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看那锥子。”
那静静躺着的驱魔锥上,紫黑色的血随着法力的消失而慢慢褪去。
“你立刻让人将五人的尸体运回去,我去把他找回来。”
“好。”
秦昱捡起地上的驱魔锥朝着唐之离开的方向追去,白正初揉了揉脖子看着这一地的尸体,再看了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叹了口气。
唐之正朝着元明山上走,忽然一人将她拦了下来。
“放开我!”“放开我!!”
顺着手上流下的血迹一路找来的秦昱,闻声赶到时,见到将唐之被藤枝捆在了树上,不停地挣扎着,就要上去救她。
“别动她。”
阿藤从一旁走了出来,秦昱提起剑指着他:“你果真不是什么善茬。”
“我是不是善茬轮不到你来说,月……唐院主她被邪物侵了神智,我一时没了办法才将她绑在这儿的,好在那邪物只有一小部分,我还能应对,若是它本尊来了,恐怕我们都抵挡不住。”
“哼,你以为我会信你?”
话音刚落,秦昱挥剑用力一斩那藤条被斩落在地,阿藤叹了口气,躲了开去。
“你好自为之,我是为了报恩才留在她身边的,若是她真变成大魔头了,我就只能自求多福保命去了。”
哪知唐之“噗通”一下单膝跪在了秦昱面前双手抱拳,吓得秦昱一哆嗦,连退了两步。
“主人,我终于等到你了。”
阿藤只一霎便反应了过来,这大魔头竟就在这跟前,连忙躲了起来。
可是那大魔头应该被月卿封印在这元明山才是,怎么会在这小子身上?要真是如此,那还不如不从那洞天出来,至少还有月卿的灵力庇佑。
“你这是唱的哪出戏?”秦昱不解,“快起来。”
“主人,我等你等得太久了,为了撑下去,我只好找那些无人牵挂的人吸些魂魄,没想到真的让我等到你了。”
他将驱魔锥抵在了唐之喉前,低声道:“你到底是谁?”
“主人你当然不认识我,我是你收留的一只很小的小妖,甚至到现在还未修炼成型,好在这个小道士的灵力微乎其微,否则我也不能上她的身与你交谈。”唐之原地转了一圈,咧嘴笑了,“以后,我就用她的身子辅佐与你,可好?”
殊不知驱魔锥的锥尖不慎划破了她的颈部,她竟丝毫未觉。
唐之灵力微弱到竟会被邪祟缠身,这是秦昱意料之外的事,那天下第一的驱魔院院主,被个小邪祟上身,他是如何混到现在的?难道只是坊间传闻太过浮夸,他仅仅是个“神棍”罢了?
不管他是不是“神棍”,决不能就这样算了,这婚事还未办,陆王府那儿不好交代,更别提秦府在昌和城是否能站稳脚跟了。
但这样的唐之,带回去是否会露馅?他自己的神识又去了哪儿?
秦昱这样想着,既如此,不如将计就计,以自己在它眼中是“主人”的身份,想办法将这邪祟给封印了。
阿藤一路跟着他们回到了昌和城,没想到被邪祟附身的唐之竟变得如此粘人,秦昱说什么就是什么。
回到秦府,将唐之安顿在自己房里后,秦昱吩咐他不得出门,随即便去对面唐之的房里翻出了好几种不一样的符咒,全部贴在了自己房门上。
“少爷这……”
管家刚要问,秦昱便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扬声道:“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去打扰唐姑娘。”
“……是。”
吩咐完管家,让管家告知父母方才出门时遇到了些脏东西,门上的符一定不要揭开,等自己回来。
而屋内的唐之,哦不,邪祟,还开心地在屋里转悠了起来,它甚至不知道自己死心塌地跟的主人竟在想方设法把自己灭了。
刑部——
李顾山一听有线索了,连忙站了起来:“你是说,那取人魂魄的邪祟找到了?那我元儿有救了?”
秦昱点了点头:“阿元现在如何了?”
“本来还只是昏迷,现在,醒是醒了,只是……”
李顾山叹着气,在屋内来回焦急地踱步,几度话到嘴边却未说出口。
虽不知到底发生何事,但至少醒来了是件好事。
白正初正帮着仵作一道查看尸体,见秦昱来了,忙招呼他过来。
“怎么样?唐姑娘找回来了吗?”
秦昱点了点头,与他耳语了几句,他诧异地看着秦昱。
“她不是与她兄长一般能干吗?这么容易便被上身了?”
“嘘……”
白正初连忙捂了捂自己的嘴,秦昱看了看他刚摸过尸体的手又看了看尸体,他立刻意会了秦昱眼中的疑惑。
“呕……”
仵作看着飞奔而出呕吐不已的白正初摇了摇头:“白大人看着能干,这身子骨还是弱。”
秦昱微微笑了笑,走了进去,翻看起验尸记录来,一处疑点引起了他的注意。
秦府这时却闹翻了天,察觉到不对劲的邪祟几次想要破门,却被弹回,而没想到的是,它竟急得哭了起来。
一听唐之在房里哭得委屈,秦母那个心疼,秦父出门谈生意一早便出了门,她便亲自将那符给揭了下来。管家瞧见了慌忙上前劝阻,可秦母这心可是软得很,愣是不听。
“这阿昱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竟然将自己未来的夫人关在房里,自己不知跑去哪儿了,还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我得好好说说他。”
“哎呀,夫人,这……这使不得……”
但秦母狠了心要将唐之放出来,一开门,她便抱住了秦母,哭得那个梨花带雨。
当秦昱处理完公事出了刑部,已是戌时,门口等着的福儿连忙迎了上去。
“少爷,少爷,你可算出来了。”
“福儿?这么晚了你在这儿做什么?”
“你快回府瞧瞧吧,府里可乱了套了,少夫人她……”
还未听完福儿的话,秦昱急忙往府里赶,还未进门,那嬉笑声时不时地传出从秦府里传出。
“你不是说乱了套了吗?”
福儿苦笑了下:“是啊,可您也没听我说完……少夫人她可讨夫人喜欢了,虽然那跳的舞,我也瞧不太懂,但是法术很……哎,少爷!”
秦昱冲进府内,府内霎时安静了下来。
“怎么了?”
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的唐之,见他们的目光都投向门口的方向,缓缓地转过头去,只见秦昱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施术到一半浮在空中的一桩碗碟纷纷掉在了地上砸了个粉碎。
“跟我进来。”
秦昱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唐之也只好乖乖地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