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猴子的身体里,被人施法硬生生塞进来了一个大活人,再加上金、木两行至纯之力彼此相冲相克,这只本来就顽劣残忍的畜生变得更加暴躁,在西域四处为祸,最终惹来了高原上拥有大神通的高手出手。
(我怎么有点在写西游记的感觉内?)
大王率领忠勇卫士捉着猴子这段事迹,只在七百年前藏兵准备攻击徙尔小镇的时候,昙花一现似的出现过,在之前与之后的神授歌者中,都不曾唱过这样的情节,现在这些事情已经不可考证,不过当年出手击杀金猴子的人,无论是不是格萨尔大王,都肯定是一位心怀天下的仁义修士。
金猴子虽然被击败,但即便是这位高原上的修士,也没法子直接杀死它,金猴子是秉承天地间至金极行而生,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要了它的性命。
既然没办法把它杀死,这位高原修士就想了一个办法,永久的镇压住金猴子:
修士抓住一只火行‘狗头雕’,又把金猴子封进了‘狗头雕’的身体中!
‘狗头雕’远古时期曾经肆虐西域,这种狗头鸟身的怪物大小不一,小的不过秃鹫大小,以小畜为食,性情狡诈可是胆子却很小,对百姓的危害不大;但是大的狗头雕能遮天蔽日,吞烟吐火,以巨蟒和凶蛟为食,算是火行的灵兽,就算天龙遇到狗头雕也要避让三分,传说里嫉恶如仇的金翅大鹏鸟,只要见到狗头雕就必会大怒杀之。
说到这里的时候,红猴子千仞突然一跳,如临大敌的瞪着秦锥:“你别问我这只狗头雕是从哪来的,当初那个修士一句话也没对猴子说,我自然也不知道!”
狗头雕在五行之中,属火行奇兽,刚好能够克制住金猴子的锐金之行,狗头雕的火行属性,远不如猴子的金行那么纯烈,虽然有五行相克的之属,但狗头雕的身体,也只能镇住猴子一时,短则几百年,长则千余年,猴子迟早还是会冲出桎梏。
所以这位修士又施展秘法,干脆把金猴子和狗头雕融为一体,这个法术与孔弩儿把千仞炼进猴子身体的‘入体’法术颇有相似之处,不过孔弩儿是让千仞与猴子的身体骨血都融为一体,让千仞彻底变成了猴子;而这位修士用的法术,是把猴子变成了巨兽身体的一部分,猴子在狗头雕的身体里能四处行动无碍,但是却无法自己离开大鸟的身体。
温乐阳等人面面相觑,这才知道,自己这一行人所处的巨兽尸体,是一只狗头鸟身的大怪物。
狗头雕虽然也是桀骜不驯的怪物,但是比起金猴子来就要好对付的多了,这位修士把囚禁了金猴子的狗头雕封在纳木错湖边缘,以密宗坛城接引纳木错湖的纯水之力,镇住了火行狗头雕。
一个被困在猴子身体里的人,一只被困在大鸟身体里的猴子,一只长着狗头的大鸟……
以金行破木行,以火行困金行,以水行镇火行……
孔弩儿为了催长、谋夺末头窟施毒计把千仞炼入了金猴子的身体,金猴子为祸西域,被高原上的高手抓住封禁了火行狗头雕之内,最后又用圣湖结印密宗坛城,镇压住狗头雕,曾经追随着修士除妖的二百七十七名勇士在死后遁出轮回,变成活死人来守卫徙尔小镇,大体上的事情,猴子千仞已经说清楚了,但是还有几个关键的问题没弄清楚,比如蜣螂从哪来、比如现在千仞为何能占据猴子的身体,以及小镇上后来发生的和九头蛇有关的事情等等。
不过现在谁也顾不上追问那些大蜣螂的来历,别说温乐阳和顾小军这样的半吊子,就是秦锥、侏儒老道这样一直在研究五行神通的大行家,都听得一头雾水,猴子千仞这时候也闭上了嘴巴,面带笑意的望着他们,似乎在给他们时间消化一下。
直到过了半晌,丑八怪秦锥才试探着开口说:“这事……不对劲儿吧?”
猴子放声大笑,满脸的期待:“当然不对劲,不过你得说出来,哪里不对劲!”温乐阳也不明白千仞为什么和自己的丑八怪朋友这么投缘。
秦锥一边翻着小眼睛琢磨着,一边磕磕巴巴的说:“猴子成了狗头雕身体的一部分,这个法术虽然神奇,但是在这位修士的想法上有个大大的破绽。”
猴子千仞的眼睛一亮,吐气开声好像炸雷般的断喝:“说下去!”
秦锥受了莫大的鼓舞,挺起了胸膛继续说:“两头异兽共存一体,再加上五行相克,金猴子本身就强于狗头雕,迟早有一天,金猴子会彻底占了狗头雕的身体,到了那时,猴子虽然还是没办法冲出狗头雕的身体,但是实际上已经变成了狗头雕的主人……”说着,秦锥顿了一下,似乎觉得自己的说法不够贴切,又换了个说辞:“到了那时,狗头雕无论是生还是死,就已经变成了猴子的……肉甲!没错,狗头雕在开始的时候,是猴子的牢笼,但是迟早会变成猴子的铠甲!”
猴子千仞痛快之极的仰天大笑:“不错!你这个娃娃虽然丑陋,但是脑筋上还有些可取之处!不是‘到了那时’,而是‘早已’!早在几百年前,猴子就已经控制了这只狗头雕,正如你所说,这只雕从那时起就成了猴子的肉甲!”
秦锥被表扬了,表情也挺高兴,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大煞风景:“不过变成铠甲又有什么用?狗头雕有纳木错湖的坛城结印镇着呢,甲胄不能动,还不是和牢笼一样!”
侏儒老道在学术讨论的氛围里,也暂时忘记了双方的仇怨:“你身体中的木行,被猴子的金行消融、猴子的金行又被大雕火行抵消,大雕则被圣湖水行镇压,你若想重见天日,只能从坛城封印或者纳木错湖下手,先破掉水行的镇压,水行不破,什么都是白搭!”
猴子千仞对侏儒老道的态度可要恶劣多了,大眼睛一瞪:“糊涂的笨蛋!火行之力,以火焰之形现于世间,但是却不是火焰!乙木之力,容身于树、草,也不是木头!”
温乐阳听了个一塌糊涂晕头转向,但是侏儒老道和秦锥的眼睛在迷茫中渐渐明亮。
千仞好像真的把自己当成了老师,把对面两个修士当成了自己的斜眼大徒弟和丑八怪二徒弟,在长吸了一口气之后,放缓了语速耐心的解释:“五行相克,单以最简单的水克火为例,五行之水不是水,五行之火也不是火,它们只是以水和火的形式存在于世间,以水克火说的不是一盆水泼下去,就能把火浇灭了那么简单,而是至水之力能包容阳火至威!”
说完猴子千仞断了片刻,又语气铿锵的断喝:“水克火,不是五行阴水把五行阳火击碎剿散消于无形!阳火犹在,只是失去了表现的形式,被溶于水形之内!包容,才是相克的至理,若按照你们想的,相克就是毁灭,又怎会还有五行相生?猴子的锐金消融我身体的木行,也不是把木行之力打散,而是将其裹于其中,让它没了形式,就此伤不到我了,你们明白了?”
只有老顾和温乐阳,两个完全听不懂千仞说话的人,站在旁边表情正常,满脸讪讪,其他几位修士包括大穿山甲在内,都是脸色苍白,双目无神!他们从小读过的典籍,师长传授的道理中,五行相克就是一行干掉了另一行,而千仞此刻的说法,却仿佛当头一棒,把他们彻底砸晕了,仿佛正有什么关键之处,正在他们眼前飘来飘去,可偏偏就抓不住,摸不着。
最后还是顾小军先开口了,对着猴子千仞试探着笑道:“您还是有事说事儿吧,道理这个东西,让他们慢慢领悟。”
千仞看着面前的一群人全都两眼无神,也觉得挺打击积极性的,嘿了一声,摆摆手又把话题拉了回来:“都别再多想了,一会谁要是走火入魔老子还得给他治伤!那个修士以密宗坛城接引的圣湖水行之力,也只是个暂时的办法,最多也就能管用几千年,但是迟早有一天,在猴子控制了大鸟之后,还是会破茧而出!”
猴子控制大鸟之时,就是千仞的木行、猴子的金行与狗头雕的火行融为一处的时候,到那时狗头雕本身汇聚五行之中木、金、火三行之力,早已经变了属性,纳木错湖的水行再大,对它或者说‘他们’也就无效了。
猴子千仞说到这里,呵呵一笑:“这些事情,早在那位修士镇压猴子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了这些,猴子迟早有一天,会彻底掌控大雕的身体,而这时大雕就已经死了,所以他就在封印狗头雕的时候,也同时施法封进来一些蜣螂异种,一俟狗头雕死掉,这些蜣螂就会破法而出!成形的狗头雕是火行的灵兽,尸体不会腐烂,即便被撕掉了血肉,也还是会重新长出来……”
蜣螂是吃死肉的虫子,所以狗头雕在死后,会先被虫子啃成骨架、随后虫子没了食物尽数被饿死,不久之后骸骨上再度长出血肉,而蜣螂留在骨缝中的卵也开始孵化,新一代的蜣螂再度爬出来开始啃噬尸体……
狗头雕巨大的尸体,就在被啃光、长出肉、再被啃光之间反复循环,而猴子就算与狗头雕融为一体,也始终没爆发巨力挣脱封印,穿山甲破土之所以被猴子抓住,也是因为在遁地时进入了狗头雕的身体,猴子千仞于狗头雕身体之外的东西完全无能为力,但是在身体之内,却可以神通无碍。
这下子所有人全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所有人也都真正的变了脸色,深深的骇然于这位高原修士的手段。
当年的高原修士镇压猴子的手段,实际上是分成了两个步骤,徙尔小镇上接引圣湖水行之力的坛城封印,只是在前期保证狗头雕活着的时候,不会冲破封印逃走。
在猴子彻底占据了狗头雕的身体之后,狗头雕就已经丧命,巨大的身体变成了猴子的肉甲,这时候蜣螂开始爬出来啃噬尸体,让猴子始终没办法利用自己的‘肉甲’。
可以说,在最初的几千年之后,徙尔坛城就已经没有用处了,现在真正桎梏住‘狗头雕形猴形人’的,是数以十万计的大蜣螂!
不管封印中蕴含的五行道理怎样,至少秦锥是把故事听明白了,伸手指了指千仞的身体:“那现在猴子的身体又你做主了?”
千仞笑着点了点头:“本来我也以为自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金猴子是至性金行的灵物,秉承天地气运而生,按理说根本就死不了,不过我没想到的是,这个畜生是离不开天地灵元的,被重重封印隔绝在这片虚空里,对它的身体无碍,但是对他的元魂却伤害极大,几千几百年下来,它的元神渐渐枯萎,最终魂飞魄散,剩下这个无主儿的身体,自然也就归我了,这个结局,无论是孔弩儿、那个高原修士,他们可都没想到!”
千仞被封进猴子,猴子被封进狗头雕,经过了也不知道多少年,终于变成了猴子控制了狗头雕,千仞控制了猴子。
金猴子自然是金色的,不过水、火、金、木四种五行之力在它身上交融,最后变成了现在这样红毛金眼。
大穿山甲破土现在已经变成方头大脸的人形大汉,甩着粗大的尾巴,仔细端详着猴子,最后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意思再明显不过,猴子这样的变化还算不错,总比一撮黄、一撮红、一撮绿、一撮蓝乱七八糟的样子要强得多了。
秦锥苦笑着摇摇头,总结了一句:“千年的媳妇熬成了婆啊!”
猴子千仞也的确倒霉到了极处,先是被好友孔弩儿的连环毒计所害,从人变成了猴子身上的寄生虫;随后又被一位心思缜密的大高手以诸般手段并用,牢牢的封住了他;好容易在不久之前翻身做了主人,还要日日夜夜忍受着蜣螂吞噬自己血肉的苦楚。
猴子千仞不由自主的伸出爪子,在自己的脖颈间抓挠了几下,旋即呵呵的笑道:“跟猴子在一起呆了也不知道多少年,难免染上了猴子的顽皮性格,要不也不会看见大穿山甲掠过,就欣喜难耐的把它抓进来,更不会逼着他去吃虫子,哈哈!”
穿山甲狠狠地把一口唾沫啐到脚下,瓮声瓮气地责问:“那些虫子,你怎么自己不去抓?抓干净了虫子,你就能……”
千仞的猴脸上挤出了一个苦笑,看上去无比难看:“狗头雕尸体,是我的肉甲,说白了也算是我的身体,杀一两只虫子倒还不难,可是要我钻进自己的皮骨中把所有的蜣螂都杀掉,再从骨头缝中把虫卵剜除,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这倒难怪,别说千仞现在是只猴子,他就是神仙,也未必下的去手从自己的身体里翻开血肉捉虫、剔开骨缝挖卵,只能借外人之手。
这时候秦锥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怪叫了一声,气哼哼的瞪着猴子千仞:“你让我们帮你灭虫,狗头雕从此为你所用,让你重见天日不说,你的功力更会大进!”说着,好像把自己给说乱套了似的,晃晃了脑袋:“我不是怕你跑出封印,老子是气你为何骗我,现在不小心把实话说出来,老子看你怎么收场!”
猴子被秦锥骂的愕住了,眨巴着眼睛愣了一会,才纳闷的问:“老子什么时候骗你了?”千仞是不肯吃亏的猴子,一定要‘老子’回来。
秦锥忿忿的一挥唐刀:“你不久前说过,捉尸体里的虫子和你的功力没点屁关系!实则虫子一尽,你的功力便尽数复原!”
千仞闻言豁然,扬起小小的脑袋放声大笑:“我又何曾骗你!鸟身只是肉甲,如果鸟身不能复原,对于外物我的确无能为力,五行之力再怎么浩瀚也使不出来,不过你们现在可不是外物,和我一样在大鸟肚子里,真要动手,你们要对付的也是鸟肚子里的猴子,不是外面的大鸟。”
秦锥愣了下:“你还是说,大鸟和你没关系?”
猴子急得狠狠蹦了两下:“哪里来的蠢材笨蛋,对付鸟身之外的东西,我浑身的力量都只能靠着大鸟那副身体才能使出来,对付鸟身之内的东西,猴子自己就可以!”
秦锥乐了:“你别总鸟啊鸟的,听着跟骂人似的。”
猴子气的眼睛都红了,其他几个人都被秦锥这句四六不通的二百五话给逗乐了。
猴子的身世,与九头蛇没有丝毫的相关,于顾小军、温乐阳来说他们真正关心的是镇子上最近的变化,天下九头蛇的信徒为何齐聚此处,镇民带着信徒们去了哪,又为什么单单把他们‘九归’一脉留在原地,把他们留在这里坛城封印又有什么关系……
现在顾小军的额头上,每一道皱纹里都夹着二十个问号,正眼巴巴的盼着猴子能给出解释,赶紧踏上了一步直接把先前的事情揭过,进入下一话题:“猴……千仞,小镇上最近出了什么事?”
而温乐阳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了,仿佛有些恐惧,又有些忐忑不安,几次想开口说话,后来又都忍住了。
当初双方的约定就是他回答问题,然后这群人负责除虫,猴子是个很有商业道德的生意人,哈哈笑着回答:“镇子上的居民,都是当初追随高原修士追杀金猴子的人,你们也都知道,这些人都已经死了,不过他们应该在生前与那个修士达成过什么协议,自愿遁出轮回,那个修士施法,让他们的肉身不死不蠹,就这么天长地久的守在镇子上,防止外人破坏坛城封印,不过,那位高原修士,虽然神通广大,但还是漏算了一样!”
顾小军立刻全神关注的追问:“哪一样?”
猴子千仞斜忒了他一眼:“你这表情太做作!”跟着也不理会老顾脸红讪笑,继续向下说:“这里纠结着五行中的水、火、金、木,唯独缺了一行,嘿嘿,百八十年的还无所谓,但是千万年下来,这里实际上已经变成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秦锥就抢着说:“五行少土,天残地缺,漏尽天下戾气!”
天地五行自有平衡,相生相克循环往复,但是小小的徙尔镇子上,日日夜夜被四种至纯的五行之力蒸着,唯独缺了最厚重的土行,这在修炼五行之力的修士中,有个说法,就叫做天残地缺之势。
猴子千仞哈哈一笑,用力的点头:“不错!久而久之这个镇子已经变成了天残地缺之势,高原上的戾气,都会漏到这里来!不过圣湖近在咫尺,又有无数高僧沿湖转经,将其中大部分戾气都消解了……”
顾小军一跺脚:“你说点正经的行不行!”
猴子丝毫不以为意,仰头哈哈一笑:“老子不知道多少年没说过话了,不给你们说得详详细细,对不起我自己!”
小镇的地势险恶,吸敛戾气,就算圣湖化解了大半,但是积年累月之下,也慢慢的侵蚀了镇子上的‘人’。
让炯大师的眉毛一跳,眼神明显变得淬厉了起来,低声给温乐阳等人解释:“镇子上的人,之所以能够遁出轮回、置身三界六道之外,是因为他们生前心地至纯至善,但是如果被戾气日夜侵蚀,性子也会变,而且最重要的是……”
猴子笑呵呵地接过了让炯喇嘛的话:“重要的是,戾气侵蚀之下,这些活死人就再也守不住死时的宁静与纯洁,更守不住死前的心愿!现在你们明白了,是他们自己不再守着徙尔坛城,镇住坛城四隅的密宗法器,也是他们自己破坏掉的!”
千仞的语气听起来挺无所谓的,毕竟现在困住他的,已经不是什么密宗坛城的法力,而是身体里那些永远也吃不饱的大蜣螂。
在下来之前,大喇嘛让炯的估计也完全错误,现在这头被封印的怪物能否重见天日,已经和坛城没有一点关系了,说穿了,单单对于镇压千仞来说,徙尔小镇已经完成了历史使命,可以光荣退休了。
当然,徙尔小镇的居民没有退休,而是选择了转业,大伙一起忙活九头蛇的事情去了。
说到现在,温乐阳也有些着急了,小镇居民被戾气所侵,毁掉坛城也好,或者干脆炸掉高原也罢,这些都和九头蛇信徒齐聚于此没有半点的关联。
猴子却喜滋滋的看着温乐阳等人满脸的着急,直到半晌之后,才心满意足揭开了谜底:“这些人身染戾气,受不住自己内心的纯净,早在十几年前,就被另一个至戾之身,给收服了!”
温乐阳模棱了一下牙齿:“什么叫至戾之身?”
千仞呵呵笑道:“是一个以天下至戾之气炼神的修士!现在徙尔镇子上的居民,早就不在是当年那位高原修士手下的兵了,他们,换东家了!”
在猴子千仞语气轻松的一句话之后,突然从让炯大喇嘛的嘴里发出了咔嚓一声轻响,旋即,一缕鲜血从他的嘴角弯弯曲曲的流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