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小尧推着轮椅直奔女生厕所。沙如雪往夏怡晴和黄敬等人占的地方看看,扯起嗓子喊了两声,无奈由于距离太远,夏怡晴根本听不见。童小尧故意说:“校花,别喊了,夏怡晴现在和罗玉寒混搭在一起了,两人亲密得蜜似的,说不定已经穿一条裤子了,哪里还有功夫照顾你。”
说话间,轮椅已经推到厕所门口。童小尧走到轮椅旁边,弯腰去抱沙如雪,沙如雪推了童小尧一把,愠怒道:“别碰我。”
“我不碰你,你怎么上厕所呀,难不成你想尿裤哈。”童小尧以老大的口气说。
“厕所里有人,你一个男生,抱我进去不方便。”沙如雪辩驳道。
“方便?你来厕所不就是为了方便么?”
“流氓就是流氓,死性不改。”沙如雪低声嘟囔道。
“有人倒是不死性,可惜现在只顾自己高兴,把你撇到一边了。”童小尧诡异地一笑,顶了沙沙如雪一句。
童小尧站在厕所门口,伸长脖子往里喊道:“喂,厕所里还有人么,我是保洁工,要进去打扫厕所,如有人就吱一声,没人吱声我可进来了哈,到时候别说我耍流氓。”
厕所里没有回应。童小尧转回身走到沙如雪面前,嘿嘿一笑,说:“校花大人,你都看见了,厕所里没人,我可以抱你进去了吧。”
沙如雪冷笑一声,说:“厕所里没人你也不能进去,我一个女生,你怎么能当着你的面——”下面的话太害羞,沙如雪不好意思说出来,扭头看着远处的夏怡晴,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夏怡晴的名字。
夏怡晴跑过来,站在轮椅旁边,笑眯眯地问道:“闺蜜,有何吩咐。”
“我要上厕所,抱我进去。”沙如雪命令道。
夏怡晴站着没动,依然笑眯眯地说:“闺蜜,就我这身材板和你差不多,我怎么能抱动你,还是给童小尧一个献殷勤的机会吧。”
童小尧故意挑事,笑着说:“校花大人,夏怡晴现在今非昔比了,是罗玉寒的准女友,平时要罗玉寒伺候呢,怎么会转过来伺候你,即使能抱动你,也不会屈尊下驾,还是我来吧,危难时刻显身手,显身手。”童小尧说着竟然哼起了小曲。
“滚!”沙如雪一抬手,指着夏怡晴,又指了指童小尧,吼了一声。
沙如雪手还没放下来,浑身一颤,带动了手臂的晃动。怒吼使得她的阀门失效,一股暖流从裤裆里以万马奔腾之势一泻而下。
夏怡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赶紧弱弱地问道:“闺蜜,你怎么啦?是不是水龙头拧开了?”
沙如雪脸色苍白,朝童小尧挥挥手,有气无力地说:“滚,尼玛的滚。”
童小尧似乎也意识到沙如雪尿裤了,再也不敢胡闹,一边往后退一边笑着说:“你要听我的,哪会发生这种事,校花尿裤,可真是天下奇闻。”
“喂,童小尧,别嚷嚷,否则罗玉寒饶不了你。”沙如雪警告道。
夏怡晴站在沙如雪身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沙如雪瞥了夏怡晴一眼,说:“夏怡晴,你的心思我清楚,我警告你,即使我一脚踹了罗玉寒,你也不能和他恋爱。”
“凭什么哈,你都不要人家了,他一个二手货,我怎么不能和他恋爱,难道他是你的私人物品哈。”夏怡晴低声反驳道。
“没有为什么,反正你就是不能和罗玉寒在一起,如果你再敢故意勾引他,我就要你老爸开除你老妈,还有,刚才发生的事不能告诉任何人,你要敢破坏我的形象,我和你没完。”
夏怡晴推着轮椅来到食堂门口。门口内外的台阶挡住了去路,夏怡晴愁眉苦脸地问道:“闺蜜,里外都是台阶,我一个女生,推着你上不去下不来,怎么办。”
沙如雪沉默片刻,说:“你把轮椅放在门口一侧,进去给我打饭,然后我们两个起在外边吃。”
“可大冬天的,寒风刺骨,我怕冷。”夏怡晴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嗯?”沙如雪抬头瞪了夏怡晴一眼,说,“只要能填饱肚子,在哪儿都能吃,就怕没饭吃。”
夏怡晴很快领会了沙如雪的意思,赶紧道歉,说:“闺蜜,你说在外边吃就在外边吃,你的话就是圣旨,以后不管我做错了什么,你只管言语一声,千万别到你老爸那儿我老妈穿小鞋,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打饭。”
童小尧和黑皮坐在一起,看到门外的沙如雪和夏怡晴,童小尧捅捅黑皮,站起来说:“迎接我女朋友去,按既定方针办,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心里有数。”
“好嘞,我保证完成任务。”黑皮放下筷子,拍拍胸脯保证道。
夏怡晴还没走下台阶,童小尧和黑皮就迎了过来。童小尧拦住了夏怡晴,嬉皮熊脸地说:“沙如雪行动不便,有劳你了,我也不能看着不管,饭菜已经打好,不用再打了,咱们几个请校花进来。”
“好呀,以后最好能天天这样,我就省事多了。”夏怡晴高兴地说。
童小尧带着黑皮来到沙如雪身边,两人一边一个,把沙如雪连同轮椅一起抬进了食堂。
“你们这是要干嘛哈,我不进去,我要在外边吃饭。”
沙如雪心里愤怒,但却不敢大声喊叫。
“校花哈,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何况你是校花,照顾你既是我的本分,也是我的福分,你就别推辞了,别像中午一样, 磨磨蹭蹭的,结果水龙头失效,多尴尬哈。”
校花尿裤子,多糗的事,黑皮一开口就提到了沙如雪的短处,沙如雪心里愤怒,但却不敢辩解。
沙如雪被抬到餐桌旁,童小尧亲自用湿纸巾给沙如雪擦了手,然后把筷子递给沙如雪,笑着说:“校花大人,请用膳。”
沙如雪看着童小尧手里的筷子,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后还是硬着头皮接过筷子,低头闷声吃饭。
“喂,知道不,校花的病看了很长时间都没看好,恐怕这辈子都要瘫痪了。”临近的餐桌的一个同学议论道。
“可不是嘛,先踹了神医,没想到现在自己倒成了瘫痪,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昔日的校花,今天的瘫子, 太可怜了。”
“不过童小尧可真够专一的,校花都成那样了,他还痴心不改,矢志不渝。”
“他们两家本来都门当户对,只是罗玉寒横插一脚,校花才投靠了罗玉寒。”
“你们都看好校花和童小尧,错了, 校花都瘫痪了,谁愿意娶一个瘫子做老婆,依我看,童小尧只是咽不下这口气,趁机耍耍校花而已,不信你们等着瞧,用不了多长时间,童小尧也会踹了校花。”
沙如雪听着这些议论,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了。正在难受之际,又有个熟悉的女声传来:“刚才你说的对, 象童小尧这种富家子弟,是不会永远喜欢一个瘫子的,你们听说没,校花早上都尿裤了,上课时差点没把人熏死,老师课上了一半就找借口溜了,同学们象躲避瘟神一样躲着校花,想想都难过。”
周围正在吃饭的同学纷纷皱眉,有两个竟然干呕两声。其中用手扇鼻子,说:“哇塞,我说怎么闻到一股尿骚味,熏死了,这饭没法吃了,闪。”
三五个人捂着鼻子从轮椅旁边离开食堂。沙如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悲伤,眼泪吧嗒吧嗒从眼眶中流出来,滴在碗里。
沙如雪正在伤感,一窜咯噔咯噔的高跟鞋撞击地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接着,沙如雪感觉到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喂,瘫子,刚才你可听到了众同学的议论?”
声音熟悉,是花小蝶。刚才说老师被熏死的话也是她说的。
何亚东和罗玉寒,花小蝶和沙如雪,四个人之间曾经产生过一段四角恋情,最后结果还不错,沙如雪接受了沙如雪,何亚东接受了花小蝶。
但是,花小蝶永远忘不了何亚东对沙如雪痴情的一幕,这对于花小蝶来说是一种耻辱,她一直在寻找机会报仇雪恨,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花小蝶,我不是瘫子,我只是暂时不能站立而已,请你注意你的措辞。”仇恨在心里泛滥,沙如雪擦擦眼泪,淡淡地说。她没回头,因为在争夺罗玉寒的斗争中,花小蝶是落败者,而落败者永远会被鄙视。
“好,我承认你不是永久的瘫子,但尿裤子总是事实吧。”花小蝶故意大声地说。
沙如雪的脸此时像个被架在火上的半熟烧饼,发胀,疼痛,痛苦的煎熬。
一阵阴风灌进了沙如雪的脖子,那是花小蝶扇手带来的。这有意的动作,当然是为了羞辱沙如雪。
食堂里寂静无声,吃饭和不吃饭的,都把目光投向了沙如雪和花小蝶。
伴随着阵阵阴风,花小蝶冰冷的声音再次吹进了沙如雪的耳朵:“你想尿裤子那是你的自由,与我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我想和你讨论的是另外一件事,那就是,你现在是个瘫子,你的形象已经不配校花这个称号,所以,我提议,从现在起,取消你校花的称号。”
此言一出,在场的同学又开始议论纷纷。持相反意见的认为,沙如雪的校花称号是大部分同学公认的,她现在的病也是一时的,也许很快就会恢复,花小蝶没理由,也没资格取消沙如雪的校花称号。
而持相同意见的同学认为,沙如雪的校花称号本来就是一个戏称,花小蝶从各个方面比,一点也不比沙如雪差,所以,花小蝶取代沙如雪理所当然。
面对两派意见,黄敬站起来,看着花小蝶大声说:“花小蝶,即使取消沙如雪的校花称号,你也没理由当选校花。”
花小蝶冷笑一声,说:“我,站在这里,沙如雪,坐在眼前,如果你不瞎,可以睁大眼睛看看,到底我们谁长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