有些脱节。
对于妻子的指责,他一言不发,他没什么可说的,只觉得的确有愧于女儿,他不算是一个真正合格的父亲,他只想着让女儿独立,却没有给她自己应有的责任,为她遮风挡雨。
方凝呼道:“哇哦,我听着都很励志!”她看向观众说:“对于逃酒席这种事儿,程主播可是有一套,为了能够更好的保护自己,她还专门想出逃酒三十六计,大家想不想听听?”
“想!”观众们的兴趣又被调动起来了,暂时将程一笙的绯闻男人抛弃在脑后。
可是房间里的殷权就有些不耐烦了,他看着电视,嘟嚷道:“怎么还在说闲话?不是说基本有一半的时间都是我的么?还不让我上场?”
刘志川在一旁站着,眼观鼻、鼻观心!以前是谁说殷少沉默少语的?是谁说殷少低调不愿意暴露在媒体前的?全是假的!看看现在,简直就是一风骚男!靠,男人戴个大红围巾,还那老厚,我去!
他这是完全为自己被扣奖金又扣假而不满,恶意地YY老板!
面对方凝的问题,程一笙笑道:“其实啊,这个也是根据当时情况而定的,比如说有时候对方一定要灌你酒,你一看逃不掉,于是就先猛喝几杯,然后用假痴不癫那一招,其实就是装醉嘛。刚上来猛喝酒,醉的比较真实,大家基本都会信,然后呢就要求去卫生间吐一吐!稍后回来再接上后招,调虎离山。你可以说某某老板,门外有个什么什么样的妙龄女子找你!一般想潜你的老板基本上都喜欢漂亮女子的,听到这个,多半会出去看看,这时候你就能拎包跑了!”
方凝奇怪地问:“咦,那你去洗手间的时候怎么不跑呢?”
“那时候大家肯定会怀疑你是不是真醉?所以会盯着你,想跑也不好脱身,所以通常我去洗手间都不会拿包。第二次大家一看老板都去找别的女人了,那这位也就无所谓了,所以我硬要走,也不会有人强拉硬拽!”
方凝恍然,“原来如此,看来酒场上还有这么多门道,今天可是受教了!”
程一笙感慨地说:“工作性质不同,有时也会有很多你不情愿做的事情,女人想保护自己,不多动些脑子是不行的,还有底线一定要坚持住,只要你有一点松动犹豫,可能就有人趁机攻破你的防线!”
方凝又好奇地问:“酒场上如此有经验,那么我就要问到工作上了,像你做节目,总会遇到很难缠的嘉宾,这个时候,你会怎么做?”
“说到这点,我就想说,其实访谈节目有时候也是一场斗智的过程,有些嘉宾的确是不配合的,他可能上节目并不情愿,只是基于某种目的选择了我的节目。也有的嘉宾是看轻我这个主持人,总之刁难的碰到了很多!这类型的嘉宾怎样对待?其实这就说到我刚开始说的那点,把节目做精!怎样做精做细?前期工作就非常重要!”程一笙想了一下说:“比如我要做一期节目,我会花很多时间去了解这个人,包括一些细微的东西,那么我觉得是人肯定会有某一点会触动他,我要找到的就是这一个点,你对嘉宾越了解,其实就越好掌控节目的局面。像专家类型的嘉宾,我会花精力去研究他的专业,问出的问题要有水平,还要让问题平民化,也就是怎样问,大众可以理解。刚开始的时候,这些可能很难,但是研究出一个套路,也就越来越简单了!”
听到这里,方凝感慨地说:“其实咱俩做了那么长时间朋友,很多东西我也是第一次听,平时虽然我们开玩笑什么的,时常没正经,但是现在我只想说一句:程一笙,我很佩服你!”
程一笙笑笑,“很多人都会说,成功是给有准备的人,这句话,一点都没错!”
房间里一直坐立不安的殷权,终于被人请进演播大厅,走到了后台,准备出场。殷权觉得心里激动极了,好像他是个普通人,要上一次对自己非常重要的节目一般。
“好了,这些心酸的经过说得人总是感慨万分,也揪心,那我们现在来说说幸福的、简单的,如何?”方凝笑着看向观众席。
“好!”大家心领神会,今天的重头戏头总算要开始了,真是急死人了!
程一笙伸出手指歪着头挠了挠头,装傻地问:“什么事啊?”
方凝笑了,“程一笙,你就装傻吧,你不着急,我想你背后的那位神秘人应该恨不得飞上台来了吧,你忍心舍得让他在后台等候吗?”
程一笙表情一垮,说道:“好吧,你厉害,让他上来吧!”
她的话音刚落,台上的观众们就发出一声巨吼,是欢呼,是期待?程一笙的秘密男友,到底是什么人呀?
电视机前的程珠珠还奇怪地说:“哑巴也能上电视吗?不嫌丢人啊!”
“你别说话,快注意看!”吕会萍紧张地说。她巴不得程一笙嫁得不好,嫁得不好,叫她牛……
方凝对观众说:“你们别吼了,我想你们应该听我吼出那个令人震撼的名字,难道你们不想知道?”
她的话很有用,大家的声音果真低了,但是还有一些杂音,不过可以忽略。
方凝站起身,手一抬,气势宏大地叫道:“有请程一笙的绯闻男友,殷权!”
场中一下子安静下来了,是那种极其冷的安静,似乎掉一根针都能够听得见,这算是最严重的冷场吗?
监控室里,薜岐渊的脸已经黑成一团,手也忍不住握成紧紧的拳头,对于他来讲,这期节目越成功,就意味着他越失败!
殷权昂扬地走上台,气势非凡,他一向冷酷的脸上,带着淡淡的、不易察觉的笑意,大概是他在人前不苟言笑惯了,所以这笑极浅,一般人看不出来。
程一笙原本正在期待老公上场,但是她看到殷权脖子上那大红围巾的时候,她差点晕倒。这死男人,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戴这个,他怎么又戴了?他藏哪儿了?她怎么没发现?
殷权的视线一眼就攫住场中那个艳光四射的女人,是他的老婆。这件旗袍,是他买来准备结婚穿的,没想到她在这个场合中穿上了,看来他又要再准备一件旗袍,留在结婚的时候穿。她穿着他精心挑选的旗袍,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美,那仪态坐姿,大气得很,脸上带着幸福的笑,活脱脱的一个小女人,他的小女人。这一刻他想得极多,甚至想起曾经她美好的种种,撒娇的、示爱的、耍小脾气的,总之每个情绪都构成鲜活百变的她,那一刻,他眼中柔情四溢,目光环绕在她脸上,再也移不开!
方凝算是除了程一笙之外最淡定的那个,但是她看到殷权的围巾时,呆滞了,这是殷权吗?靠怎么什么男人到了程一笙手里,都变了性格了?温润的薜台变得阴郁,这狠戾的殷权则变得可爱,还有点白!
靠,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殷权的出场,惊了一群人,震惊的不仅是程一笙的男友居然是殷权,更惊人的是一向低调的殷权竟然高调的上节目,大家终于可以看到传说中的殷权,并且能够了解他,这是一件多么令人兴奋的事!
电视机前的程珠珠转过头来看父母,“妈,我没听错吧,怎么方凝说的是殷权?”
吕会萍在一旁说:“我也听着像是殷权!”
“怎么可能呢?”程佑强也不可思议地说。
母女俩一起回头看他:“你听的不是殷权?哦,那是我们听错了!”
程佑强尴尬地说:“不是,我听的也是殷权!”
母女俩的脸同时黑了!
电视机屏幕前的安初语则到现在都没有回过神,她哪里敢相信,程主播的男人是殷权,要不要这么好命?台里的一姐,嫁得还那么离谱?N市最厉害、最有影响力的黄金单身汉都让程一笙给捡走了?
而郑彦廷那边场面更大,这回学校里不用他动员,大家都主动地去看电视,而学校听说程一笙的弟弟居然在自己学校,这回更是让大家在礼堂里看巨屏电视,可谓给足了郑彦廷面子。
然而这一刻,殷权的名字还是震了学校里的各位同学,虽然不在一个市,但是N市的殷权也是威名远播,对于这里的学生来讲,更是一个像半神话、半偶像的人存在着。
简直太让人意外了,郑彦廷最好的朋友碰碰他说:“嘿,不够意思,你表姐夫是殷权,也不跟我说,你进尊晟也不是考进的吧!”
“靠,我真是考进的,我表姐真没跟我说!”郑彦廷心里骂死程一笙了,这女人真能瞒,连他都瞒着。小时候明明两人都分享秘密的,怎么大了反倒远了?
敢情这位先生把自己想成程一笙的闺蜜而不是表弟了。
“切,不信!”他的好朋友直接回了这么一句。
也是的,换谁都不信!
电视台里,在这一刻,薜岐渊闭上了眼,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痛苦,程一笙,完全是殷权的人了!
台上还在冷却着,殷权果真是威名太胜,搞得观众们都大气不敢出,对于这位大名鼎鼎的男人,观众很怕他会发飙。殷权都坐到沙发上一会儿了,大家愣是保持着禀息、身体坐直的姿态,像是领导开会。
方凝笑着说:“怎么好像气氛很冷啊,大家刚才的热情哪里去了?欢呼声哪里去了?”
没人回应她!
方凝跟程一笙都没想到殷权出场会是这种效果的,看来这位仁兄应该多多回去反省一下做人太冷是不是不好?一点人气都木有了!
方凝反应也是快的,为了这场节目的成功,她也豁出去了,反正殷权不管怎么发怒都有程一笙顶着,她也是为了殷大人您老婆好呀!她开始活跃气氛,说道:“这样吧,为了活跃气氛,我来给大家讲一个冷笑话!”
她看向殷权说:“殷先生,您戴这个有爱的围巾,是给我带来真人版的冷笑话吗?”
程一笙先忍不住笑了,这下台上几个大胆的也忍不住笑出声,结果马上又憋了回去,方凝向台上看去,搜寻到几个憋得很痛苦的脸,她赶紧说:“摄像赶紧,把憋得最痛苦的给拍下来,回头我们可以在网上评出个痛苦哥!”
这下笑声又多了,刚才憋得痛苦的几个人,开始捂脸,大家更笑。
殷权脸上笑意增大,他摸了摸脖子上巨温暖的毛线围巾说:“这条围巾,是一笙给我织的,有纪念意义!”
此时林郁文与程佑民才从刚才那个难过的状态缓过劲儿来,都不约而同地笑了,以前不管怎么样,反正以后一笙不会再遇到那些事情了,他们都相信殷权会照顾好一笙!
方凝恍然,她立刻膜拜地看向程一笙问:“敢问程主播,殷先生究竟去南极出差还是去北极出差,您要给他织条这么温暖有爱的围巾?”
这些完全不在事先预计的问题之内,属于方凝自由发挥,程一笙觉得方凝很具备娱乐主播的素质啊,她都被逗得花枝乱颤,
程一笙的笑意淡了下来,换上一副深情款款的表情,柔声说:“其实当时织的时候,总想着能给他更多的爱,能够暖和,结果总觉得针起得不够多,于是造成围巾太宽,忽略了常识性的问题,围在脖子上会很不舒服,我其实不想让他戴的,可是他一定要坚持……”她看了看殷权,拿起纸给他额上拭了拭汗。
“哇,好体贴的动作,好深情的告白,请问程主播,您这是在向殷先生表达您对他的爱吗?”方凝夸张地叫。
程一笙笑着点点头,“我不否认,我很爱他!”
这下观众席上爆发出更多的声音,虽然微弱,但气氛明显比刚才热多了。
“天啊!”方凝尖叫一声,她看着殷权的围巾,又问:“我看这围巾其实织得针脚不一,这应该是你第一次织吧,我在想,你究竟想到什么,要给心爱的人织围巾呢?”
殷权此时很不满,主持人为什么不给他一个示爱的机会?不是应该男人向女人示爱吗?怎么现在给反了?这样弄得他很被动,很不像男人。
程一笙听了方凝的话,答道:“其实这是我妈妈提出的建议,开始我还挺不情愿,算是被逼的吧,但是当我织起来的时候,我就发现,这围巾就好像把你的爱织进去似的,一点一滴的,感觉很幸福!”
“咦,我捕捉到一个重点,您的母亲也知道您与殷先生相恋吗?怎么她还建议您给殷先生织围巾?”方凝适时地引出下一个问题。
“这个,我就要解释一下了。也是在这个节目,我的坦言一笙三周年纪念上,要公布的一件事情!”程一笙看向摄像机,直接面对观众说:“其实我与殷权不是相恋男女关系,我们已经注册结婚,我和他是合法夫妻关系!”
她的话,就像是一枚定时炸弹,现场毫不夸张地听到观众齐声“啊”的惊讶声。的确,从没有男友到已经结婚,这样的跨度太大了,对象还是殷权,怎能让人不惊讶?
薜岐渊坐在椅子上,眼中已是一片木然,听到她的这句话也没有太多表情了,他最讨厌看到这一幕,真的到了这一刻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心已经痛得麻木!
工作人员觉得节目很成功,大家心里都很激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薜台一副死寂的样子,那眼睛一转不转地盯着屏幕,目光深不见底,幽暗的让大家害怕,所以都不敢多言,埋头工作。
程珠珠一家直接张大嘴,失语了!
郑彦廷惊讶之余,心里暗暗咬牙,居然婚都结了,这么大的事你都敢瞒我?看我回去跟你算账、算账,明明当初说好,谁找了对象就让对方看的,简直不守信用,程一笙你明知道我的偶像是殷权,居然还敢瞒我这个,等我回去再说,哼!
方凝惊呼,“好一个劲爆的消息啊,相信电视机前的观众们也都意外了,大家此时最关心的是什么呢?让我来想想啊,我想大家肯定最为关注的就是你与殷权相遇的过程,毕竟你跟他,应该算是两条平行的线,永不会相交的,我记得殷先生好像不喜欢参加一些娱乐节目!”
程一笙笑道:“这个还要敢谢我的领导薜台了,是他安排了一期节目,让我来采访殷权。当时我非常惊讶,因为殷权可是出了名的不参加任何节目,而且这个人呢,我也有耳闻,他这个人很厉害,凶神恶煞的,我就有了一种预感,这期节目可能不会成功,结果,果真没错,节目上,他说话就跟头倔驴似的,我说一句顶一句,我真是没见过这么难采访的嘉宾,我觉得大名鼎鼎的Bard先生都比他要温和,这下大家可以明白为什么我成功地做了Bard那期节目了吧!”
方凝提醒,“程主播,有些跑题,请及时回来!”
大家正听得入神,方凝突然来这么一句,让大家忘记了殷权,于是都笑了。
“哦!”程一笙赶紧说:“我拉回来。那期节目做得自然不成功了,整场节目就像是较劲,我跟他又不认识,我真不知道他较什么劲,因为这期节目,我们就成了冤家,本来是冤家的,我也不知道他抽了什么疯,非要娶我,想必是要娶来报仇的,后来在某种压力下,我只能嫁了!”程一笙采用了半幽默的方式说出往事。她为了转移话题,不要过多关注她的过去,她继续说道:“那期节目自然没能播出,大家如果强烈要求下,兴许领导会把节目播出来,这个我是无能为力,就看你们了!”她说着,还俏皮地冲电视机前观众眨眨眼。
方凝问道:“播出节目不用征求你先生的意见吗?”
程一笙答道:“家里的事儿我说了算!”
方凝立刻看向殷权,殷权赶紧点头,生怕点慢了没有诚意,他心中狂喜,这下总有机会让他表白示爱了,他都酝酿了半天,可是给他这个机会了。
于是他刚要开口,就听方凝夸张地叫:“天啊,这是传说中大名鼎鼎的殷权吗?是那个听到名字都让人心惊的殷权吗?怎么居然竟然化身为妻奴了,真是不敢相信!”
殷权这叫一个气啊,这女人话又多还快,他还没来及说话,就给截了。他也不想想他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怎么能比得过专业主持人?
殷权这叫一个难受啊,他心里气得要命,很想瞪方凝,但是又担心他表情不好,好像刚才点头不情愿似的,万一口中不能表达,表情再让人误会了,让大家以为只有她爱自己,而他不爱她,那该怎么办?于是他脸上维持着幸福且甘愿的微笑,而心里简直要呕死了。
薜岐渊注意到短信与网络互动上面都开始疯狂滚动着各种要求播出程一笙采访殷权的那期节目。这其中还不乏各种威胁字眼。
“靠,那么有话题的节目居然都被掩藏,简直脑子进水了!”
“有什么不敢播的?录的时候没想到吗?敢录就要敢播,领导是男人么?”
“什么居心?给程主播找殷权当嘉宾,分明就是想欺负人来着的!”
“我看是人没欺负着,倒促成了人家俩的婚事,哈哈!”
这些短信,越说越像他的心事,薜岐渊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生怕自己把那个显示屏给砸了,他决定,说什么也不播出那期节目。
刚想到这里,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看到是领导的电话,于是站起身,让自己心情平复下来,淡定地接电话。
“薜台,我看大家反应都十分激烈,既然殷权也没有意见,你就把他们那期节目播出来,一定能有高收视率!”领导笑着说。
看来台领导看到直播效果以及居高不下的收视率,眉眼都笑开了花。
薜岐渊沉默……
领导听不到答复,变脸了,“你干什么呢?你听到没有?”
薜岐渊没办法,只好淡声说:“知道了,我会安排的!”
领导笑着说:“程一笙这个主持人真不错,一定要留住,跑了唯你是问!”
领导心里一片光明,挂了电话。薜岐渊心里却一片黑暗,见不到丝光亮。
程一笙回答方凝的惊讶,很淡定地说:“大家都觉得殷权好像很冷的样子,其实这是他的性格问题,他属于那种少言寡语的类型,但是在家就是个很有爱的老公了,他做饭、他刷碗,家务活儿也是他来做!”
方凝突然问:“程主播,我想问,那您在家干什么?”
程一笙愣了一下,想了想说:“被……他照顾吧!”
方凝露出一个可耻的表情,掩面道:“程主播,您也好意思说!”
程一笙咳了咳说:“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我的工作比较忙!”
“程主播,您一个主持人,能忙过上市公司的CEO,我很不知道该说您什么!”方凝替她汗颜地说。
程一笙很一本正经地说:“方主播,这些问题不在我们预提问题之内!”
方凝笑得很坏,“这些可以有!”然后开始煽动观众,“大家说是不是?”
“是!”观众的声音还是很给力的。
程一笙一副头疼的表情说:“方主播,你不按套路出题!”
大家全笑了。
方凝笑得最欢,“我是主持人我作主,我想很多嘉宾在此刻都会拍手称快,被您采访的有多少您不按套路出牌的时候?快些交待!”
程一笙立刻说:“对了,我家殷权还没有说话!”
殷权心里一提,本以为绝望了的,他提起一口气,打算滔滔不绝的,他可是憋了半天的,就想一吐为快。
又是这样,他的话还没说出来,方凝就大叫:“程主播,说不过我了,你就开始关门放……”这“狗”字还没出来,她惊觉说的是殷权,吓得她出了一身冷汗,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放……放……”最后没音儿了。
好尴尬……
也不知道观众席上哪位仁兄看得太入迷了,也不想说的是不是殷权,十分给面子的大笑起来。偏偏别人都很理智,心里闷着笑,所以显得那位仁兄笑声极其响亮,响亮的让殷权都忍不住扭头去看,结果那位仁兄蓦然惊醒般地闭上了嘴!脸色憋得涨红!
这下电视机前的观众们爆笑了,叫你们买到票去现场看,有什么可好的?看把你们吓的、憋的,不如我们看电视直播的好吧!我们想笑就笑,哈哈哈哈……
毫无压力!
方凝非常识实务地转移了话题,她一副好像刚才根本什么都没说的表情,轻松地笑着说,“节目进行到最后呢……”
突然殷权冷声打断她的话,“等一下……”
方凝吓一跳,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连程一笙都没想到殷权会突然开口,也被吓了一跳。
现场观众一下子噤了口,气氛瞬间降到冰点,刚才的融洽全然消息,难道殷权终于忍不住,要暴发了?
电视机前的观众们也都捏了把汗,天啊,现场不会出现什么流血事件吧,殷权不会发飙做出什么失控的事吧,后台有没有黑衣人保镖之类的?还是在家安全啊!现场意外总是最容易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