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戴帽子的猎户微笑着往后冲小黑的父亲说着,我抓住这个机会一把将桌布掀开,舅妈没反应过来,被酒桌上的餐具砸倒在一边。
说时迟那时快,王球捡起装水煮鱼的盘子,顾不得有多烫,一个健步冲了上去,纵身一跃想要偷袭戴帽猎户的脑袋,对于这次的突然袭击,王球觉得天衣无缝十分满意,这速度已经算得上是极限。
那戴帽的猎户却只是一个轻快的转身就轻易躲掉了王球的突袭,右边那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男人此刻冲了上来,拎着王球就给扔了回来。
“好小子,有几分本事啊”王球情绪激动,根本管不了多痛,扭了扭脖子又要冲。
“等等等等....”戴帽子的男人说罢,扔出了三把刀匕首到我们面前,用这个吧,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
我捡起匕首,浑身开始止不住的颤抖。王球哪受得了这种藐视,把刀丢给熊子大骂到:“他娘的,瞧不起谁呢,爷爷今天就要用拳头打死你!”
“就打他一个,熊子去照顾你舅妈”王球扭着脖子发号施令,今天注定是要破釜沉舟。
手里拿着刀我有些担心,拳头自己能控制,可这刀在手就没那么好说了,要是待会儿打急眼了,一刀下去自己后半生可就全完蛋了,张家的儿子会因此变成杀人犯吗?
我还在犹豫的时候,熊子已经来到了舅妈身边,他并没有扶起舅妈只是看了一眼,突然朝着猎户大喊一声,挥刀冲了过去。
王球见状一把推开熊子
“滚!”
话音刚落他已经挥刀冲向了三人。
我看着倒地的熊子飞快起身又冲了过去,愤怒顷刻间被点燃,那些犹豫不决的担忧牵连全都抛之脑后。几人扭打一团。
шшш★TтkΛ n★C O
这是一场毫无意义的战斗,我们终于认识到了差距的可怕,纵使我们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没有碰到戴帽子的猎户,而且他身旁的两人都还没动手。
他接连的躲闪开始变得烦躁,瞬间找出破绽,一巴掌将我打倒在地,又一脚踢开了熊子,身后的两人随即跳了过来其中一个用脚踩住我的头,熊子则被掐住了脖子连扇了好几个耳光,熊子身体本就瘦弱,哪受得了这种打击。几乎快要晕厥,鲜血从嘴里鼻孔冒出,就像一个支离破碎的玩偶正在被人撕裂。
“哟嚯,看来你是想和小爷单挑啊,把刀拿回去,小爷我就不用刀了,决斗吧!”王球激动的开始咆哮,把刀放到面前脱下衣服露出了让他最引以为豪的肌肉,我想喊却又被踢了一脚,这小子会被活活打死的。
“爸......”小黑拉了拉父亲的衣袖,眼泪开始滴落。
“再等等......”小黑父亲面色承重,猛的开始抽着手里的香烟。
猎户被王球不知天高地厚的话给逗的一阵讥笑,弯腰接过王球手里的刀。
”断子绝孙吧!“猎户右手刚接触刀柄的一瞬间王球飞起一脚不偏不差正好踢在了他的裆部。这一脚王球酝酿已久,只能用快准狠来形容,再刚强的男人也难以抵抗王球的这招断子绝孙脚。
猎户痛到在地,仰天大叫,两名猎户急忙跑到他身边将他扶起,熊子被舅妈扶到一旁,我则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我和熊子想笑却又笑不出来,今天是真的走不出去了。
王球还在大声狂笑:“哈哈哈哈!爷爷我也是受过几年高等义务教育的,岂是你们这些莽夫能比的?爽!”
“砍掉他们的双手!,谁的面子都不给!”男子站不起身,怒吼着从胸口又掏出了两把匕首。
我拉着王球熊子却哭着从包里掏出最后两支烟给我俩。
“待会儿一定让我抽一口,他们都说人死了气咽不下会变成僵尸的”
烟还没点他俩也还没拿刀,又听“嘭!”的一声,大门被人踹开了。
“谁要砍他们的手!是我兄弟聂虎吗?”房门倒地,门前站的男子抽着烟拿着刀悠闲的走了进来。
小黑和父亲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他终于出现了。
舅妈望着他,与之对视的几秒后一阵哀嚎,随即转化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整个人瘫倒在了熊子身旁。熊子看红了眼,即使他面目全非熊子也依旧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那一份无情,那一份薄凉。
”虎哥......“
我和王球被熊子这小声的呢喃惊的说不出话来,难道他就是乡亲们传言中雨露的哥哥,舅妈的大儿子?
那猎人口中的疯子更是让我们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就是疯子!
他的出现让大家都很震惊,原来那山里的传说就是熊子的表哥,雨露的哥哥,舅妈的大儿子。熊子只记得多年前那场大火后他就消失不见了,人们都说是因他偷东西而引发山火,所以才逃到了巫山不知死活,但这些年家里一直没有放弃找他,舅妈日夜的等待,雨露梦里的碎念以及父亲哥哥不惧危险坚持每年去巫山的原因也都是为了他。现在他终于出现了,哪怕他的脸早已面目全非但那眼神却依旧那么陌生无情。
“你......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这些疤痕是怎么来的?这些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舅妈早已经哭成了泪人,本想抱住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孩子整个人却又摊倒在地。
“没事了,没事了,我回来了”虎子咬紧了牙关,握紧的拳头在舅妈这里变成了抚慰的手掌。他并没有将她抱起而是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熊子一直盯着他还是不愿相信面前的男子会是自己表哥,记忆中的表哥身体单薄,犹如自己一般弱不禁风,平日里沉默寡言十分内向,几乎不与人交流,自己总是在深夜的时候看见他一个人坐在门前默默的抽烟,那苍白俊俏的脸庞总会让年少的熊子觉得这只是他的一副一张华丽面具而已,而这面具下面藏的是自己永远也看不清的东西。
如今的表哥如此面目全非甚至丑陋,额头上深深的疤痕让人看的触目惊心,而他的整个身体都被强壮的肌肉所充斥,皮肤黑的发亮,一点儿没有往日模样,除了那种眼神再无当年身影。熊子无法想象这个当初尚且稚嫩与哥哥同岁的男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变成这般模样,难道他从地狱爬了回来?
熊子想要走上前去却在起身的一瞬间眼前一黑,终于晕了过去。
我打量着面前男子,实在太过诡异,我并不了解他的过去所以并无过多惊讶,只是觉得他浑身上下都透漏着一股阴冷,身体还散发着一股味道,这味道自己怎么也忘不了,那是属于巫山特别的味道,准确的说是属于死人墓地的味道,腐烂的味道还夹杂着一些腥味。
他就静静的站在那儿就已经让我不寒而栗,犹如盛开一般的美丽尸体,引人入胜又暗藏危机。
他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的牙,锋利的牙齿尖锐光滑犹如一把尖刀,稍有不慎就会将舌头割破。
“这到底是人是鬼?”王球摸了摸自己的牙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疯子......对不住了,我们根本不知道他是你老母,不......我们根本不知道他是您母亲啊”戴帽子的男人说着,早就和两人一起跪在原地。
这猎户身旁的两名男人接来下的举动更是夸张,他们跪下后对着舅妈的方向连磕了三个响头转头说到:“今日的事情就让我们小的来承担吧,能死在疯子哥手里也算是我兄弟二人的福分,要杀要剐你高兴便是,求你放了我大哥”说罢两人把刀推到了他面前。
王球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了,这也太神了吧,想不到这山里的猎户也会有这样懦弱但却柔情重义甚至可怜的一面,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打死自己十次王球也不会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这些猎户身上。侠肝义胆的信念冲上心头,王球忍不住也跟着跪下双手抱拳一起摩拜这莫名其妙出现的大侠。
小黑今天也算是见了一回大世面,虽然今天来家做客的这些山里人但与他相比全都不足挂齿,这三楼的三个猎户好歹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家伙,能让他们做到如此地步的人果真如父亲所说只有他疯子一个,实在是佩服,这巫山上真是藏虎卧龙,试问父亲再有权有势也做不到这一步。
沉默良久的小黑父亲终于开口,他走到三人面前点头对疯子问到:“您打算怎么办?”
疯子没有回答依旧保持沉默,小黑父亲摇头叹息:“能不再我这屋里做那些事情吗?”他竟是带着乞求的语调,再没有平时昂首挺胸意气风发的模样。