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内四周都透着一股子阴凉的气息,这阴凉之气,便如蛇信子一般,弥漫了人身体周身。
司雪衣坐下来,目光沉沉的看了一眼时不时整栋着玄铁链的刘景修,然后望向梁玉沅。
“为他解毒。”
梁玉沅一怔,只握着刘景修寒凉的手又收紧几分。
“刘景修体内不仅有毒,还有蛊。”
司雪衣言罢,梁玉沅心中一惊提眸望向司雪衣。
司雪衣拿捏着手中的金针,一手则拿出一块白色方巾擦拭着金针。
他垂着眸子,纤长的睫毛卷翘着,眸低却是一片冰冷。
“毒是诸葛询给他吃的,蛊……”司雪衣忽然冷笑一声:“是御国那位皇帝给他下的!”
梁玉沅心底不由一颤,随之怒火便蔓延全身。
她眼底泛着冷冽的寒光,恨不得亲手杀了那皇帝。
“蛊毒和这名为醉里花的剧毒在体内冲撞,发病时,刘景修的眼睛便会如现在一般,染了血,然后将周边之人当做是猎物,只要被他抓住,不定会被其撕咬啃食。”
梁玉沅心尖颤了颤,闭着眼睛。
她无法想象,这些年,刘景修是如何度过的。
每月一次的毒性发作,刘景修便会承受如此巨大的折磨和疼痛。
想到当年刘景修还是那么小,便被下了毒,梁玉沅眼底布满戾气,心底也不禁生了杀意。
司雪衣见梁玉沅如此,微微叹息一声,而后又道:“不过,他每次清醒之后,功力便会大增。”这也算是这些年,唯一的收获吧。
听到功力大增四个字,梁玉沅没有任何高兴的情绪,有的,只是心痛,悲伤,还有深深的愤恨。
“好了,现在他情绪稳定下来,我要先为他引血放毒。”言罢,司雪衣转身,衣袖挥动,深处修长大手,手执金针,目光一凝,下手快准的扎进刘景修胸膛几个大穴。
无根金针,胸膛上插了四根,剩下的一根,司雪衣忽然停住动作。
从始至终,梁玉沅都一直紧紧握着刘景修的手,而刘景修虽然感受到了金针被刺入的疼痛,身体微微挣动一下,倒是也并未如以前一般的
发狂。
司雪衣呼了口气,而后看向梁玉沅,郑重说道:“这最后一下,乃是百会穴,金针刺入后,疼痛会是比刚才的百倍,我便为他放血,你按着他,莫要让他随意乱动。”
“好。”梁玉沅很少,也并未因刘景修这形态和痛苦而惊的失去理智。
司雪衣不禁意外的看着梁玉沅:“我以为你会哭呢。”
显然,梁玉沅如今的表现,看得出,她是真心爱着刘景修。
梁玉沅闻言,并未说话,而是垂眸深深的注视着刘景修。
少时,梁玉沅忽然出声:“我若哭了,他不是比我更难受?”
司雪衣一怔,而后叹气的转过头去,准备施针。
“我不在的时候,你是如何施针?”梁玉沅忽然轻声询问。
司雪衣顿了顿,缓缓道:“我要避着诸葛询,所以只能寻这机会,因他失去理智,不认识不认得人,我只能将他打晕。”
梁玉沅抬眼淡淡看了一眼司雪衣。
“当然,打晕之后,驱毒不如他清醒时顺利,我需等他清醒之后,在辅以内里助他疗伤。”
“若是他醒着,挨过了这剧痛,便会渐渐清醒,效果自然是事半功倍。”
司雪衣解释完,梁玉沅便转眸目光柔和的望着刘景修。
“夫君,忍着点。”
司雪衣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这声音简直太肉麻了好吗?他们在自己眼前如此秀恩爱,想他还未抱得美人归的心情,至今还是孤家寡人,司雪衣心中不禁哀叹。
接下来,石室内安静如斯。
司雪衣全神贯注,瞅准了头顶的穴位,然后施以内里灌注金针,缓缓刺入穴位中。
五根金针刺入,接着,司雪衣拿出一截薄如蝉翼的刀片,对准了刘景修的右手小臂,手起刀落,黑血缓缓流出。
刘景修似乎感受了巨大的痛苦,他额头青筋暴起,身体也开始剧烈的颤抖,喉咙中嘶哑额低吼着。
梁玉沅不顾刘景修巨大暴烈的戾气,她双手紧紧握着刘景修的手,柔和的一声一声的叫着刘景修的名字。
“景修,景修,景修……”
一声声入耳,剧烈挣动的刘景修似乎感受到了梁玉沅的温柔和爱抚,然后,整个人缓缓缓和下来。
手臂上的黑血一丝丝流出,司雪衣紧紧盯着那黑血,眉宇间凝结着沉重。
这时,刘景修整个人似乎都缓和下来,身体也不在僵硬,而就在那黑血流出时,刘景修白玉脸颊上忽然从额头处有了一道道血痕。
这血痕如虫子一般,一丝丝的爬满了刘景修整个脸颊。
梁玉沅心中一惊,司雪衣忙伸手按住梁玉沅的肩膀,安抚道:“别担心,这是蛊虫。”
蜿蜒的黑红线布满了刘景修整张脸颊,如此的刘景修便如那地狱修罗一般,让人惧怕。
这些蜿蜒的黑红线缓缓的凑够脸颊一直爬到了刘景修的胸口,而在脸颊上的黑红线则慢慢消失,白玉的容颜再次变得白皙如玉,俊美无双。
而刘景修猩红的眼睛也渐渐恢复成黑色瞳仁,直直的盯着上方,整个人也似乎在渐渐清醒过来。
那些黑红线缓缓爬到了手臂上,顺着流出的黑血,渐渐消失。
“就是现在!”
司雪衣身体忽动,手中动作间,捆绑着刘景修四肢的玄铁链瞬间松开,然后他双手一把将刘景修推起,盘腿坐于刘景修面前,双手出掌,凝眸盯着刘景修。
刘景修黑色的瞳仁恢复神智,他随着司雪衣的动作,也同样出掌,二人双掌相接,混混内里在周身游走。
梁玉沅直起伸嘴,后退几步,望着二人。
少时,司雪衣和刘景修全身的汗水都染湿的衣衫,接着,司雪衣缓缓收掌,刘景修在收掌瞬间,身子直挺挺的倒了下去,闭上眼睛,彻底陷入昏迷。
“他怎么样了?”梁玉沅疾步过去,焦急问道。
司雪衣呼了口气,抬袖擦了擦额头咸腻的汗水,眼底闪着嫌恶之色,出声回道:“无事,等他清醒后,便好了。”
司雪衣从玉台上下来,扯了扯被汗水黏住的长衫,眉宇间满是嫌恶。
梁玉沅抬袖为刘景修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眼底一片柔和之诶。
司雪衣看了一眼,摇着头轻叹着大步走了出去,独留他们二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