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飞雪了然地点了点头,眼中慢慢浮现出一丝阴狠:“这倒不无可能,怪不得殿下将她奉若至宝!如此重要的事殿下居然瞒着我,他究竟意欲何为?”
花飞雨又是一声冷笑:“你以为你是东凌辰醉的什么人?他为什么要告诉你?难道他很希望多一个人来跟他分一杯羹吗?”
花飞雪越发恼恨,放在桌面上的手更是越攥越紧,恨不得将什么人捏碎一般!不过片刻后她便尽力控制住了自己,若无其事地一声冷笑:“我看未必吧?我已经说过了,殿下的灵力前无古人,他根本不需要……”
“妇人之见。”花飞雨看了她一眼,语气中不无讽刺,“灵力越高,得到的就越多,所以没有人会嫌多的,他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花飞雪明显地动摇了,眼中的恨意也越发浓烈:“原来如此,难怪殿下连与我之间的情分都不顾了!对了,韩修子收她为徒,难道也是冲那东西去的?”
花飞雨摇了摇头:“这个就不得而知了,但无论如何,东凌辰醉的动机绝对不单纯。之前你不是派人去调查过沙曼华的来历吗?有什么收获?”
“有就好了!”花飞雪咬了咬牙,“我派出去的都是紫蟾宫的精英,但一直没有查到任何线索,沙曼华仿佛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竟然完全无迹可寻!依我看,知道她来历的恐怕只有殿下和君清夜两个人。”
花飞雨嗤然一声冷笑:“那你就别白费力气了,如果只有他们两个知道,你就算再查一百年也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虽然这是事实,花飞雪依然恼恨不已地瞪了他一眼:“幸灾乐祸是不是?如果事情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你以为被威胁的只有我一个人吗?”
“若非如此,你以为我为何要跟你说这些?”花飞雨眼中闪烁着计较的光芒,“不管怎样,那东西绝不能让东凌辰醉抢了先,更不能让他独吞!所以,不管他将沙曼华留在身边是不是为了那件东西,我们都绝不能掉以轻心,更不能一直如此被动下去!”
花飞雪的目光微微地闪烁着:“你的意思是说想办法把沙曼华弄过来?你觉得可能吗?就算真的可能,她又怎么可能会帮我们?”
花飞雨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抹阴沉的光芒:“弄过来是不可能,但是我们得不到的,也可以不让东凌辰醉得到!”
花飞雪冷笑一声:“殿下现在把它看的那么紧,你以为你有机会动手?”
花飞雨挑了挑唇:“那就找个看的不紧的机会动手啊!你忘了吗?再过几天是什么日子?”
花飞雪恍然,慢慢地点了点头……
相比起心机深沉的兄妹二人,吃够了亏的薛婉玉采取的办法就直接得多。
哭哭啼啼地请侍女代为通传,得到允许之后,她干脆嚎啕大哭着扑到太后面前扑通跪倒:“太后!您可要给我做主啊!呜呜呜……”
太后闺名洛金屏,故称洛太后。虽已位及顶峰,却只有五十来岁,且因保养得当,看去也就四十出头,不仅美貌不减当年,肌肤也娇嫩如少女。先皇立其为后时年事已高,不几年便驾鹤西去,因此她膝下只有一位公主,早已嫁做人妇。
正因为如此,她对妹妹洛银屏的女儿薛婉玉疼爱有加,视如己出,此时见她哭得泪人一般,早已心疼得肝儿颤,忙将她扶了起来:“哎哟!这是怎么了?快起来,让哀家看看!”
只顾着哭诉,薛婉玉完全不曾注意到旁边还站着太子东陵辰曦。原本只是前来请安,却想不到碰到这么一出,他立刻满脸关切地上前搀扶:“郡主,先起来再说,小心……”
“呜呜呜……”薛婉玉哭得越发上气不接下气,“太后,殿下太过分了!他居然为了一个外人给我下毒,呜呜呜呜……”
洛太后知道能够让她念念不忘的殿下只能是安陵王,跟着便一声怒喝:“什么?下毒?怎么回事?”
薛婉玉哭得声嘶力竭,断断续续地将事情经过讲述一遍,再次标榜自己是为了试探凤凝练的来历,免得她伤害东凌辰醉。
洛太后早已气得脸色铁青,一叠声地大叫:“太过分了!真是太过分了!来人!传哀家懿旨,宣安陵王入宫!”
薛婉玉依然哀哀戚戚地哭着,东陵辰曦忙表示自己不便在场,告退离开。出了宫门,心腹许无痕立刻上前:“太子殿下!”
东陵辰曦的目光阴沉似水:“老四居然为了沙曼华对薛婉玉下这等狠手,其中必有蹊跷!”
许无痕点头:“是。属下瞧安陵王似乎十分紧张沙曼华,若非他的安排,慕容夜云等人不会不约而同地与沙曼华坐在一起。”
“这个女人不简单。”东陵辰曦微微冷笑,“老四这个人看似邪肆风流,其实精得跟鬼一样,若非有利可图,他绝不会无缘无故对沙曼华如此用心。可惜,一直查不到她的来历。”
许无痕沉默,表示爱莫能助。东陵辰曦衣袖一挥,甩手而去:一贯下巴朝天的韩修子居然主动提出收沙曼华为徒,单是这一点就绝不能放松警惕!本宫就不信,这个沙曼华还能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东凌辰醉倒是听话得很,接到懿旨之后立刻便入了宫,笑得牲畜无害:“太后找我有事?”
觉察到他的目光从自己脸上扫过,薛婉玉本能地瑟缩了一下,低着头不敢吭声。先前被碧青咬伤的脸颊还未痊愈,又被剧毒折磨,她此番的确也吃尽苦头了……虽然她是咎由自取。
“醉儿,你太过分了!”洛太后倒不客气,砰的一掌拍在了桌面上,横眉立目地说着,“为了一个外人,你居然对玉儿下如此毒手,你是不是要把哀家活活气死才罢休?”
面对她的冲天怒火,东陵辰醉眼都不眨,满脸严肃:“这事可怪不得我,沙曼华是千万得罪不得的,要怪只能怪薛婉玉行事鲁莽,不分轻重。”
薛婉玉瞬间大怒,却不敢撒野,只得咬咬牙摆出满脸委屈:“太后,玉儿都说过了,是因为……”
“这叫什么话?”洛太后挥手阻止了她,继续阴沉着脸训斥,“玉儿贵为郡主,沙曼华不过区区一介民女,她以下犯上,难道还教训不得?”
东陵辰醉凤眸微眯,掠过一抹清冷,神情倒是如常:“沙曼华是雪玉貂的主人,如果她死了,花飞雪也将香消玉殒。到时紫蟾宫知道是薛婉玉做的好事,你以为他们会放过极乐侯
府?就算冤有头债有主,薛婉玉也要为花飞雪陪葬!”
此言一出,两人都是一怔,登时无言以对。洛太后掩饰一般举起锦帕沾了沾唇角,硬挤出一丝微笑:“原来你是为了极乐侯府和玉儿,倒是哀家错怪你了。不过纵然如此,你只需要阻止玉儿就好了,何至于将玉儿害到这个地步?”
东陵辰醉挑了挑唇:“不这样做,沙曼华那边交代不过去。”
薛婉玉恼怒不堪:“可是……”
“行了!玉儿你闭嘴!”洛太后眼珠一转,立刻呵斥了一句,“醉儿说得不错,此番的确是你太鲁莽了,险些为极乐侯府惹来一个大麻烦!幸亏醉儿当机立断,忍痛施了这个苦肉计才险险过关,你还要多说什么?还不快谢谢醉儿?”
薛婉玉那个憋气,险些昏死过去!但看到洛太后对着她频频使眼色,只得忍气吞声地上前拂了一拂:“婉玉谢过殿下相救之恩!”
东陵辰醉懒懒地打个呵欠:“不必客气,今后做事用点脑子。”
薛婉玉浑身一僵,洛太后已忙不迭地开口:“醉儿,你母妃临终之前把你托付给哀家,哀家将你从小带大,一直视如亲生。玉儿又是哀家的外甥女儿,咱们早晚是一家人了,今后你可要好好照顾玉儿,不能再欺负她了,知道吗?”
这还差不多。薛婉玉的怒气不自觉地消散了一大半,眼中闪烁着掩饰不住的急切,恨不得掐着东陵辰醉的脖子让他立刻点头,最好此刻便娶她过门!
这样的话并非第一次听到,东陵辰醉笑得一贯慵懒:“只要不来坏我的事,我没兴趣欺负任何人。若是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薛婉玉早已气得满眼血丝,那张脸越发狰狞可怖:“他……他……算什么东……”
“闭嘴!”洛太后虽也气得不轻,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警告的意味不言自明,“这次的确是你不对,险些坏了大事!哀家一直在努力撮合你和醉儿,你若把事情搞砸了,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
薛婉玉呕得几乎吐血!如今吃够苦头的是她好不好?结果告状不成,居然还要挨一顿臭骂?
沙曼华,本郡主跟你势不两立!
看到她咬牙切齿的样子,洛太后不由皱了皱眉,再度警告了一句:“玉儿,不准再生事听到没有?否则万一弄巧成拙,哀家也帮不了你!”
“是,玉儿知道了。”薛婉玉忍气吞声地点头,却终是恨意难平,“可是太后,玉儿总觉得殿下对沙曼华绝不像他说得那么简单,万一她把殿下的心全都抢走了……”
“休想!”洛太后眼中瞬间闪过一抹阴狠,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哀家绝对不会让历史重演,绝对不会!”
薛婉玉愣了一下:“历史?太后,什么……什么历史重演?”
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洛太后轻咳一声:“这些不必理会,总之有哀家在,无论如何都会将你嫁入安陵王府!”
薛婉玉顿时心花怒放,方才的一切恼羞成怒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是!多谢太后!多谢太后!”
洛太后摆了摆手,眼前却突然浮现出一道纤丽的人影,仿佛正对着她盈盈而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