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脱下本半身吧。”
百里玉望着下半身的布料,表示有点为难。西胜陵的下半身是不能动的,所以他的两条腿完全没有借力点,只能由别人服侍。
她瞧着围绕在她男人腿上,那层淡淡的光晕。到底是什么封印,为何她能感受到这封印的存在,但若是想破除,却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西胜陵究竟有怎样的过去呢?为什么他会被人封印,被什么人封印。他只是个闲散王爷,在西胜王国的小边角落里,是个悠闲而自在的人。不管西胜陵身上有什么秘密,不管鬼蜮如何奇怪。这个人,是她喜欢的。
喜欢一个人,决不会管他是人是妖。
更何况还是这么帅的家伙。
但再怎么喜欢,遇到现在的事情也会尴尬。想要给西胜陵解决下半身的衣物,首先得让他稍微站起来点,所以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百里玉的肩膀上。压的百里玉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
而同样的,百里玉非常明白自己的体能界限,只能撑着西胜陵坚持几分钟。所以在这几分钟之内,表示要完成这么一项巨大的工程,简直亚历山大。
幸好下半身不需要脱到最后,西胜陵终于开了金口,说了两个字,“行了。”
百里玉大大松了口气。
扶着西胜陵站起来,努力撑起他的身体。再弯下腰,一只一只搬动他的两只腿。这两个腿只是没有知觉,并未残疾。在百里玉的不懈努力下,他们两个终于到达了第一个泉眼里。
只有天知道西胜陵有多重,本来这身体已经被她锻炼的很能负重了。谁要是在她身上放一百斤的东西,来来回回跑个几千米绝对没问题。可仅仅一个西胜陵压过来,很累。累成狗。
就算是把冥王星砸过来,都没有西胜陵重。
凛冽的光芒,在玉泉山巅的冷却下,变得没有半丝温度。却将百里玉白皙的皮肤凸显出来,在某个人的眼里,那脖子以下遮掩住的衣衫,是多么碍眼。
随着白皙的手指灵活飞跃,玄色衣衫男人,极力的隐忍自己,没把这双作乱的嫩手甩出去。比起小丫头的好强,身为某个领域的绝对强者,也没说自己不爱面子。他需要保持绝对的理性,冷静的处理周围发生的一切。那盘棋上,不允许出现的变数。在它出现之前,狠狠夭折它的翅膀——是他之前最喜欢做的事情。
他眯起眼睛,若是熟悉他的人,则会发现这双眼睛里根本不存在情欲,却如此触目惊心。身为一个成功的上位者,在阡华大陆短短数年,以‘温和善良仁慈’的形象欺骗别人,早已不是奇怪事。
没有人会毫无信仰的甘愿臣服另一个人,人不是动物。又或者是动物,但与动物不同的是。他们有复杂的情感,任何可能的牵绊都会影响这些弱者的决定。
只有掌握人心,才会甘愿他人所用。
所以,西胜陵决不允许那个能牵绊自己心绪的人出现。哪怕他之前,再怎么沉迷这样的游戏。
与其他人不同,对西胜陵来说,游戏只能是游戏。
那些在棋盘上的棋子,还是甘心只当棋子比较不虐心。
百里玉再看西胜陵时,惊讶的发现男人的眼中,一闪而逝的冷漠。她的手突然僵硬了下,在男人目光所及处,微微挑起嘴角。冰冷的阳光倾洒下来,印的女人的脸苍白如纸。那与男女同样的面部表情,似乎在向外宣誓,当不当棋子都无所谓一样。
“我很庆幸,在你的局里,我还保持着清醒。”
男人挑眉,他倒是没有忽视女人眼中,那一闪即逝的落寞。
“我一直在想,你什么时候跟我摊牌。却没想到这天来的这么快。”
男人继续挑眉,眸子里隐约含有那似乎是不解的情绪。但很快被更多的冷漠所淹没,仿佛女人所说的到他耳朵里,简直就是屁话。
“我大概知道你为什么要戴着斗笠了,因为你不想让别人看见。你暧昧不清的话语中,实际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瞳眸。我一直在想,比起高高在上的你,平淡无奇的我为什么会走进你的心里。实际上也很讽刺,我从来都没有走进过。”
阳光倾洒下来,即便是温泉,也有不少飘荡飞舞着的雪花。突兀的闯入,沾染到女人的头发上。瘦弱的身体因为寒冷的缘故,白皙的脖颈处,因为雪花的亲吻而微微泛红。
即便是如此,周围依旧很静很静。静的没有人说话,甚至连呼吸都有些轻微。这些飘舞着的雪花,也安静了些。往别处飘,特意给这里的两个人,创造稍微安宁的假象。但在暴风雨来临之前,一直都是平静的。
仿佛身后说要来造化的人们,都出奇一致相约翘班一样。
男人的眼里,丝毫不参杂其他的感情。前刻还在相约天荒地老的男人,消失的无影无踪。在同样的身体里,好似换了另个人的灵魂。
“我以为你会愤怒。”男人面无表情的微笑着,但是这个表情给人看来更惊悚。“果然不愧是我选中的人。”
呵呵。女人冷笑声,雪花突兀的落入温泉,惊起涟漪。却丝毫不影响女人的面容。男人眯起眼睛,被他选中的人,容貌都不会太普通。不然整日腻歪在一起,他不敢保证自己会毫不犹豫的扔出去。
听着女人的冷笑,作为个强者,绝对有立场漠视掉。
“比起这个,”男人俊美的容颜,依旧风华绝代。然而某些时刻,这是把锋利的利器。作为个强者,百里玉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却是很强。但是面前的人,却拥有其他强者所不具备的潜质。比如,在他认为这个游戏已经不好玩的时候。残忍的把真相拆开,鲜血淋漓的摆在你面前。然后拍拍屁股转身就走的任性,男人抿着嘴唇眯眼,继续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