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闻其详。”
“贵寺中的静悟师傅,原来是石鼓寨人,这——您知道吗?”
“知道,寺院中,有好几个僧人都是附近村寨的人,菩萨虽说普度众生,但法力有限,只能解救眼皮子底下能看见的人。”
“我们还听说静悟不是齐烟翠的丈夫田大帮的种。”
“阿弥陀佛,这种事情,佛门就更不过问了。”
“那田大帮在齐烟翠生下静悟前两年就瘫痪在床,齐烟翠如何能生出田大帮的儿子呢?”
“阿弥陀佛。”
“石鼓寨的人都说齐烟翠能生出儿子来,全是智觉寺的功德。”
“此话怎么讲?”
“人们都说,齐烟翠到智觉寺烧香拜佛,感动了观世音,于是就怀孕了。”
“尘世中,有很多虚言妄语,真真假假,真假难辨。”
“我们也不相信,观世音菩萨的本事再大,如果齐烟翠的男人田大帮不能生养,那也是枉然。”
“这位同志们,你所说的这些事情,好像和本寺没有什么关系。”
到底有没有关系,一清住持也心知肚明。
“有人怀疑齐烟翠与人通奸,生下了静悟,还与奸夫合谋杀害了自己的男人田大帮。”
“罪过——罪过。”
佛门用语真是太精妙了,一清住持一句“罪过”,就可以应对卞一鸣一长串问题。
“齐烟翠说田大帮不想拖累她和孩子,活活饿死了,可有人在给田大帮擦身子、穿衣服的时候,发现田大帮的肚子是鼓鼓的。这说明齐烟翠撒了谎。”
“阿弥陀佛。”
“今天早上,我们开棺验尸,发现田大帮的头盖骨被人换过了。”
“同志,您找我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吗?恕贫僧驽钝,这些事情和本寺好像扯不上关系吧!”
“一清住持,请您听我慢慢往下说。”
“阿弥陀佛。”
这句“阿弥陀佛”有抗议的意思。
“田大帮死的时候,年龄在三十出点头,可我们从棺材里面挖出来的头盖骨的年龄在六十到六十五岁之间,我们估计,凶手在换头盖骨的时候,可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他以为换一个脑袋就能把我们糊弄过去了;更愚蠢的是,死者的牙床上还少了一颗板牙,田大帮的父母说,儿子的嘴里面有一颗虎牙,我们在死者的口腔里面没有找到虎牙。所以,凶手欲盖弥彰,结果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
“阿弥陀佛。”
现在的学生,如果能用“阿弥陀佛”回答问题就好了。大家看看,一清住持用这句话应付到了现在,他还将用这句话继续应付下去。
“我们在邢惠开的男人张有贵的脑袋里面发现了一根棺材钉。”
“罪过——罪过。”
“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分析,邢惠开与奸夫合谋,杀害了亲夫张有贵,邢惠开的女儿燕子曾经在一天夜里,看见一个没有头发的人走出她母亲的房间,此人在走出厢房的时候,扎在头上的头巾掉在了地上,一个没有头发的人?我们很自然就想到了寺院里面的僧人。”
卞一鸣终于将谈话的内容和寺院联系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