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从竹屋跑了出去,就见到浅安跌倒在小河边,离她不远的地方,有一只呲着牙的老虎。
这里是山林之中,老虎豹子什么的自然是少不了的,一般老虎豹子是不会出山攻击人的,除非他们饿极了。
也就是说,现在浅安出于极度危险之中,很有可能下一秒就被老虎撕碎吃进了肚子里。
白且随顾不得什么,一股脑的冲了下去,挡在了浅安的身前。
浅安一愣,只见面前一个黑影闪过,是小鱼。
“你没事吧?”白且随焦急的询问着浅安。
浅安的心突然一滞,刚才的惊慌失措随着泪水流了出来:“我没事……”
此时,老虎似乎是被突然冲出来的人激怒了,还没等白且随再说些什么就冲了过来。
白且随一把推开了浅安,浅安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腿脚不住的颤抖着。
老虎呲着牙,满眼怒火的看着白且随,突然吼叫了一声,整个山林的鸟儿都像是受了惊一般,展开翅膀飞走了。
一瞬间,只剩下了老虎呲牙的声音,和树叶沙沙的声音,虽然白且随没有了以前的记忆,但是毕竟他是习武之人,武功不会忘记。
老虎猛地朝白且随冲了过来,白且随仅仅后退了两步,在老虎跳起来的时候用手在它的腹部捣了两下,老虎就像是受到了非常大的阻力,整个摔了下来。
很快,老虎就从地上爬了下来,不给白且随半点反应的机会,就用爪子在白且随的退步挖了一下。
白且随吃了痛,一个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老虎的脖子缠住,一个翻身坐在了老虎的身上,老虎才算是被他钳制住了一半,紧接着,它剧烈的跳走起来,想要借助甩力将白且随摔下来,可是白且随的腿死死的夹住老虎的肚子,无论老虎怎么使劲,都甩不下来。
白且随就这么和老虎消耗了一会儿的体力,眼见老虎的体力就快透支了,白且随抓住这个机会,冲着老虎悲伤的脊柱捏去,摸到第五节脊柱,手指顿时陷进皮肤里,然后将第五节脊柱抓出,拧了一下,一瞬间,老虎整个直直的倒了下去,再也没有了气力。
浅安在一旁吓呆了,直到白且随走到她的身边,她才回过神来,两行泪水不受控制的滑落了下来。
“你好些了么?”白且随的胸口有些疼痛,大概是身体还没有完全好就做剧烈运动的原因。
浅安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白且随,他的腿正在往外渗着鲜血,触目惊心。
她赶紧擦干净了自己脸上的泪水,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你的腿受伤了,快点进去,我帮你包扎。”说着,她用肩膀扶住了摇摇晃晃的白且随,扶着他一瘸一拐的往屋内走去。
到了屋内,她将白且随扶到床榻上,然后跑出去端了一盆热水,又去了好些草药,先替白且随清理了伤口,然后出乎意料的将草药全部放到自己的嘴巴里,嚼碎以后再吐出来,如数敷到了白且随的腿上。
“这种草药嚼碎的效果才更好一点。”看出了白且随的疑惑,浅安浅浅淡淡的笑着,说道。
白且随点了点头,并没有因为上药的疼痛而呲牙咧嘴,相反,他觉得这一幕好熟悉好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发生过,记忆的片段如潮水一般零零碎碎的涌现出来,他仿佛想起了一些东西,在一个小木屋里,每天在梦中对他微笑的女子又出现了,仍旧是一袭白衫,正在给他包扎胳膊上的伤口……
与现在浅安给他包扎的样子何其相似,从一开始他就感觉浅安的微笑用一种魔力,感觉浅安就是梦中的女子,可是就是觉得少了什么,现在终于不再缺少什么,他觉得,浅安一定就是在梦中对他微笑的女子。
“好了,呜呜。”浅安给他包扎好以后,泪水又滴落了下来,仿佛还在刚才的惊吓当中没有回过神来,肩膀微微颤动,一副弱不襟风的样子。
白且随突然胸口一疼,浅安哭的样子让她不由得难受起来,双手不受控制的揽在了浅安的肩膀上,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浅安身子一僵,随后哭的更加厉害:“小鱼……”
白且随轻轻为她拢好了头发,目光飘出窗外,落在了那条小河上,溪水哗哗的流淌,心中略有惆怅。
将来对于他来说是个未知数,但是现在,他只想呆在这里,什么都不想。
清王府
半个月以后,小翠急匆匆的跑到了凤千倪的阁中。
“什么?明妹儿出宫了?”凤千倪听到小翠带来的消息,突然站了起来。
“是。”小翠恭恭敬敬的站着。
“她出宫多久了?”凤千倪蹙了蹙眉头,明药这丫头怎么能不给自己商量就擅自出宫,她怎么能不带着自己就擅自出宫了呢?
“皇后娘娘是在皇上出宫的第二天出宫的。”小翠想了想说道。
“什么?第二天就出宫了?”凤千倪的眉头蹙的更紧了:“那这么说,大概有半个月了?”
小翠点了点头。
“你怎么这么晚才给我消息?行了行了,你先下去吧。”凤千倪叹息一口,摆摆手,让小翠先行下去了。
小翠福了福身子,也便就下去了。
小翠刚走,凤千倪就再也坐不住了,起身翻箱倒柜找自己的那一身男装,然后胡乱穿上,正好清王那个家伙去上早朝了,这才让她好出去。
本来是以为明妹儿只不过是不想来了罢了,不曾想她居然是出宫了,是自己哪里出了错?
一边想,一边脚步不断,躲开家中的家丁,从她常常偷跑出去的侧门翻了出去,门外早就有她串通好的人给她备了马。
凤千倪踏上马,扔给了那个备马的人一包银子,然后驾马绝尘而去。
她知道白且随是去明国了,所以她也知道要从什么地方去找明药,既然明药跟着白且随,那么她们现在大概已经到了才对。
心里想着,不由的加快的驾马的速度,明药那丫头傻,要是在路途中遇到了什么坏人,那就完蛋了。
整整一天的行程,弄得凤千倪心疲力竭,她随便找了个地方靠在树上休息,好在她出来之前准备了些许的干粮,所以她坐在那里就开始啃,这一整天没有吃东西,饿都快要饿死了。
正当她大口狼藉的时候,凤千倪突然感觉到背后一阵阴风吹过,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到一阵蚀骨的冰冷正在朝她涌过来。
将嘴中的那口干粮快速嚼碎,咽了,又把剩余的干粮放了起来,从身后抽出剑,大喝一声:“是谁,有胆快点出来,别在那里装神弄鬼的!”
等了一会儿,回应凤千倪的只有沙沙的树叶声。
凤千倪的额头渗出一滴汗水,那股寒冷仍旧没有退去,她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出来没有带个侍卫。
过了一会儿,树叶的沙沙声渐渐隐去了,留下的是一片寂静,面前似乎闪过了几个黑影,凭直觉,那股寒冷正是从那几个黑影身上散发出来的。
又是一阵寂静,凤千倪一直十分警惕,生怕突然跳出来个什么东西,把她抓走。
正想着,西面的树林突然又细细碎碎的脚步声,凤千倪立马把重点对准了西面的树林,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凤千倪仿佛都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西面的树林被什么物件给拨开了,凤千倪屏住了呼吸,握着剑的手开始渗出汗水,不知道会出来个什么东西,把她掳走就坏了。
正当她紧张的快要窒息的时候,树林中出来的东西却让她大吃一惊,是一只流浪狗。
凤千倪喘了一口粗气,埋怨自己太过于神经兮兮了,自己出来又没有什么人知道,再说自己又不是明药,哪里会有人追杀?
小狗跑过来,嗅了嗅凤千倪吃剩下的东西,吃了下去,然后就摇着尾巴看凤千倪,凤千倪无奈,只好掰了一块干粮给它。
那股寒意有渐渐散去了,凤千倪整个人都软了下来,靠在身边的大树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小狗已经不见了,凤千倪想了想昨晚的事情,无所谓的松了松肩膀,然后跨上马,开始了一天的新行程,毕竟她多耽误一分钟,明药出事的可能性就大了不少。
一路上,凤千倪都在快马加鞭的赶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她异常口渴,葫芦里带的水很快就被她喝了个精光,但是口渴的感觉仍在源源不断的涌上来,幸好身边一直有一条小河,无奈之下,凤千倪只好下马用水葫芦盛了些许的水,自己先喝了几口,随后又往马嘴里倒了几口,毕竟这马跟着她跑了这么远的路程,肯定也口渴了。
喝完后,又盛满了水葫芦,正准备跨上马的时候,凤千倪突然愣住了。
小河的对面是一个小山村,零零散散的只有几个屋子,这倒不是让凤千倪停下来的原因,让凤千倪停下来的原因是那个熟悉的身影,在河的对面第一间屋子前面,好像有一个男人,而就是那个男人,像极了白且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