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当时殷茵抓着南宫辰的手,和南宫辰一同滚下山坡之后,坠入了湍急的河流之中。
好在殷茵会水,南宫辰水性也极佳,殷茵忍住气血上涌的难受,紧紧抱着南宫辰,被湍急的河水冲向下游方向。
水流实在太湍急了,这一带是这条苗河最湍急的上游地带,殷茵几次都险些被水流将她和南宫辰冲散。
若不是她紧紧抱着南宫辰,凭着一股信念没有松开手,水流早就将她和南宫辰冲散了。
终于,一次最大的河浪之后,殷茵和南宫辰被高高抛起,坠入到下游最平坦的河水之中。
而殷茵险些没昏死过去!
摔下来时,她见下方似有一块凸起,顿时在空中借着斗气一翻身,让南宫辰在上她在下。
这么一摔进河里,那块凸起竟然是河里的石头!
顿时,她背部血流如注,背后的肩骨也碎裂了一块,疼得她瞬间咬破了下嘴唇。
但已经缓和下来的河水冲散了她流出的鲜血,慢慢载着她和南宫辰朝岸边而去。
这一带,可以说是绿荫林立,鸟语花香,美不胜收,近有碧绿澄清的河水,远有耸立巍峨的大山,是一处避世隐居的绝佳之处。
殷茵却没有心思欣赏这一切,她和南宫辰被冲到岸边后,便忍着疼痛起身,四下查看出口。
南宫辰如今这个样子,她又受了伤,绝不能在这里耗下去,而且……可能还会有苍龙州的武者寻来,所以眼下她和南宫辰还是很危险,应该尽早与云川公子等人接上头才是上策。
不过,待殷茵将四周都查看了一遍后,便微微失望了,这里四面都是山,除了一条河之外,根本没有出口。
除非,她带着南宫辰翻山越岭,才有可能找到云川公子他们。
但……
殷茵看了看自己被鲜血染湿的衣裳,秀眉微微蹙起,她这副样子,自己走出去都有困难,如何带着南宫辰离开?
殷茵不禁凝视躺在地上,一脸苍白的南宫辰。
想起蛇山里他气定神闲,犹如江山尽在他掌握之中的绝世风华,她不禁心神一阵恍惚。
若他没有被江凯毒害就好了……
今日这些偷袭的苍龙州武者,根本不足为惧,他翻掌之间便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不过,殷茵将南宫辰看着看着,忽然眼里就冒出一股惊讶的微光来。
这是……
殷茵急忙小心翼翼将南宫辰的身体挪开些许,尽管扯痛了她后背的伤口和碎裂的骨头,她也没有在意。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方才被南宫辰压住的那一株小草上面。
只见那株小草,鲜红似血的茎干,漆黑如墨的叶子,看起来十分之诡异。
但,殷茵却一瞬间两眼放光,简直可以说是欣喜若狂!
“红茎黑叶……这不就是若竹夫人说过的,能克制焚龙蛊毒性的药草吗?”殷茵惊呼了出来,看着那株柔弱小草,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不已。
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呢?
殷茵瞬间将那药草拔了出来,想到若竹说过‘每日咀
嚼三次,三日后便能克制住焚龙蛊的毒性’,便伸手欲将药草往南宫辰嘴里喂。
不过,南宫辰此刻还在昏迷之中,哪里能咀嚼得了这药草?
殷茵连忙将手缩了回来,暗骂自己粗心。
然后,她将药草捏在掌心,反复揉搓,直到药草成了一团渣,药汁沾满了她的手,她才朝南宫辰口中喂去。
但她忽然又缩回了手。
“不行!万一这不是若竹夫人所说过的药草,我岂不是害了辰王?”殷茵想到这一点,顿时四下一看,见不远处还有同样的药草,便放下心来,将手中药草朝自己嘴里先喂去。
待到殷茵将一株药草服了下去,她静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并未觉得自己有哪里不适之后,才放下心来。
此药草就算不是若竹所说的能克制焚龙蛊毒性的药草,也不会毒害了南宫辰。
殷茵这时才再去拔了一株同样红茎黑叶的药草,重新以同样的方法在掌中碾碎,然后喂进了南宫辰的嘴里。
但南宫辰并没有咽下去,只有少许药草汁流进了他的喉咙里。
殷茵怕药效不够,便将南宫辰的鼻子捏住,好让南宫辰用嘴呼吸,借此做出咽东西的动作。
果然,一会儿之后,南宫辰的喉咙动了,成功将那药草咽了下去。
殷茵松了口气,这才放开了蹂躏南宫辰鼻子的手。
肩头还剧烈地疼痛着,殷茵心里却感到很好笑,她望着南宫辰那张苍白但俊美无双的脸庞,轻轻一笑:想必,只有她一个人,对南宫辰这般放肆过吧?
平日里,南宫辰一副高冷王爷模样,谁哪儿敢逾矩半分?
此刻,一个青色身影翩然站在山头,看着这一幕。
发觉殷茵受了伤,那面具下的表情就更加如丧考妣了,他毫无悬念地死定了!
师兄会整死他的……
不过,不管那些了,他还是先把殷大小姐的伤给治好吧!
正待青色身影要飘下去,与殷茵见面时,却忽然听见微风轻飘飘地送来殷茵一句自言自语。
“那个出手相救的高手……到底是谁呢?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青色身影险些栽倒!
殷茵又一句自言自语:“好像有些像那位玉器店老板?不过……不会吧?是我看错了吧?”
青色身影彻底僵化!
靠!
这也能被认出来?
他都戴面具了好吗?
不错,这青色身影正是暗中保护南宫辰的齐啸轩,那个悲催的玉器店老板,以及怂恿江凯下毒的幕后真凶……
此刻,他无疑是满心悲怆,风中凌乱的。
为什么会这样啊啊啊啊?
他只不过想拿一个东西,拯救他悲催的人生啊!为什么要沦落到如此下场,里外不是人啊?
齐啸轩真是挺悲催的。
时至今日,殷茵已经受了伤,他本来就感到郁闷,无法跟南宫辰交差了,谁想到殷茵居然眼睛如此之毒,认出他就是当日那位玉器店老板!
所以,他压根不敢再出现在殷茵面前。
他敢肯定,他一旦再
次出现,殷茵一定会把他给认出来!
而如果他师兄掳获佳人芳心的计划泄露,导致殷茵恼羞成怒,转身再投进江凯的怀抱,他估计他师兄会一掌震碎他的心脉……
所以,他绝对不能再出现在殷茵的视线之内了。
除非,有朝一日生米煮成熟饭,他才敢再露面。
齐啸轩满心‘悲伤’地看了下方殷茵一眼,毅然决然地转身走掉了。
嗷嗷!
比起计划泄露被师兄一掌拍死,他还是宁愿承受师兄因心爱女人受伤的怒火……
于是,殷茵就这么忍着疼痛,在河畔和南宫辰整整呆了三天三夜。
好在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金枝玉叶,所以这一切并不显得难以忍受,何况能为南宫辰做些事情,她心里觉得很高兴。
毕竟,南宫辰是受了无妄之灾,因她才中的毒。
整整三天三夜,云川公子等人没有出现,九幽州其他武者也没有找到这里。
云川公子等人在苗山一带找红茎黑叶的药草,殊不知苗山一带的这种药草早已被挖光了,只有殷茵无意中被冲去的地方才重新生长了一些。
这也是一种巧合,一种天意。
至于其他九幽州的武者们,在苍龙州武者的偷袭下就战死了一批,加上还要对付剩下的同样在搜索南宫辰和殷茵下落的武者们,速度便明显减缓了许多。
否则的话,殷茵和南宫辰不可能三天三夜都没被人发现。
而过了三日之后,南宫辰体内的焚龙蛊终于被红茎黑叶的药草给克制住了。
这焚龙蛊本是蛊毒,中毒时乃是因为蛊虫在身体中游走所致昏迷,而红茎黑叶的药草刚好就能在三日后使这种蛊虫陷入沉睡之中。
蛊虫一陷入沉睡,中蛊毒的人自然就会没事了。
只不过这种克制是暂时性的,非长久之计罢了。
焚龙蛊的毒性一被克制,南宫辰就醒了过来。
他睁开一双绝美凤眸,望见的是郎朗天空,蔚蓝之中漂浮几朵白云,周边有好闻的河水和青草味道。
南宫辰神智回笼,立刻坐了起来。
犀利的视线四下一扫,瞬间落在他身侧,那个蜷缩成一团的小人儿身上。
小茵?
殷茵蜷缩在地上,背对着南宫辰,粉色的衣裳贴在她背部,鲜血早已干涸,那已经开始结痂、却似乎被撕裂过无数次的伤口,看来令人触目惊心。
南宫辰心脏犹如被重重打了一拳,瞬间疼痛得难以呼吸!
怎么会?
她怎么会受伤?
“小茵,小茵!”南宫辰忘记了所有伪装,瞬间伸手将殷茵抱进怀里,探着她的鼻息,摸着她的额头,最后扣着她手腕探她脉搏。
殷茵在发烧。
她的内伤没有得到好的调理,加上没有什么可吃的东西,体虚发热,有感染风寒之状,可谓是各种虚弱凑集在了一起,导致她也开始昏睡了。
“该死!”南宫辰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他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想不到还是出了纰漏,让他想疼在心尖的姑娘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