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千倪感觉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有力气过,她一路上都拉着白且随狂奔,心中不禁后悔为什么要把马儿牵到这么远的地方,不然她也不用这么费劲了。
白且随口中仍在不断溢出黑色的血液,将他衣襟楚全部染得漆黑一片。
凤千倪累到不行,只好停下来喘几口粗气,心中慌乱不安,她就不该相信那个老道士,那老道士和她非亲非故的,凭什么要帮她,只怪她太轻信与别人。
凤千倪蹲下身来,拭了拭白且随的鼻息,还好,还有气。
事不宜迟,她再次架起白且随,向马儿停靠的地方跑去。
很快,她便看到了马儿的尾巴,不禁一喜,赶紧走到了马儿的旁边,由于白且随是昏迷状态,没有办法好好的坐在上面,凤千倪无奈,只能自己先上马,然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再把白且随扯上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胸前,心中无数次的默念明药不要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她回头看了看那个小村庄和孤零零的火光,浅安其实也是一个可怜的女子,不知道自己这么对她,是对是错。凤千倪很快摇了摇头,暗示自己别多想,勒紧了马绳,抽了马屁股一下,只听马儿一声鸣叫,冲了出去。
一路上,凤千倪都在想着到底有什么地方时完全安全的地方,最后她决定要城隍庙去,那种地方,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有人去,平日里,基本上见不到人影,而且晚上就更没有人去了,所以去那种地方,应该是眼下最安全的地方。
心中想着,她手也跟着拉紧了缰绳,一个掉头,往城隍庙奔去。
到了城隍庙,正如凤千倪所想的那样,一个人都没有,就连微弱的灯光都看不见。
凤千倪将马儿挂在了城隍庙门口的一口高井上,然后拖着白且随进了城隍庙,好在庙中还有逢年过节人们来烧香拜佛时候残留的蜡烛和柴火,她先将白且随放在地上,去点燃了蜡烛,庙中这才透出了微微的光亮。
紧接着,她又整理了干草,将白且随给拖到了上面,这才喘了一口粗气,整个人瘫在了地上,可以说她从小到大还真么干过这么重的活儿。
可是她不敢过多的休息,毕竟白且随命悬一线,她刚缓过劲来,就赶紧爬起来,蹲在了白且随的身边,白且随已经不再往外吐黑血了,但是胸襟上那一片黑色仍然触目惊心。
凤千倪摸了摸白且随的脑门,烫的厉害,难道是因为中毒所以发烧了?这样一想,她赶紧站起来,用水葫芦道那口高井上弄了些水,又从自己的袖口处撕下来了一块长布条,用水将布条打湿,然后放在了白且随的头上。
可是白且随仍然不见醒来,凤千倪意识到以自己之力是救不了白且随的,他们在这里是在消耗时间,充其量也就是在消耗白且随的生命。
那该怎么办?凤千倪此刻急的酒香热锅上的蚂蚁,突然,她想到了一句话:解铃还须系铃人。
既然这个解药是那老道士给的,那么也只有老道士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还是要去找老道士问清楚情况,说不准老道士跟白且随有什么过节,想要害死他也不一定。
心里想着事不宜迟,凤千倪托起白且随就要往门外走,现在她要争取每一分每一秒,争取白且随的生命时间。
可是就在她即将走出城隍庙的时候,脚下突然刮来一阵阴风,那种彻骨的寒冷再次出现。
凤千倪低声骂了一句,这股寒风到底是丛生什么地方来的?她出来这两天,这股寒风无时不刻的出现在她的身边,到底有什么企图?
只是,她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了,因为救白且随是重中之重,要是这股寒风想要跟她纠缠到底,那么她有的是时间跟着寒风纠缠。
赶紧把白且随拖上了马,驾着马却不知道要去哪里找那个老道士,细细思考了一下,老道士说,他会窥探天机,该碰到的时候总是会碰到,所以凤千倪觉得,身下的匹马两次险些冲撞到了老道士,说不准这马儿可以带着她去找到那道士。
索性就碰碰运气,凤千倪闭着眼睛,狠狠的抽了一下马屁股,不拉缰绳,完全靠马儿自己的直觉往前跑去,不知道跑了多久,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看到,知道凤千倪的腰身有些发麻,太阳也从东边露出了鱼白,她才勉勉强强算是看到了一个人影。
那人盘腿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从后面看,像极了昨天的那个老道士。
凤千倪心中大喜,赶紧加快马儿奔跑的速度,跑到了那个人的身边,待看清楚他的面容时,她才确定就是昨天给她解药的老道士。
在看到老道士安然自得的表情时,凤千倪只觉得一阵窝火,他给了自己一瓶毒药,让自己去毒害了白且随,现在倒好,他竟悠闲自得的坐在了这里。
“老头,你不是说要给我解药么?你怎么给了我已一瓶毒药,你是不是想要害死他啊?”凤千倪因为心中的气氛,口气也变得颇为不善。
谁知那老人没有说话,反而笑出了声音。
凤千倪听到他的笑声,更加生气:“你怎么还笑?他都被你弄成这个样子了,你怎么还笑的出声?你还不快给我解药,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老人这下才把眼睛睁开,摇了摇头,对凤千倪道:“姑娘,老夫给您的就是解药,为何还再问老夫要解药呢?”
凤千倪哪里听得进他的话:“你给我的是什么解药?我回去按照你说的方法给他吃下了,他为何立马就口吐黑血,昏了过去?”
老人叹息,脸上浮现一层微笑,看向白且随,随后又将脸面向了凤千倪:“姑娘,他服下那解药口吐黑血就对了。”
“啊?对了?”凤千倪不明白为什么口吐黑血是正确的。
“白公子体内的毒素过多,而且又在那场大火中吸入了过多的烟尘,堵住了他的心智,所以他吃下我的解药才会口吐黑血,而这些黑血则是他体内排出的毒素,只有把毒素排除了,他才会清醒过来。”老人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确定的说道。
凤千倪蹙了蹙眉头:“您是说,他很快就会醒过来了么?”
“对,不出一个时辰,白公子就会清醒过来了。”老人说到。
凤千倪看老人的表情,不像是在骗人,便道:“那我姑且相信你一次,还有刚才是我冒失了,还望老人家不要计较。”
老人笑着摇了摇头:“年轻人,心眼脾气都难免浮躁,无碍无碍。”
“那谢谢老人家了。”凤千倪听了老人这番解释,也觉得有道理,便拜别了老道士,带着白且随上了马。
“姑娘,你们刚才从什么地方过来的,就回到什么地方,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这一路上,无论什么原因,都不要听,要一鼓作气。”临走时,老道士嘱咐了凤千倪一句。
凤千倪点了点头,跨上马,往城隍庙驾去。
路途走到一半,白且随果然有了反应,轻微的咳嗽了两声。
凤千倪本想下马看看他,但她突然想到了老人交代她的话,便狠了狠心,驾马快速离去了。
城隍庙很快就到了,凤千倪一刻都没有耽误,快速的将白且随搀扶了下来,白且随此时已经有了些意识了,他被凤千倪搀着走到了桌子旁,靠着桌子腿做了起来。
“且随,你好些了么?”凤千倪看白且随一直蹙着眉头,嘴角蠕动,似乎在唤些什么。
“水……水……”
凤千倪伏在他嘴边,听清了他说了些什么,赶紧跑出去去了水葫芦,滴了些许的水在他嘴里。
不一会儿,白且随的意识回来了大半,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是凤千倪。
“千倪……”白且随试着唤了一声。
凤千倪听到他的呼唤,一阵大喜,老道士果然没有欺骗她,白且随终于想起来她是谁了。
“你记得我是谁了?”她不确定的又问了一句。
白且随只觉得头疼欲裂,可依旧点了点头:“当然记得。”
“那我是谁?”
“清王妃。”白且随虚弱的笑了。
凤千倪心中的大石头这才算是完全落在了地上,白且随终于恢复了记忆。
“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发生什么了?”白且随环顾四周陌生的景象,疑惑的问道。
凤千倪说:“这里是城隍庙。”
“那我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杏儿家里么?而且在他的印象里好像又一场大火。
“你在大火中失忆了,被一个姑娘救了,然后我又把你给接了出来,给你解了身上残留的毒素,所以我们就在这里了。”凤千倪说的十分简便。
“被一个姑娘给救了?然后解毒?”白且随显然对这些事情很疑惑。
“对,是一个叫浅安的姑娘。”凤千倪说着,正巧白且随一阵剧烈的咳嗽,没有听到她说什么。
“药儿呢?怎么没有看见她?”白且随记得他原来是和明药在一起的。
凤千倪愣了愣,随即说道:“我还没有找到明药,她好像是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