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共一千七百人?”王尔咬牙切换的说道:“要不要说成一百七十人!”
孟文摇摇头说道:“小二,一百七十人太少了,恐怕不太好说得过去!到时候让那些言官抓到把柄的话,那可是对咱们大大的不利啊!”
砰!王尔一把拍到案几上,顿时在案几上出现一个手掌印。“放屁!明明死伤一万多,为什么说一千多人!啊!那空出来的九千多人怎么办?抚恤金谁掏!啊,说啊!”
孟达一看是不可违,只好也向着王尔劝道:“唉,小二!你别生气啊!大哥这不也是为了你好吗!”
“好个屁!”王尔大骂道:“这事要是干出来了,那我王尔不被人戳脊梁骨啊!老子晚上睡觉能不能睡踏实都不知道!”
马岙本来不想说话的,本来就是哭着的脸,这会没由的更苦了,谁知道马守一个劲的偷偷用手瘙马岙的裤子让他说话,没办法,马岙只好劝道:“小二!这是惯例啊!大家都这么来的!咱们要是说死伤一万多人那就有人要说这次战争于公不利,死伤太多了!本来到手的天大的功劳,被那些言官三说两不说的就给说的芝麻大小了!”
孟文又说道:“就是啊!小二,你的功劳没人敢说,但是我们这些人呢!那些文官还不得一棒子打死啊!而且以后打战的时候他们还会以死的多为借口,不让咱们动兵啊!”
看着王尔的脸色还是不渝,马守也开口说道:“小二啊,就算这事咱们真的报上去一万多死伤,你以为户部真的会给这一万多人都给抚恤吗?能给三分之一就不错了!一万多人啊!一人就是十两银子,这就十多万两银子没有了!可就这十两银子又能干个屁啊!
咱们几个拿不出来这钱,兵部拿不出来,统帅府也拿不出来,户部倒是可以拿出来,可是人家凭什么把这么多的银子给咱们啊!到时候户部在推三阻四,今天一个借口,明天一个理由的,这抚恤金咱们能拿到手里不知道要多少天呢!”
王尔恼了,那熊中的邪火一股一股的向上冒,王尔将怀里的烟盒拿出来,好几次都因为手抖得太厉害了,而没有把烟盒打开。最后还是马琨看不下去了,走过来给王尔把烟点上。王尔抽了一口烟,才慢慢的压住火气。,“他们凭什么不给!凭什么推三阻四!咱们兄弟在成为抛头颅洒热血的,为什么死了连个说法都没有的!”
孟文叹道:“这事你知道,我知道,可是那些躲在长安的人知道吗!就算知道他们也会说不知道的!他们不愿意拿钱,咱们还能抢不成!”
王尔冷哼道:“哼,我让老爷子下圣旨!看谁敢给我拖延!”
孟达急道:“哎呀,小二,你以为咱们几个没有要过圣旨吗!当年黄大锤不就是因为这些事才辞官不做的吗!是,拿着陛下的圣旨是没人敢拖延,不过这数量就少了啊!府库的银子,放到户部,户部把银子放到各地州府,州府在放到县府,县府在放到当地武备,当地武备在下发给那些家属,这要多少时间啊!时间都是小问题!可是这每一层,每一层,只要是银子到过一个地方,那就要损失,要有润笔费的!咱们拿着圣旨压着那些文官,那些文官肯定心里不服气,手底下肯定扣下的肯定更多!到最后能到那些家属手里的,能有十之二三就不错了!”
王尔疑惑道:“什么润笔费?”
一屋子的人顿时面面相觑,搞不明白怎么王尔连这个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到最后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孟达的身上,没办法,孟达负责照料王尔的,他没有给王尔灌输这个东西,那只要让孟达现在补上了!
孟达苦笑这搔搔鬓角,硬着头皮向着一脸乌黑的王尔解释道:“小二,一般银子到了一个地方之后,地方将银子发向下级是要写命令的!而下级也要写收据,这一来一往就要给他们润笔费!若是不给的话,那这个事情他们就拖着不办,或者是发回上级!当然,他们一般都是把自己那部分的润笔费自己扣出来,剩下的在往下发,根本不用管我们给不给,他们自己就截留了!”
“奶奶的!还有这么一回事?”双眼通红的王尔又是一巴掌拍在了案几上,那案几在也抗不住王尔的怒火,喀嚓喀嚓的几声,变成了零件散落在地上。
马守看了看活脱脱的被肢解的案几,又看了看双眼布满血丝,拿着烟的手轻微颤抖的王尔,叹道:“唉,小二,你不知道啊!这个事都是这么处理的!惯例,惯例懂不懂!咱们这有咱们的惯例,他们文官有文官的惯例!这死了的呢,就说是失踪了,找不到了!咱们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到徭役的时候,那些官员也回让这些人的家里少出人,或者是不出人!
而那些重伤的呢,救不活的,也是如此!重伤的能救活的呢,咱们就说是死了的,轻伤的就说是重伤的!这样一来虽然抚恤少了,但是能用到活着的人身上!这一般战事死伤不能超过三千,地震,洪水等等的天灾损失要控制在五百以内,矿难,失火等等的人祸损失要控制在五十人以内!不然重则问斩,轻则下狱啊!发配辽东琼州都算是酌情了呢!”
王尔面成如水,脸上都快结冰了,听到这话不由的冷声笑道:“那咱们大新每年的失踪人口是不是都十几万上下啊!”
所有人一听王尔的话都不敢搭腔,虽然整个大帐里王尔的年龄最小,可是确实身份最高的,他这么一吊脸,大家都有点心虚。
“说啊!是不是!”王尔怒喝道。
王尔看着半天没人回答,两眼一瞪,又喝道:“老子问你们话呢!”
站在大帐门口的郭易听到王尔吼声,连忙冲了进来,一看王尔在对着一班老将发火,连忙夹着尾巴有出去了。郭易可不想在王尔怒气最盛的时候把王尔给惹了,到时候不但那一班老将没救上,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郭易一出帐门,就开着侍从室四将,孟逢春五人拖着一脸不情愿的刘元宝吵嚷着要去找地方喝酒。郭易一看到他们几个就向看到救星似的!自己一个人劝不了小二哥,那就多拉几个人下水吧!哪怕不能让那一班老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起码也能让他们记住咱的好。
郭易想定之后连忙向着几人招手,把这六个不知所有的人拉近了王尔的大帐。
“十几万?不止,只比那多,不必那少!”加上郭易一共七个人,一进门便听到孟文说了这么一句。这些人顿时大眼瞪小眼,什么东西这么多啊?
王尔一看到刘元宝,顾天乐他们进来顿时冷声笑道:“正好你们听到了,那你们就猜猜,孟大伯说的是什么吧!”
所有人都傻了,扣头想了半天想不到到底是什么!说了好几个都沾不上边,到最后王尔更是恼了,估计要不是发簪箍着,王尔头发都全竖起来了!“猜不到吧!你们肯定猜不到!哼哼!咱们再者说的可是每年大新的失踪人口呢!这他妈的是人啊!人啊!老子就想不通了!大新的户籍有个屁用啊!一个有名有姓,有家有室的人,好好的怎么就失踪了!他妈的,这些人还都是在兵部,在统帅部有记录的人,怎么,明明因该是英雄的他们就变成失踪的啊!啊?说啊!为什么变成失踪的了!”
王尔猛的站起来,咬牙切齿的看着那一班老将喝到:“老子不管什么狗屁的惯例!他奶奶的,跟着老子打仗的人,活着的是好汉,死了的也都是英雄!老子会给英雄报失踪?滚他妈的蛋!”王尔说道恨处一脚将自己坐着的椅子给踹翻了。
王尔踹完椅子大喝道:“今天死了多少,伤了多少!都给我报上去!有多少报多少!哪怕是擦伤都给我报上去!我倒要看看那个不开眼的言官干说咱们一句不好的话!谁敢说谁下次打仗就给我去最前线,我倒要看看这些一天到晚只知道瞎白话的蠢货上战场能死多少!
抚恤金,有多少要多少!谁不给,老子带人去抢!抚恤金每一文钱都给老子发到那些家属手里!谁他妈的敢动抚恤金的,谁他妈的敢在抚恤金里扣什么润笔费,等着吧,老子把他家都润了!”
马守一听王尔说这话,连虽然还苦着,但是眼角的鱼尾纹却把他的得意给出卖了,向着孟文打了一个眼色,孟文微微一点头有看向孟达,谁知道孟达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马岙和马琨也有点担心的看着王尔。
“还坐着干什么!”王尔看着半天没人动,大声骂道:“还不快去向汇报!”
马守这会也不倚老卖老了,连忙起身向着王尔欠身行礼,道了一声告退,然后便走出了大帐,孟文孟达,马岙马琨一看也连忙向王尔说了一声走出了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